书名:与道途
作者:小山叔原
文案:
“算命啦算命啦,黄大仙转世,不准不要钱。”
“算命啦算命啦,一个铜板,前世今生,逢凶化吉啦。”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被天上武力值爆表的神君拐带回去之后,神棍程恩横行霸道,仗势欺人。顺便谈情说案,刷点身为红颜祸水的正面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苔痕上阶绿,草色没头顶。
指示灯还亮着:-)
仙风道骨性冷淡神尊攻x路边捡回来的神棍道士受
一句话总结:这是龙与虎,仙与道的恋爱故事,附带一只神棍上天入地的日常。
PS:非小白文小甜文
雷——时间线混乱;bg支线有点多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恩,雁殊 ┃ 配角:山简,啊陀,啊罗…… ┃ 其它:
第1章 仙道:壹
“山简仙君,您又来看我们家君上啦。”
玉舒山上的红门开出一条小小的缝,一童稚探出个头,一挪一挪的把厚沉的双门推开了稍微大的一条缝。
裹成粽子的山简仙君,在漫天飞雪里,哆嗦打了个把时辰,才把这开门的小祖宗盼来了。也是,除了他这么个纨绔二世祖,谁大冷天那么得闲,到这么座连个门童都没有的山上来。
玉舒山,真仙家宝地,也是真清冷。
山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磨了磨自己的手掌,问候道,“阿罗,你们家仙君又在画竹子呢?”
阿罗抬起头,白绒毡帽下胖乎乎的脸蛋子红彤彤的,小孩糯糯地说话:“嗯,啊陀给仙君掌墨呢。”
山简携着小阿罗,熟门熟路地钻进玉舒家的书房。不消旁人招呼,便自动自觉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这把看着平常,实际上也平常的把编竹摇椅,是他的专属宝座。
光线有些昏暗的书房内,另外一只看上去软乎乎的团子,正专心致志地磨墨。
玉舒山上统共有两个仙童,一个叫做阿罗,一个叫做阿陀,都是三四岁孩童的模样。
山简仙君威风八面地坐在老竹椅上,头上顶着一个娃。阿罗赖在山简的肩上不肯下来,见阿托不理他,偷偷摸摸地喊了一声,“啊陀。”
小啊陀恭恭敬敬地研磨,压根儿没留意书房里多出的两个仙,听到阿罗毫不注意音量的这声,猛地抬起来,脸色艰难地剜了一眼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豆丁。连带没给终日无所事事的山简仙君好脸色。
阿罗抓着山简的发髻,继续偷偷摸摸式大大咧咧:“阿陀,山简仙君这里有好玩的。”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玩呀。
啊陀白眼翻到山沟里,心道,你没见我正替君上磨墨吗?胆子这么肥,敢在君上面前大声嚷嚷。
阿罗看不懂阿陀的眼色,扒拉在山简的头顶,一会儿给手里的两只编草蚱蜢对话,一会儿就喊阿陀,叫他过来一起玩。
玉舒山上,有一个玉衡仙君。
阿陀他家玉衡仙君,在上一场仙魔大战中战功赫赫,天界的三皇子便赐了这么一座仙气腾腾的玉舒山给他,连带指了两个贴心的小童服侍左右。那两个小童,一个叫永康,一个叫永慕。
小啊陀心里有个秘密,他不是一般厌恶自己这个名字。
这倒怨不得他。但凡你曾经有过一个风花雪月的名儿时,突然变成王家李二狗,搁谁谁都得疏解疏解。尤其是这个名儿还是旁边这位专心画画的自家君上亲自给起的,埋怨不得,抗拒不得。
名字这疙瘩事儿,啊陀疏解了上千年,决计需要第二个千年才能稍稍延缓伤痛。
小永康依旧窝在山简仙君头顶上,啊陀一边研磨,还分了半颗心跟阿罗用眼神打架。每日不知在干啥的山简仙君大大咧咧地躺在一边。三人全然遗忘了醉心水墨的主人。
书房之外,鹅毛大雪,风声呼呼。
玉衡仙君今日又是一袭白衣,发丝未绾,一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模样。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这看着纤瘦单薄的悠闲仙尊,是千年前杀戮果敢,大败魔族功赫累累的战神呢?
萧萧的几笔,落下苍苍的竹子,一轴终了,玉衡仙君搁下手里的大楷硬毫。啊陀及时反应过来,立马熟练地把画卷烘干,卷起,起身放到阁楼里堆着。
待阿罗收拾完,玉衡打起坐来。
山简见没分给自己一个眼神,翻了个身。他头顶上的阿罗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含手指。
山简脖子酸,把窝做一团的阿罗当做暖炉,塞到自己怀里。肚子上多了一份重量,山简偷瞄正在打坐的冷面仙君。
山简:看我!
山简:快看我!
玉衡感受到时不时飘来的目光,总算抬起了颇为金贵的眼皮,道:“有事?”
