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阿伯,在我这里定了一套动物的荷包,说是回去教给他孙儿识物,后来还着他孙儿来,小家伙一看着那些小动物就高兴的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可爱极了。」
「还有……」
阿裳说着说着本低垂的头已然抬起,星星映入她的眼中,满是耀眼的欣喜,说到忘情处感到颊边一热,不是因为伤痛,而是身旁人温柔注视的目光。
祁云在旁一直未有打断,只默默的听着阿裳细数那些趣事,直到那欢喜的人儿自己停下,她才柔柔的轻抚她发:「怎么不说了?」
「我说的太多了。」
「你还可以说更多。」
祁云起身,看着窗外高台明月,她说阿裳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共她说,若是可以,以后的每个夜晚她都愿意做她的听客。
阿裳坐在原地,月光将她重新照亮,祁云退进阴影,让这一刻的光风与月只属于阿裳,阿裳痴痴看着月亮,她也有着自己小小的梦,借着繁星绣进了夜幕之中。
「还有……」
皓月共窗,阿裳说着说着倚着祁云的肩头睡去,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夸赞她勇敢,并希望以后的她,可以更勇敢些。
第69章 既为恶
刺绣铺的伙计说是给阿裳三天时间凑钱,可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便被掌柜的连人带钱提溜着亲自登阁拜访。
「都怪我管教不周!昨日正巧有事外出不在店里,让这两个混蛋给欺负了姑娘!还请,还请阁主大人和姑娘们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刺绣铺的掌柜是名中年男子,肥头大耳双眼精亮,一看就是精于世故,登阁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那两个伙计跪下,老老实实的归还了阿裳的钱袋,顺带着附了一份赔礼:「这个是小铺的一点点心意,为惊扰到二位姑娘们致歉,还望姑娘们莫要嫌弃……」
「哼!谁稀罕你的破东西!他们两个可是动手打了我阿裳姐姐!」掌柜的极尽卑躬屈膝,恨不得将头给埋进地板缝里,一旁的桃花却不依,看都未看那小小心意一眼,跺着脚就要为阿裳讨个说法。
「桃……」阿裳刚要去劝阻,代替祁云出面的芙蕖先发了声:「掌柜的言重了,若真是我们阁里姑娘的错,那涧水阁理应赔偿。」
以为芙蕖要去道歉,桃花一听急的跳起脚来:「不是我的错!是他们这两个坏家伙诬陷我!我根本就没有碰他们那个破店里的东西!」
「啊,这这……」心中有鬼的两名伙计面对桃花的控诉谁都不敢说话,掌柜的亦知两人平日里的德行,正想着寻个合适的由子来圆场,身前飘来一阵幽香,是芙蕖挂着笑莲步走近:「听闻贵店所用的可是上好的贡品丝线,那此事可是非小,我看不如先上报衙门,这话说凡事都得讲个是非证据,让衙门的人来查也不会失了偏颇,涧水阁从不亏欠,这生意人的时间就是金钱,这查清了,也好免得掌柜的在我们这儿浪费你推我让的时间,如何呢?」
涧水阁从不亏欠,自然也容不得旁人的亏欠,芙蕖提议上报衙门,意味着阿裳挨的那一巴掌怎样都得还,私用贡品非小,掌柜的一听也是冷汗直下,那对贼精的眼睛珠子飞速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挤出个笑来:「哎呀,不浪费不浪费!如此小事何需惊动衙门!这个,这个久闻这位阿裳姑娘绣艺精妙,此次前来除了赔礼道歉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合适不合适……」
「当师傅?」
掌柜的紧接着先是一通吹捧把阿裳吹上了天,末了说想请阿裳到刺绣铺传授刺绣手法,并安排那两个伙计给她当做牛马任凭使唤,他带来的小小心意便权当是邀请阿裳的诚意,一番话说的诚心又有那么几分合理,阿裳虽不是喜阿谀奉承之人,但听到自己的技艺可以帮助到别人时还是动了心。
这份心刚有了一丝动摇便被芙蕖看在了眼里,她先是象征性的询问了阿裳的意愿,后又退还了掌柜的心意,说是阿裳应允是因心善,若是收了东西,可就变了味道。
————
「喂!喂!这边也得重新打扫一下,瞧这灰大的,不要呛到咱们姑娘!」
终日平淡往复的日子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变化,就连不喜形于色的阿裳都难掩眼中的欣喜,阁里其它姑娘们听说后都要求一同前往,说是要帮阿裳好好审查一下授课的地方。
「还有这里!这里的漆都落了,要重新漆一下,还有那边那张椅子,要换个再大些的,不然姑娘歇息时不够舒服。」
「我看不如在里间放张床,阿裳姑娘困了还可以睡上一觉!」
