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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人 (木子锡)


  报道同时称,该律师之前曾多次采用这种方法威胁医院,为自己谋求利益,此事公布之后,目前其最大的客户舒氏集团已经宣布与其解除合约。
  再往下滑还有本人的录音:“真相有那么重要吗?这年头,谁都装的很有同情心的样子,网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不分青红皂白把不认识的人骂个狗血喷头,不过都是满足自己的正义感。媒体记者整天装腔作势,还不是为了抢头条抢流量?”
  这条录音非常轻易地得罪了这场风波中的所有人。
  舒望滑到最底下,看着评论里骂着“无良律师”,“去死”,还有人已经贴上了人肉出的家庭住址。
  钟诀慢慢从卧室里走出来,舒望的目光游移地上下扫了一阵,最终还是黏在了对方脸上,喉头很不自然地动了动。
  “你今天有什么要事?”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钟诀僵硬地想着以后别落下个谈话恐惧症,“我和邹明做了个交易。”
  “哦?”舒望在沙发里动了动,把手机搁到一边,双手搁在膝上,“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说了?”
  “我本来想迂回一点,但是迟早你也会知道……”钟诀想起他没有什么面试的经历,被这么一看一时就是想不出合适的措辞,“我向他保证我会劝服你把代理经营权交给他,而他要保证之后集团会投资让我重新领导我之前的那个项目。”
  “他就这么相信你能说服我?”
  “这就是靠以前我说服投资人的技巧了……”钟诀没敢正视对方的眼睛,“虽然听起来很像是说词,但是由杭沐的调查结果来看,他确实是接手集团最好的人选,只不过昏了头想出用媒体来逼你这条路。他要是知道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想出这种无聊的事……”
  “吹捧就不必了,”舒望摆摆手,“说词也不必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钟诀僵成了一个真正的雕像,这是自己挂了,还是过了的意思?
  舒望慢慢地开口:“我已经签了代理协议了。”
  钟诀看着他,舒望想说本来如果对方不介意,自己可以出资,或者出面把职位给他,但是解释的时机已过。
  何况他也不知道钟诀介意不介意。
  沉默了一会儿,舒望又想起一件事:“录音是哪来的?”
  钟诀只撑了几秒就招了:“柯院长录下来的。”
  “哦,”舒望一脸了然的神情,“难怪邹明跟我谈的时候,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说自己根本不知情,是韩区明自作主张,而且他已经马上做出了处理,这也是你们出的主意?”
  “大部分……其实……是院长的……”钟诀看着对方的脸色,有些怀疑其实他早就知道。
  “事先就想好了录音以备不时之需,老师还真是怨念深重啊,”舒望微弱地笑了笑,“我就不行,我连恨一个人都恨得犹犹豫豫的。”
  “为什么非得恨呢,”钟诀看着他,“恨不就代表还在乎吗?”
  “有的时候真是可笑啊,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不愿意费那么大工夫。”
  “你原谅我了?”
  “我没有生气,谈不上原谅啊,”舒望抽出了桌前的一本书,那高高的一摞摇摇欲坠,“本身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作为股东,我更愿意你接下来努力给集团创造利润。”
  钟诀不知道心里是如释重负还是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舒望拿了书,但是在手里翻来翻去也没有读的意思,看了对方一眼:“我还是想问你穿那么正式干什么?”
  钟诀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一套Prada深蓝色的西装,腰线勾勒地严丝合缝,裤管沿着长腿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正适合做展板上的广告模特。头发固定成了斯文败类的样式,微笑一下是可以引起尖叫的。
  “这个……”钟诀想了想,“我觉得可能你看着就不会忍心把我虐的太狠。”
  舒望又露出了那种笑容,嘴唇上翘的角度完全符合美学标准,眼角微微上扬,让人很想吻他额角上的碎发。
  钟诀像被召唤了一样自动坐到沙发上,舒望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自己的下巴埋在对方深黑的发从里。
  “我不会变成那样的。”舒望的一只手绕过去环在钟诀的腰侧,又说了一遍,“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你本来也不会,”钟诀吻了一下他的头发,“我也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舒望微笑着闭上眼睛,却总是忍不住想象柯奕看到报道的表情。