冷面仙君的声音清冽好听,山简急忙抱起小阿罗,贴到玉衡跟前去,从兜里掏出个形似蟾蜍的小玩意儿来,献宝一样:“江苏那边来的玩意儿,能够学公鸡叫,还能报警咬人,有趣?”
蟾蜍适如其时地叫唤了两声,“喔喔喔——”
玉衡合上眼,打坐。
山简:“……”
山简搜肠刮肚,仙界最近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大伙儿不都吃喝玩乐唱小曲……诶等等!
他灵光一闪:“有个秘辛!东海第十五个女儿胭脂出嫁了!嫁给了西海的那个糟老头!”
玉衡动了动眼皮,没理他。
山简将锲而不舍发挥得淋漓尽致:“还有个秘辛!不知道哪家的公子犯了事下凡历劫去了。”
玉衡这回是睫毛动也没动。
山简:“……”
山简泄气,噢地一声,默默回自己的躺椅上准备和阿罗一起打呼。对于每日只需想着如何消磨时光的山简仙君来说,想方设法让玉衡稍微理一理他,是他这千年来的生活动力。
玉舒山上常年闭门谢客,山简是唯二常来刷存在的。另外一个么,就是三皇子殿下本殿了,只不过没有山简仙君来得这么勤。玉舒山后山有一大片竹林,都是玉衡仙君亲自种下的,玉衡不在书房画竹子,多半就是在后山竹林。
啊陀抱着半人高的画轴往内院的阁楼走,雪地里留下一串小小的脚丫子印。
仙童永慕,也就是阿陀,刚来到玉舒山时,还想当然地背了一大串赞扬竹子的诗词,好讨他家主子欢心。什么高风亮节胸怀坦荡清雅脱俗,怎么好听怎么来。当时觉着君上喜欢上竹子实在是太对味了。你瞧,君上那张脸君上那身姿,君上那风骨,不染纤尘一美人。
听闻三皇子殿下把他和永康派去给战神仙君了,阿托欢喜了好久,要是什么时候君上突然慧眼发现他这块璞玉,大发慈悲教他个一招半式,他就可以早日飞升,当个小神官。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君上他除了风骨格外清冷,平日里连个人都格外清冷。
阁楼里已经堆了近千年份的画轴了,清一水的竹子,清一色的水墨。阿陀找了个地方搁下玉衡刚刚画好的竹子,就原路回去了。
回到书房,君上不知哪去了,只见阿罗与山简一同安眠。
如此这般颓废懈怠不思进取,阿陀头疼的厉害,一把抓起尚与周公一同摸鱼的阿罗,怒声:“晚膳,要准备晚膳了!”
还有一句啊陀没有喊出来,睡,你就只知道睡,整天都在睡!
阿罗傻傻地睁开眼,然后迷迷糊糊地靠在啊陀肩上,流口水。
君上自是早已辟谷的,就连那个终日游手好闲的山简都有几分深厚的法力,晚膳只是两个仙法低薄的豆丁为自己准备的。啊陀觉得自己这千年来浪费光阴,一点长进没有,千年前是这个模样,千年之后还是这个模样,糟心得后槽牙疼。他拖着又睡过去的阿罗往后厨去,闷头闷脑地对付一顿。
第二日,雪停。玉衡仙君画完竹子,便原地消失了。只要君上不画竹子,是不需要啊陀阿罗费心侍在一旁的。实话说来,基本连个影儿也难找。
山简又悄悄地溜进了玉舒山,啊陀在前院中苦练剑招,阿罗在花树下睡得香甜,呼儿一串一串的。
看见山简,啊陀向来没什么好脾气,拿剑指着山简,朗声:“玉舒山什么时候想进就进了?”
山简避开一副保家护主模样的小豆丁,打了个呵呵便往书房跑。
书房没人影,山简也没乐趣了,折回来蹲在阿罗身旁看着啊陀挥动木剑。山简自己的剑法就一塌糊涂,看着啊陀乱七八糟的走位,颇为同情。遂上前打肿脸,装了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可惜,啊陀原先按照自己独特的剑招来,虽然旁人看得惊心动魄,却勉强能发挥一点阴森的剑气。山简这一通瞎指点,陀小豆丁就彻底成了个耍大棒的。
啊陀眼角抽搐,态度却十分谦和,诚恳谢过山简的一番指教后,急忙把人撵走,道:“君上在后山竹林。”
山简扬长去也。
在雪山竹林摸爬滚了半天,才瞧见竹林里一个白影,背对着他,正在舞剑。虽然常在玉舒厮混,俨如半个玉舒人,山简也极少见此剑出鞘。玉衡手里的,是赫赫有名的惊蛰。玉舒山上的藏宝阁有许多八方而来的宝贝,惊蛰是其中最为要命的一把,祖上传下来的,能开天辟地,下万丈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