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麦苗,连挣扎都没有的就被那只脏猴子靠着,似乎被她靠着就有力气面对刀山火海,去地狱轮轮回回都是如同夜夜马尔代夫的康庄大道。
甲爱得卑微,乙便能高傲;甲爱得缠绵,乙就要追求自由,天地万物大多都处于彼消此涨的平衡状态之中。像任鸽和麦苗这种两人都小心甚微的爱意,最后要是不轰轰烈烈一场便会消弭在彼此的拉锯折磨当中。
于是有人勇敢的跨出一步,在出租车到站之前低头求那个装睡之人:“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们逃走,好不好?”
“不好。”装睡之人答案一点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
装睡之人起身,嘴角上扬,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间房、两辆车、三个转角:“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我的黑暗面,我不是为了你到A市的,我到A市的原因也不是想和吴宜之一较高下。我只是想在这儿当他的狗。”她直视着麦苗眼睛:“你的前女友,这抬头不错,让他能记住我,也能让我在手下名利双收。”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的日子,总是想睡觉啊。。。。
107第106章
“啪。”麦苗一个耳光打在任鸽的右脸上,本就肿胀的脸颊又添新痕,让任鸽觉得火辣辣的疼。任鸽记不得这是麦苗给自己的第几个耳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以前受的耳光里还有爱意的话,那这个则全是赤*裸裸的恨了。
看着麦苗开门扬长而去的样子,任鸽失神了会儿,才想起给出租车车资。那司机一边找钱一边叨叨:“妹子啊,做人做事不能这样,人那小妹妹都被你气得快哭了。”
“师傅,可是她打我哎。”任鸽忍不住在这陌生人面前反驳一下下。
“人长得那么好看给人家打一下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哪儿那么容易。”司机叨叨的把找回的钱递到任鸽手上。这回答让任鸽无语,不知道这大叔又脑补了一个什么极尽八卦的故事。以前没来A市的时候就听说百合气氛浓厚,后来倒也不太觉得,今儿她可算是开了眼。
等她慢慢的走上楼梯,踱回自己家时,特意却装作无意的看了看相邻的那扇铁门——紧紧关闭着。她哀哀的叹了口气,开门见到的情景却无法让她直视,蒋雨穿着一件可以当做情趣内衣的睡衣悠然自得的端着杯红酒,笑笑的望着她:“嘿,你回来了,恭喜回家,要不要我给你弄个火盆跨一跨?”
任鸽没回答,只自顾自的把手机、钥匙、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鞋柜上。
蒋雨翘着二郎腿,深绿色孔雀毛边的拖鞋半垂于脚踝处(真是怪阿姨的品位),好奇的看着任鸽的一系列动作,更仰着头观察任鸽的脸之后自言自语:“哎哟,伤得还真不轻,你也不怕被毁容了。”
一身酸臭的任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挂着污物的衣服,不由得觉得麦苗真是爱她,脏成这样她都有勇气拥抱自己,就更没什么力气和蒋雨抬杠,只淡淡回应:““我先洗澡换衣服。请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蒋雨点了点头,她从马上摔下来被吴宜之抱住的那一刻就想,她和任鸽之间必须有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才行,就算肉体不用赤*裸裸,精神也得赤*裸裸。可不巧这人也是够衰,自己摔下马就罢了,任鸽精心策划的局居然因为几个小失策而被看穿,居然还被拘留了。要她说,玩电影的怎么弄得过玩政治的。
而任鸽在浴室里照着镜子也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按理说,自己和吴宜之的一番话也算发挥了八层以上功力,普通人早就被自己骗过了。那为什么蒋雨还会一回到住处就去找麦苗,要她来拘留所把自己捞出来?这是吴宜之的意思还是蒋雨的意思?是吴宜之想用麦苗提醒自己,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想搞小动作就是死,还是蒋雨打蛇打七寸,向她示威让她明白蒋雨已经知道了她和麦苗的关系?想了半天,这一条条线索缠在一起,就像一堆死结,任鸽理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擦了擦头发走出浴室,空白着表情坐在了蒋雨面前。
第一句话任鸽就问得十分直白:“你得手了么?”
