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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 (恹恹)


  「游风不喜欢杂乱,一切都尽可能的简洁规整。」
  「游风不喜欢浓烈的味道,无论是香味还是什么,记得要一直保持着屋内通风。」
  一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机械性擦试,渐渐的祁烟似乎开始从中找到了一些乐趣,尤其是听到芙蕖一件件道出游风的习惯时,祁烟便想着更要做到完美,好待游风回来时邀一大波夸奖。
  「游风的颈下有旧疾,枕不宜过高,那个高些的衾枕是她腰伤复发时垫在脊后的。」
  祁烟还在打着小算盘,又从游风那些习惯中听出了些许沉重:「她身上有那么多伤吗?」
  「好了又增,都是新伤叠着旧伤。」芙蕖保持着手下的动作,言语尽量表现的平淡,可祁烟一听却急上了眉头,手下抹布一扔就开始追问:「她跟祁云整天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总是受伤呢?」
  此时窗外正吹来第一缕初秋的风,带着院中残香与一片海棠树叶,几许飘荡后落在祁烟掌心,芙蕖垂眸看着那枚叶,浓态新绿下的叶脉已悄然开始枯萎,她刚想说些什么,身子忽然一阵滚烫,再接着便昏了过去。
  「喂!喂!」
  ————
  祁烟身子娇小,将芙蕖背到可离处时已是大汗淋漓,还未喘过一口气便看到可离直接将芙蕖抱进木桶中开始解衣,祁烟本能的回避出屋外,想着像芙蕖那般得体的女人应不想旁人见其狼狈,却还是在阖上门的那一瞬看见了那人身上骇人的疤痕。
  「可离……」
  身体的温度渐渐下沉,芙蕖这才恢复了神智,周身浓烈的药草味道让她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那虚弱的话音刚落便有了关切的回应:「我在。」
  仅此短短两字,在此刻却没有任何话语能比它更让芙蕖心安,药水之下是越来越不堪的身子,芙蕖刚想要垂下眼看,被可离给掰回了脑袋。
  「不要看。」那双沉柔而坚定的眼眸隔着水气泛着唯有芙蕖才能看到的光:「看着我。」
  芙蕖没再坚持,只虚弱的抚上颊边的手,水气渐渐氤氲在她的眼中。
  「我六岁那年被卖入秦悦楼。」
  芙蕖说起了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的往事,六岁时被嗜毒的父亲卖入青楼,十二岁卖出初夜,此后便彻底坠入风月。
  「一开始,我也想过死,在我十二岁那年。」
  芙蕖曾也想过自我了断,却终又不敢不甘,她已被抛弃过一次,无法再将自我抛弃,于是她选择带上面具,开始在风月中游走。
  「人在暗夜中走的久了,便也不觉得暗了。」
  不觉初秋夜渐长,可离沉默的听着,眼中流露出心疼,芙蕖看着那眼,用沾着湿意的手抚过,可离的眼睛就像是水晶,在看遍生死后依旧澄净,也是芙蕖一眼难忘的眼睛。
  穿过世俗与偏见,隔着河岸的那一眼,是照亮芙蕖晦暗人生的第一束光,将她从那麻木沉沦的日子中捞起,也许芙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那对于她是多么的重要。
  「可离,若是我……」
  「不会的。」可离将她的话打断,温柔的摩挲着她脆弱的唇角:「有我在,你会好好的。」
  初秋的第一轮月亮,少了星辰作伴,澄澈后几许寂寥,人们于世间看月,熟知世人皆苦,唯心不易。


第74章 私
  阿裳经营着那小小的刺绣铺子日渐开始得心应手,亦渐渐有了自己的「野心」,她开始不满足于市面上的普通丝线,要想完美的绣出心里的图案,她需要一种更为特殊的丝线,独一无二,别具一格,由她亲手制出。
  镜绣的手法加上亲手调配出的颜色才是阿裳心目中最完美的搭配,可纺丝染色并不困难,获取染色的原材料却成了唯一的难题。
  听闻刺绣铺的原掌柜说,北上有一种植物的树叶,以它为底可以调制出各种罕有的颜色,阿裳便想着亲自前往一趟,这一想法刚一提出,倒让芙蕖有些为了难。
  「此行一去单单路上就要耗时半月,阿裳姑娘你又想独行……」
  阿裳明白芙蕖的为难,到底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全,可她又不想因一己私欲而麻烦其他人,只好改了口说也不一定非要去的。
  失落不过只停留了一晚,次日一大早芙蕖便找到阿裳,说已替她准备好了北上一行的所有必须。
  「阿裳姑娘不需行的太急,恰逢初秋气朗,姑娘慢行慢赏,全当是场秋游便是,到了落脚的客栈会有人接应姑娘。」
  芙蕖事无巨细无一不安排的细致妥当,阿裳惊喜之余连忙将其谢过,稍做整理后便兴兴匆匆的出了门。