  第二天上班时舒望暗中观察着,但是方方面面柯奕都一如往常,甚至正常得有些过分,反而让观察的人觉得自己疑神疑鬼。
  “你盯着我干什么?”柯奕午休时瞟了他一眼,“就知道钟诀那小子靠不住,他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舒望耸了耸肩:“听邹董事说韩区明和他夫人并不和睦,他夫人现在有心境障碍……重度抑郁,一直在接受治疗。”
  柯奕挑了挑眉:“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理由,”舒望把手插在大褂的口袋里,“只不过告诉你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
  “他不是如愿以偿开起了事务所,也有了自己的客户圈吗?”柯奕的脸纹丝不动,“婚姻是他自己选的。”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舒望轻轻地说,“他当时只是不知道哪种更好。”
  “你怎么又开始操心别人的事了,”柯奕瞥向下方,“别藏了,我早就看见了,把手拿出来。”
  舒望顿了一下,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浅浅的罗素标记的印子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浅浅的开口刚刚凝住了血。
  “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钟诀拿你的身份和邹明做交易?”柯奕的眼睛直直地望进舒望的眼瞳里,“你真的不怀疑他觊觎你的财产?”
  “那我岂不是要孤独一生了?好不容易能碰到喜欢上一个人的机会,还要胡乱猜疑,”舒望侧了侧头,“不过他对我坦白得太过直接,反而让人觉得好像没什么好多心的。”
  “就只是这样?”
  “还有,”舒望犹豫了一下,“除了我本人之外,我还有其他东西是他需要的,不知道怎么,这种有些不纯的目的让我觉得有点……安心。”
  柯奕叹了一口气:“你们好好过下去吧,净操心。”
  舒望微微笑了笑,看着走远的老师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苍老的体态一下显现出来,就像二十年的重担突然消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一样。
  傍晚,舒望仍然蜷缩在沙发中看着书,钟诀仔细研究着桌上的全素宴,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了看餐桌,又开始看起沙发里的医生。
  “你怎么还在看那本书?”钟诀走近沙发,把书从对方手中轻轻抽出来,是王尔德的《雷丁监狱之歌》,“还没看完?”
  可谁都在把所爱杀死,你不妨听听每人的方式。
  有人使用恶毒的尖眼,有人使用阿谀的巧言。
  懦夫使用轻轻的一吻,勇者使用尖利的刀刃。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才随便翻一翻。”舒望任由他把书拿走,半跪下来捧起自己的手,这是个求婚的姿势,但是对方不过是在观察手上新添的伤口。很明显,是今天才留下的。
  在钟诀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一刻,舒望在医院的卫生间拼命抠住自己的喉咙,让胃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窄小的背影总在钟诀的脑海里反复上演,挥之不去。那个穿着白大褂弓着腰的身影蜷缩在自己心里,整个胸口都被堵住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有人毁所爱时还年少,有人毁所爱时已年老。
  有人用欲望之手扼杀,有人用金钱之手屠戮。
  最心善的才使用利刃,为的是死者快死快了。
  钟诀皱着眉头看他,似乎是想询问为什么今天又会突然进入暴食状态,为什么不马上通知自己。不过对方是医生,想来也比自己清楚该怎么处理。他早就说过,这种情况可能会逐渐变好,也可能会一直持续。
  有人爱的太深有人太浅,有人用钱买有人把钱换。
  有人毁所爱使泪水连连,有人却用不着长吁短叹。
  钟诀从药箱里找出创可贴给他贴上,想起之前在警局,舒望曾经做过相同的动作。自己手上的伤早已经好的看不见了,但是对方贴膏药时手指擦过的触觉好像还一直留着。
  “现在觉得怎么样?”钟诀抬起头看他,“不舒服吗?”
  舒望摇摇头:“只不过是觉得有点饿。”

  天性(1)

  云彻暗暗观察着对面的人已经好久了。
  咖啡馆地方狭小,顾客又众多,两个不相识的人就这么被迫拼桌,对面坐着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对方的长发稍稍过肩,眉眼清秀得就像国画上三两笔描绘出的山水,眉间是远山,眼中是清泉。古典美的鼻子偏于瘦削,但是和小巧的嘴唇配合的相得益彰,这样的女性美和自己小时理想中的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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