姑娘们一会儿一个「这里」,一会儿一个「那里」,可把那两个伙计折腾的够呛,眼看着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越说越离谱,阿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掌柜的倒是毫无厌烦,拿着笔任凭姑娘们使唤着,还不忘认真记下整改的细节。
「由她们去吧,姑娘们也是好心。」芙蕖轻轻挽上阿裳的胳膊,笑着说让她放松些,姑娘们此刻的刁难与阿裳当日所受的委屈比又算得些什么:「何况这是阿裳姑娘以后会常来的地方,就算不是我们,阁主也希望阿裳姑娘能够舒心些呢。」
芙蕖提起祁云,阿裳的心不免又是一跳,祁云对于阿裳的宠爱早已是涧水阁人尽皆知之事,可每每被特别提起,阿裳仍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她明目张胆的偏爱与众所周知的私心,阿裳常常会想,如此平庸的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独一无二。
「阿裳姐姐!你看这里这样可以吗?」
桃花远远招呼着阿裳去看,阿裳看向更远处的天际,那里乌蒙蒙的一片似将要落雨,而那位私心之人已有好几日未有见到了。
—————
傍晚的乌云一夕便转作了骄霖,祈引川带领其它弟子在回往祁剑山庄的路上被截,拦截之人不是旁人,是他们口中的叛徒,祁云。
祁云孤身骑马,衣衫将湿,看来并未等的太久,祈引川率先下马警戒道:「祁云,你好大的胆子,敢挡住祁剑山庄的路!」
马上的人偏了偏头,嘴角跟着偏出一抹笑:「什么时候连这里也算作祁剑山庄的了?看来这么些年祁靳南掌管的不错,下一步怕是想要独占江湖吧?」
「大胆!」祁云话语中的嘲讽引来祁引川的呵斥:「谁允许你直呼庄主名讳!」
「庄主。」
祁云在雨中翻身下马,将这两字玩味在口中,细雨冲刷着她的眼睫,在一片阴郁之中更显寒凉,祁引川显然被她的气场所吓到,刚退后两步又忽而想起祁云的功力已被压制,气焰再次嚣张:「祈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应该滚回你那个邪门歪道的涧水阁,那才是你这种叛徒该在的地方!」
「风去来。」祁云并未理会祈引川的恶语嘲讽,只负着手又走近几步:「知道吗,他的死让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什么……!」祈引川再次被压迫着后退,祁云步步逼近:「他让我知道,人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无论是多晚。」
「……」
祈引川拔剑的手被祁云压下,冰冷的雨滴顺着那只颤抖的手坠落在地,渐渐的在脚下化作一滩血雨,祁云并不是个有足够耐心的人,在祁引川意图拔剑的那一瞬便先结果了他的性命。
暗红色的雨,夹杂着泥泞流淌了一地,祁云的动作很快,快到其他人一时间都未有反应,她看了看天,决定在裙角被弄脏前结束掉一切。
祁云并不在乎旁人如何去说,既扮做了恶人,那不妨就做到底。
第70章 我
「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祁云被可离堵在药柜前,二人就那么针尖对着麦芒般的对峙了许久,末了还是祁云出于心虚的先笑了起来。
「莫不是,我又变漂亮了?」
「你少来嬉皮笑脸这一套。」可离动了动嘴角却并未跟着笑,只抓住祁云的手腕就地号起了脉,凝眉片刻后沉声道:「你又动武了。」
「不然我偷你这药,还能是做什么?」祁云倒是一丝都未想过狡辩,悠悠的将手腕抽回转了转,若无其事的态度反倒让可离急的如同热油浇头般:「我说过了,那药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你可知道……!」
「我知道。」祁云留她一笑,转身到窗下:「但有个人,必须要杀。」
气氛已烘托到位,再配合着此刻萧肃的背影,祁云本以为可以就此将此事带过,却还是在转身之际被可离给一把拉进了里屋。
祁云的手臂受了伤,即便已刻意隐瞒的很好,却还是在转身之际被可离给一眼识了穿。
可离并不在乎有谁要被杀,只在祁云专心营造氛围时死死的观察着她的身子,如此不按常理的来,祁云也只好依了她笑:
「几日不见,可离掌使的眼光又精进了。」
「我不管你要杀多少人,但你的身体是我的。」无视了祁云的讨巧,可离边说着边褪去祁云的衣袖,手法麻利娴熟的替她处理起伤口:「我答应过她,要让你活着。」
看过太多的生死,世间万物在这位沙场老军医的眼中都已没有那么的重要,唯独伤病不可被无视。洒脱时可以宿醉街头,认真时眼下不会走漏哪怕一根发丝,身体发肤屡屡相牵,没有什么病症可以逃过可离的眼。
相似小说推荐
-
时差十四年 (林子周) 晋江2022-10-16完结2019年,林知鹊27岁。单身,貌美,却也只能沦为一个不快乐的社畜。背负着“私生女”...
-
她好像不太对劲[娱乐圈]/渴望 (牧酒) 2022-03-02完结227 1678 本文又名《渴望》【表面高岭之花实际诱受×表面禁欲克制实际禽兽】和原公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