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笑我得了个宝。」
这位有着绝对医者之心与最高医术的大夫,便是祁云可以屡次任性,「鲁莽」而行的底牌。
可离自然也是知道,却又无法对祁云放任不顾,无法放任不顾又不愿其再这般冒险,本是个豁达之人却偏偏每次都能被这位小阁主气的上火,几番下来手上力道便重了起来。
「不过这几日不见,可离掌使的手法倒是退步了。」
祁云继续着玩笑,可离只沉着脸一句「好了」,见那人当真有些生气,祁云又忙追过去哄:「我是好了,怎么有的人脸却黑了?」
「我说了,你这套在我这儿不好使。」
祁云的笑里还藏着几分娇,也就这位正认真生着气的大夫能够抵挡,可离将被风吹阖的窗重新推开,窗外依旧是平静如常的夏日夜晚,月澄而高悬,她的目光追随着那月:「仇恨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
回眸,将月光带与她:「重要的是你要活着。」
「我知道的。」
————
「祈云又去哪了?你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玩什么鬼花样?」刺绣铺的房顶上祁烟百无聊赖,边盘问着游风边极其顺手的揭开房瓦:「她又要绣到什么时候?」
屋内的阿裳正在灯下专心绣着花,被诚心聘请坐镇刺绣铺已时有半月余,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掌柜的更是赚的盆满钵满,渐渐少有来店,这铺子倒变得更像是阿裳的。
阿裳对此并不感到疲累,反倒有些前所未有的感觉,被需要以及被肯定,这是她过往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她因此更加努力,日夜不疲,除了想要生意更加红火,更多的是想以忙碌来暂时驱赶掉对于祁云的思念。
可思念当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似乎可以附着在任何事物之上,稍一不留心就会冒在你的眼下,然后钻入你的脑海,再难掩压,譬如阿裳此刻正在绣着一副竹林月色,她单单是看着手下那月亮,便又想起祁云来了。
「看,她又扎到手了。」
思绪不过刚有了一瞬的慌乱,阿裳的手便也跟着乱,指尖涌出鲜红的血,这已是祁烟今夜数到的第三次。
将指尖吮在口中,末了阿裳又开始愣愣的发起呆,不是太早也不是很晚,刚近亥时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偶有路过,不过打更的人。
祁烟打了今夜的第六个哈欠,觉得整日跟着游风像个保镖一样守着这个女人实属太无趣了些,她刚想要问今夜可否提前收工,游风率先翻身下了屋檐。
「喂!你去哪啊!等……」
祁烟刚跟着落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铺子,再想嚷嚷却被游风给捂住了嘴。
屋内的阿裳并未察觉,只痴痴的看着那将熄的烛火,想着是否该告诉祁云自己的心。
祁云的喜欢就像白日里的太阳,炙热明朗,而阿裳就像那月亮,只能凭依着太阳的余晖,在暗自无人的静夜里小心翼翼的散着光,她很想要配的上那份喜欢,至少先要从表达出自己的心开始。
阿裳这般想着,又开始绣起了手中的图,她将心意藏进那细细密密的针脚里,直到烛火下走入一个身影,似有所感知般,是日日惦念之人。
祁云的行踪向来不可预知,一如她半月前的突然消失和此刻的突然出现。
阿裳慌乱的起身,手中的绣盘跟着落,祁云将绣盘接过,未漏下一根针,同样也包括脚下未有站稳的阿裳。
「天干物燥!」
亥时的更声响起,恰好掩藏了阿裳突然的心跳,伏在祁云的身前似一只柔软的小兔,祁云将绣盘随手放在一旁,好让自己可以更好的将小兔拥住。
「阁主……」
阿裳想要说你回来了,还想要行一个得体的礼,此刻却在祁云的怀中一动也无法动,身子酥酥软软的,祁云的每一寸呼吸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紧张与悸动。
就像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拥抱是最好的慰问,虽与祁云的分别并不算得太久,阿裳却意外的沉溺在此刻的相拥。
「可有想我?」
就连此刻调情般的提问都刚刚好,刚刚好让月光照亮阿裳眼中难掩的光,垂首埋的更低些,阿裳羞涩的点头,祁云跟着去问她可喜欢这个地方。
「喜欢。」
阿裳说喜欢,不仅仅是喜欢这里,降熄未熄的烛火在夜风中飘动,最后一缕被风吹进了祁云的眼中,浅浅拉开二人间的距离,祁云将那羞涩深埋的头抬起。
祁云有着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她的欲望,而此刻阿裳在那欲望中看到了自己。
「你紧张的时候会忘了呼吸。」祁云的指尖自她颈间游移,最后停留在那鼻尖的一点娇羞:「害羞的时候这颗痣会跟着皱起。」