“什么意思?”蒋雨酒量十分了得,一瓶半红酒下肚,除了眼睛炯炯有神,并没有其他异样。
任鸽第一句话就直抒胸臆了,第二句更不想绕圈,她开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道:“字面意思。”
“还差一点。”蒋雨耸了耸肩:“吴宜之是个很谨慎的人,谨慎过头之后,和人上床都会考虑半天。不过除了上床,其他该做的都做了。”
“也不错,迟早是你的了”做资料收集的时候任鸽见过吴宜之老婆的照片,也算美女一个。不过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下来,必定会年老色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侧过头看着任鸽的蒋雨对于赞扬置若罔闻:“本来我还想和我的英雄谈谈情说说爱,本来吴宜之还有这种想法。见我言之有物还同我讲哈耶克,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变了,问我是不是你送给他的礼物?你对这事怎么个解释?”蒋雨曾经在某一刻觉得和这个男人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也不失为一场烂漫结局。可任鸽面对吴宜之的说完毁了这一切,对此她十分恼怒。
“当一个会和人倾谈哈耶克的情妇有什么不好?”任鸽无视了蒋雨的怒气,觉得这女人遇到感情问题就肤浅:“吴宜之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你要是不表露自己的目的接着和他玩儿感情游戏,是挺刺激,还能让人幻想着就是爱情。可是等他荷尔蒙一过缓过劲了,为了这事那事,这种利益那种利益,你只有被抛弃的份儿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任鸽拖长了音节好笑的看着蒋雨,把自己疲倦的身体深深的塞进沙发里:“玩感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像吴宜之这种人对于代价的认知,大约就是把那一抹淡淡的爱意留在心底,等他年老体衰无事一身轻的时候,对着他孙子辈的人说‘爷爷曾经在壮年时也曾真爱过一个人啊。你们想不想听听?’你是愿意做他感情上的大明湖畔的沉尸一具,让他写自传的时候隐晦的想起你?还是真刀真枪的告诉他,老娘和你在一起不仅是因为仰慕你的才学,更是想要钱,到最后大家缘尽的时候,他有情有义的给你一笔,让你有生之年不愁吃穿?”
“那像你这么说你这么还是帮我咯?”
“啪”任鸽把空矿泉水瓶扔进垃圾堆里,扬了扬右边眉毛:“那是自然。”
蒋雨一阵沉默,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话反驳任鸽的歪理邪说,只好另辟奇径道:“那你对感情的处理又是怎样?也是在偿还代价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任鸽对这话题敬谢不敏,装疯卖傻的望着她。
“我到A市的第一天,你先不问我怎么勾引吴宜之,却让我先住你家,且提了一个脑残儿童才会答应的条件,什么‘必须在你邻居面前装情侣’这算什么?狗血电视剧吗?我没问你为什么,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如果想告诉我,你自然会说。可是,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说吧,你和你邻居到底是什么关系。”
任鸽捂着今早被麦苗打肿了的脸,一脸苦笑:“你这么问,必然是在哪处听到了什么,然后叫麦苗来捞我?”
“很高兴你没把我当傻子,这么痛快就承认了。”蒋雨往窗口处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我并没这么大能量查到你以前是做什么和别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纠葛,而是因为吴宜之。”她满意的看着任鸽像一只紧张戒备中的猫那样拱起了腰,才继续说道:“我受伤之后吴宜之倒是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来听来看我的电视台相关领导说你已经被弄到了拘留所关了起来,身为你拍档,当然要为你说好话。我便告诉吴宜之我和你关系非比寻常的好。知道吴宜之回了一句什么给我?”任鸽看着蒋雨的脸,看出她很是得意:“他微笑着说我错了,你和你隔壁住着的那叫麦苗的姑娘才是非比寻常的好,叫我别当了你的子弹还给你数钱。”蒋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大约是口渴了,喝了一大口红酒懒洋洋的道:“果然,今天吴宜之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捞出来。我敲旁边那姑娘的门,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欣赏了什么叫心急如焚、眼前一黑、和崩溃绝望共存的样子。”她推了任鸽一把:“实在是太精彩了,我都恨不得把那画面录下来。”
“你。。。对她说了什么?”任鸽现在很想饮酒,却一再告诫自己,戒了,已经戒了,这种非常时期,酒精和一切能上瘾的事情都能做。
蒋雨站起来做了一个敲门的动作,表情从风情万种变成了不留余力的惊慌失措:“您好,我叫蒋雨。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蒋雨换了个角度,表情似极了麦苗:“您说。”接着她又换了回来,对着任鸽:“我是任鸽的女朋友,听她说你们关系不错。你看我现在受伤。”她举了举因为摔下马而一直绑着的绷带:“能不能请你去接一下任鸽。因为她在拘留所好多天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上面找了人疏通关系,今天得去接人,您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蒋雨正准备继续转过身学麦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