  孤身上路的害怕很快便被路上的景色所取代,山明水静,春意芳歇后是数树深红出浅黄的秋色,阿裳一路行一路游赏,把秋的颜色也记在了眼中。
  第一日阿裳并未行的太远,临近日落时分抵达了芙蕖所安排落脚的客栈,客栈的客人并不多,往来不过都是附近居民,当阿裳孤身一女子踏入客栈时,不免还是引得众人侧目。
  不过稍稍感到了那些注目的视线,阿裳便紧张的埋起了头,寻得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店小二立马麻利的招呼了过去。
  「姑娘好,姑娘可是一个人?住店还是吃饭?」
  「我……」小二此刻热情的询问更像是一种盘问,使得本就紧张的阿裳更加害怕,口中挪掖了半天只道出一句:「我是定好的……」
  「噢!!懂!懂!」
  小二也算机敏,听阿裳这般说后便留了杯茶退去,说定好的房间就在楼上,最好的厢房,阿裳随时都可以入住休息。阿裳这才舒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全是陌生的人与景,而接应之人也久久未有露面。
  桌上的茶已被第五次斟满,阿裳开始有些焦急,加之从未间断而来的陌生视线,让此刻孤身独处的她感到如坐针毡。
  窗外此刻已升起月亮,阿裳的目光短暂的被那轮皓月所吸引,她忽然有些想起祁云来,倒也不是今日的第一次想。
  「小娘子不是本地人,看起来有些眼生啊?」
  粗鲁的戏谑将阿裳的思绪扯回,伴着浓烈的鱼腥气味,阿裳回眸,一名打着赤膊的男人正醉意醺醺的看着她。
  「……」
  阿裳被那双图谋不轨的眼睛实在看的害怕,本能的后退,男人反倒更加来了兴趣,直接与她挤在了一条凳上。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让阿裳感到难以忍耐,加之男人有意无意的肢体相触,阿裳缩紧了身子,无助的红起了眼,看一眼四周却尽然是围观者,无一打算为她解围。
  「哎呦?这是什么味道?」男人越贴越近,粗犷的鼻孔猛烈的张合着在阿裳身旁嗅着些什么:「怎么有股子香味儿呢?」
  「……」
  阿裳已将身子缩到极限,咬紧了牙关却只让香味更加浓烈,男人闻着那香渐渐失去了理智,作势便要扑向阿裳,忽而掌心传来刺痛,一把短剑正刺中了他的手。
  「啊!好疼好疼!」
  男人立马收了手开始哇哇大叫,正欲发怒却见缩在角落的阿裳仍死死抓着那短剑相向。
  明明害怕的红了眼眶,却又倔强的一滴泪未落,双手颤抖却并未退怯,眼前的这个女人俨然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这倒让男人生了怯,为怕将事情闹大,只好骂骂咧咧的悻悻离去。
  阿裳进了厢房仍是心有余悸,第一件事是用尚在颤抖的手将短剑洗净,那是祁云赠予她的,应和它的主人般无暇洁净,月光打来水面浮起嫣红,阿裳愣愣的抬首,发现镜中的自己也沾着血。
  刚不过抬手欲拭,楼下忽而传来一阵惨叫,随后门扉被叩响,阿裳的神经再一次紧绷,抓紧了水中短剑警惕的不敢发出一声,而那叩门声并未停止,却也并不粗鲁的,恰好的停顿后又响起。
  「……」
  阿裳听着那阵阵叩门声,鬼使神差的走到门前,楼下的惨叫声渐行渐远,她紧了紧手中短剑,在开门的一瞬抵在身前,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姑娘可是一人?」
  慵懒的语调和散漫的唇角,祁云的出现是阿裳始料未及的,以至于那紧握着的短剑都忘了收回,只那么愣愣的抵在二人之间,祁云垂眸瞥上一眼,轻笑着把那笨拙的剑稍稍移开,阿裳跟着转眸去看,此刻似才回过神来,所有的恐慌与对祁云的思念在这一瞬交织,竟难以自控的主动抱了上去。
  祁云顺势将短剑接过,将那如新柳般纤细的腰肢轻揽,没有任何赘言的相拥,这一揽不过一缕秋风,将阿裳受到惊吓的情绪渐渐抚平成一泓柔软的秋水。
  此刻又传来不合时宜的吵闹,阿裳听出那声似是晚间调戏她的男人,不觉有些担忧的向窗外看。
  「不是我。」阿裳不过一个转眸,祁云便已识破她的心思,说她可没有对那个男人出手,不过醉客间发生了矛盾,语毕又传来打闹与叫骂声,阿裳这才为自己误会了祁云而有些羞愧,刚想要道歉,祁云先抬手试去了她颊边的血:「在你心里,我可是有多坏?」
  「不……」
  祁云于阿裳而言自是千般好,可于旁人而言却并非如此。魅心惑世,心狠手辣,外界对于祁云的评价更多的是近乎邪恶妖女般的存在,这些阿裳自有所耳闻,亦是她将目光移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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