「呼吸。」
就像似受到蛊惑般,阿裳刚听话的深吸下一口气,祁云便吻了上去。
「喂!她们在干什么……」
游风不过一个不留神,便被偷偷折返回去的祁烟给看到了如此香艳的一幕,她正想要靠近再看的清楚些,再次被游风给捂了嘴提溜着离去。
而那缠绵的吻还在继续。
夏日的衣衫单薄,一阵风过已滑落在阿裳的肩头,街上的灯又暗去几盏,夜色中开始弥漫起祁云最喜欢的香,将那单薄的人儿抱起在桌上,祁云的吻便可以更好的落在她的颈间,阿裳细弱的话语断续的说着:「不要在这里…这里是…是别人的地方……」
「你若喜欢,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地方。」
贴着耳际的沉柔嗓音,没有边际的宠溺与温柔,阿裳很想在此刻表明她的心,耗尽了几乎所有的气息,却也只能发出细弱的喘息。
我平平无奇,是否也够爱你。
第71章 我恨
祁烟自打回来之后便一直忘不了在刺绣铺看到的那一幕,尽管游风已在第一时候将她给提溜走,可她也十分的确信祈云同阿裳是在亲吻着的。
在亲吻应就是彼此喜欢,比起同为女人间的亲密行为,祁烟反倒对祁云会去喜欢一个人而感到更为惊讶,因在她的感觉中,祁云并不像是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样子,与是男是女无关,只因祁云太过于完美。
完美的皮囊与聪慧的思想,祁云一直都是祁烟最为向往的存在。关于喜欢,祁烟是绝对的慕强派,她觉得人只会喜欢上比自己更强的人,而祁云显然已站在顶端。
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看起来丝毫都不起眼的女人……
祁烟隔着月光虚了虚眼,甚至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想起来,她的名字叫阿裳。
「和女人亲吻是什么感觉……」祁烟刚还在表示不能理解,一阵风过后便又开始专注于那个亲吻的本身:「和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祁烟情窦初开,对情爱之事不过懵懂,说什么男人女人,倒是哪一种都没有过,单单这么一个人独坐苦想着,一会儿撇撇嘴,一会儿看看月,最终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清冷萧肃,眉眼里都写着淡漠与拒绝,那是游风的脸。
四下里无人,祁烟便也不再掩饰,若当真想要知道亲吻的感觉,她希望是与游风的。
不过,那人得是被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个。
—————
祁烟还未来得及细想她的索吻计划,次日祈引川的死讯便先传到了她的耳中。
祁烟的直觉告诉她祈引川的死定与祁云有关,本就心里藏窝着一肚子火的祁烟遂提了剑便直接闯入了祁云的屋内。
辰时刚过,本应还是祁云休息的时候,当祁烟一脚踹开门扉时,那人正慵懒的在圆窗下换衣,而侍奉在旁的并不是阿裳。
「烟姑娘,何事这般焦急?」
无视了芙蕖礼貌的问候,祁烟一剑指向祁云:「祁云!你屡次三番伤我祈家人,上次是我二叔,这次又是大师兄!对至亲之人都可下如此狠手,你与祁家可当真是有何深仇大恨?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祁烟横眉剑指,气势熏灼,此刻倒颇有几分当家的味道,芙蕖再唤一声「烟姑娘」,还未能说出后面的话,那剑便转到了她的跟前:「你闭嘴!这是我们祈家人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你这个狐狸精多嘴!」
「……」
祁烟正在气头上,这「狐狸精」三字未经脑子般的脱口而出后她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妥,可架势已决然摆开,总不能在这时又低声去道歉,只好破罐子破摔的又补了一句:「你们,你们这个涧水阁没一个好东西!」
从祁云骂到了整个涧水阁,这位堂堂阁主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却并不是恼怒,反而一副满意的笑。
「你笑什么?!」
祁烟觉得那是嘲笑,示强般的将剑再次转了回去,祁云示意芙蕖退下,随手挽了发将手边的剑拿起。
见祁云拿剑,祁烟本能的缩了缩手,与她聚力与每一寸的执剑之姿不同,祁云拿起剑的时候更像是随手拿起了一剑玩物,没有大费周章的起势,也没有固守陈规的招式,只那么微垂着眼随手一拈,慵懒的好似还未睡醒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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