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地图开了大半圈,在众敌人的鸣枪欢送下,陈暮不负众望地瘫痪了大陆交通系统。
张一怀负责坐副驾驶,看他打胎。
“你……却是无聊。”张一怀忍不住道。
“你不懂,这叫战术,”陈暮神秘地说,“待会就有好戏看了。”
两人把被打残血的车废掉,换了辆新车继续开始打胎之旅。在第二波圈前,修理完了所能看见的全部车胎。
“走咯,过桥啦。”
陈暮载着张一怀,喜滋滋地朝机场所在的小岛屿出发。
游戏里的地图设计得很巧妙,分为上、中、下三块地,上、中两块还好说,连得近跑圈也好跑。但下面这块地就不一样了,只有两座孤零零的桥连接在海面上。
而他们要去的就是下方的小岛屿。
这一把是机场圈,所以人都要过桥或者是过河。
而拦桥也是这游戏的一大特色,如果没有车辆辅助过桥,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还有船能过桥,不过就在刚才,陈暮选手豪无人性地把停靠在边上的船打炸了。
两人过桥时还没人拦桥,顺利地开过去后,陈暮没有朝前进发,而是选择躲到不远的山头,打算看场好戏。
时间正好,开始缩圈了。中间块岛屿的人见找到的每一辆车都被打胎,甚至连一艘好船都不存在,气得开全体麦骂人。
“是哪个缺心眼???车全被打爆胎了!是不是脑壳有屎??”
“脑壳有屎”的人笑得正嗨,隔着耳机张一怀都能想象他捧腹大笑的样子。
此时全体麦多了道声音出来:“我猜就是落野地的,我看着他们修车胎,没打下来,肯定还活着,兄弟们搞不搞?”
“搞呀!”
“打死打死,打胎渣男。”
“我还记得到,一男一女,女的是那个难看得要死的爆炸头。兄弟们,看到一定搞!”
渣男风轻云淡地说道:“大美,等下有人打我你记得保护我。”
张一怀:“……”您可真娇弱。
这全体麦一吼,原本就在机场这边的人意识到了好机会,断断续续出现了两三对人,卡在桥头,准备拦人。
这一幕甚是滑稽,本来见面就提抢的敌人,心有灵犀地选择了休战,同仇敌忾,打算把过桥的人通通拦下。
圈已经缩到了桥边,众人不得不过桥。陈暮叫张一怀打开倍镜,两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桥上的激战,不断有人前行又不断有人倒下。枪声像过年放的鞭炮,不绝于耳。这下好,环保还不要钱。
短短三分钟内,连续过了十几个人。当然,拦桥的同志实力不弱,一番火力全开下,盒子也有十几个。
一路走好,陈暮选手心里默默超度亡魂。
张一怀被这新奇的玩法惊讶住,一道神奇的大门被陈暮打开。
又一局机场圈,两人不辞辛苦的走上打胎之旅,甚至连张一怀都没袖手旁边,成为陈暮的左膀右臂,打胎助理。
娱乐性很强,观赏性更强。全体麦里唉声叹气、咬牙切齿,誓死要抓住这两个打胎渣男。
玩得开心了,张一怀都没注意到过了十二点,还是陈暮提醒他可以下游戏了。
退了游戏,张一怀一边伸懒腰,一边骂自己不思进取。今天的复习计划算是泡汤了,不过又觉得心情是难得的好,随便吸一口气,空气都是清新的。
很久没有这样的畅快感了,他整天都在压抑自己,似乎遇到陈暮就破功。
一想到这里,张一怀低下头摇了摇。
这人神奇归神奇,又能关他什么事呢。
他进浴室洗澡,闭眼让花洒的水流拍打疲倦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一怀有些出神,他很少看自己的样子,就是孙袁青常夸他帅,他也不想看。一看到自己这幅冷漠、毫无气息的脸,张一怀就觉得痛苦。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反应从哪里来,或许是他妈打他的时候,或许是被强制送到学校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被人唾弃的时候。
被水打湿的头发紧贴着脸颊,水迹沿着轮廓顺流而下,他取了张新的毛巾擦头发,雾蒙蒙的水汽还印在脸上。
路过电脑桌,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烁着提示光。
张一怀解开锁,看到新来的消息。
陈暮:晚安,大美,王子的亲密值满了,可以睡觉了。
下面还有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软萌萌的狐狸慢悠悠地摇尾巴,一脸的坏笑。
就像陈暮作弄别人时的样子。
“噗……”
屏幕的光芒映照着张一怀笑得灿烂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陈霸权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是个打胎渣男了……另外鲁大爷的棺材板我是压不住了……
☆、十八
一摸到了月底,学校举行了常规的月底模拟考,在一班同学的哀鸿遍野里,老邓同志组织大家拉桌椅,排好考试的位置。
上学期期末,张一怀考了年级第三,被分配到十班考场。那是他考得最好的一次,高一的时候平均年级五、六名,期末考试数学卷里的题目有他做过的题,那道大题成绩好的也不一定做得出来,算他运气好。
能坐在十班教室的也都那些人,基本上固定了,偶尔有最后几个名额变动,其他的都是熟悉的面孔。
不过在这一众熟人里,张一怀看到了坐在最后一个位子上的刘冲。
他在和隔壁的人讲话,但时不时地抬头向张一怀这边望去,要是张一怀看过来,他就立马收回做贼的眼睛,好像被人逮到就会当场逃走。
第一天照例考语文和数学,在畅快淋漓做完语文卷子后,广播铃声正好响起。张一怀把卷子传给前一个人,正准备起身上厕所的时候,一道人影遮住了他的视线。
刘冲还是那副欲言又止、腼腆羞涩的样子,他站在张一怀边上的过道,没注意自己堵住了别人的出路。
“张同学考得怎么样,这次作文立意有点难,我纠结了好久,看你写得很快,肯定、肯定有信心。”他连恭维话说得磕磕绊绊。
“还行,不算难。”张一怀打算出去,却发现刘冲将他的出路堵得死死的。他站起来,拿上考试用的笔,平淡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教室了。”
“啊、啊。”刘冲这才发现他堵了别人的路,赶紧往边上移了个位置。他手足无措地说道:“不好意思,张同学,我没注意。”
“没事。”张一怀侧身打算走人。
刘冲赶紧把他拦下,手碰到他的臂膀又惊恐地弹回去。
“张同学,那个书要不你收下吧,我也不喜欢看。”
原来他还在为书的事找自己,张一怀心里暗想,且不说不可能平白无故收别人东西,光送书的人就已经让他不想接了。
“那书我不想要了,你不用给我。”说完话,张一怀也没再看他,想也不想离开了考场。
刘冲还愣愣地杵在原地,考试前跟他说话的同学围上来,见他一脸黑沉,问道:“怎么了?刚刚看你跟那个男生说话,你俩吵架了?话说那男的是一班的张一怀吧,原来见过几次,感觉不怎么好相处,你认识?”
“认识,初中同学。”
“那人怎么样?看他高冷得跟座冰山似的。”
“呵,特恶心一人。”
——
张一怀回了趟教室,放下笔后就去上厕所。一班离厕所最远,每次过去都要跨过中间的六个班级,实在是爬山过海上厕所,懒都懒得走。
他从来不用没隔板的便池,所以也不知道进来的人,洗手的时候旁边响起声音,吓得他差点没站稳。
惶恐地侧过头,发现陈暮站在他边上,裤子拉链拉开,正在进行不可描述活动。
张一怀:“…………”
由于自己的性取向,他都尽量避免自己去看男性,所以当陈暮□□裸地站在他面前时,张一怀整个脑子都炸了,炸地渣都不剩,大脑反应全部罢工,耳尖不可避免地攀上羞红。
他机械性地看着陈暮慢悠悠、轻缓缓地塞东西,而后拉上裤链。
张同志已经原地爆炸了!!!
“没见过?”陈暮微笑着看向他。
洗手池的喷头依旧开着,涌下的水浇过他的手,唯一的清凉让张一怀硬生生地收回惶恐不安的目光。
陈暮见他一脸赧然,没想到这人的脸皮能薄到这种程度,他心里微动,开始作妖:“大美你是进错厕所了?”
这下张一怀回了神,听他这话简直想把人暴打一顿。
“你有病是吧!”他重重关上水龙头,力道之大,是个人都能想象他此时有多暴躁。
“有病呢,不就是精神病嘛,还在你那治疗过。”陈暮走到他隔壁的水池,开水龙头净手。
张一怀被他堵得语塞,他恶狠狠地剜了此赖人一眼,无语凝噎地走出去。
“等等我,我也回教室。”
张同志残忍拒绝这样的请求。
两天的考试时间过飞快,到了周五全年级的卷子都批改完成。张一怀发挥不好不坏,年级第五。
孙袁青看着自己两位数的数学卷子,哀天哭地道回家会被父母混合双打,再也不能过上好日子。再一看张一怀的成绩,更是顿足捶胸,打算跳楼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