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溪像是震惊一般的睁开眼,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措:“殿下,你、你怎么亲这里呀?不苦吗?”
第16章
秋兰溪的话立马就让燕清黎沉默了下来,平淡的表情为此都有了一丝龟裂。
不苦吗?
苦吗?
燕清黎不自觉抿了下唇,那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在心头荡起了阵阵涟漪,然而,若叫她回忆,竟是想不出那究竟是何种滋味。
约莫……是苦的吧。
不知为何,她突的看秋兰溪极其不顺眼起来,冷睨了她一眼,然而秋兰溪见她这副模样,泪珠子立时就掉了下来:“殿下,是我不好……”
燕清黎又怎会不知她是故意的,她当然知晓秋兰溪怕血腥、怕生死,可相比其他人对皇权的敬畏,她眼中更多是对权势会为自己产生的影响而畏惧。
这跟燕清黎的其他友人是不同的,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永远会凌驾于那些情感之上,所以燕清黎跟秋兰溪相处是比较自在的,她聪明、懂分寸,最关键的是,在她眼中从不觉得她高人一等。
燕清黎从不为此而感到冒犯,独独此刻有点恼怒起来。
又哭了!除了这一招她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燕清黎与她对视,像是不为所动,她觉得秋兰溪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但秋兰溪也太了解她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她便敛下眸去,泪珠顺着下巴滑落下去,让衣襟都因此洇出了一团水渍。
最终,燕清黎狠狠闭上眼,再睁眼时,却是云淡风轻道:“没尝出来。”
燕清黎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软的人,哪怕是她的父皇,也曾不止一次被带到了她的节奏中去,所以此刻她当然也不会简单就泄气妥协。
然而身为一个来自现代的老司机,秋兰溪更不存在会接不上话的情况,手指抚上柔软的唇瓣,听上去很体贴地问:“那殿下是想再尝一次吗?”
她真诚的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面颊还应景的浮上了红云,燕清黎冷笑一声,她蓦地清醒,无论她回应什么,对方都会将自己拉入到她擅长的领域当中去,说什么都会是错的。
燕清黎从床上站起来,决定不再搭理她,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她不擅长这些,不接招就是了,何必执着争个高下?
安抚住自己的情绪,燕清黎彻底冷静了下来,秋兰溪眨了眨眼,抓着她的衣袖,轻轻唤她:“殿下……”
如倾如诉,婉转呢喃。
即使这种时候,她也看不出丝毫慌乱,依旧游刃有余的唤她。
最终,燕清黎泄气地坐了回去。
秋兰溪弯了弯眸眼,这才若无其事的讨论起正经事:“殿下,我睡了多久了?”
燕清黎觑她一眼:“没多久,也就一天。”
秋兰溪点点头,也不意外,毕竟这点小病哪可能让人昏睡太久,她扯了扯衣领,羞涩道:“殿下,可否叫春粟过来,我想换见衣裳。”
“不必,”燕清黎轻拧眉心,“你身上穿的已经换过了。”
“可是殿下,它又湿了,穿着不大舒服。”秋兰溪指了指自己被哭湿衣襟,这身体有点泪失-禁体质,所以秋兰溪想哭就哭,但缺点也不是没有,太发达了,眼泪好似流不干一样,攒攒都能拿去洗脸了。
燕清黎不自觉将视线移了过去,被微微扯开的衣襟暴露出了她的锁骨,她这才发现,秋兰溪除了肩上那颗红痣以外,锁骨下方竟也有一颗,透骨生香。
她控制不住的呼吸重了些,这与给她擦洗时不同,那时燕清黎觉得若她还能有兴致去欣赏些什么着实有些禽兽不如,现下那些被压下的欲望却一同汹涌了出来,压也压不下去。
微微摩挲着指腹,燕清黎禁不住的想,她也不是没打量过自己的身体,怎的没有这种奇怪的感受。
不愿多想,燕清黎绷紧下颌,从箱中将衣物拿了出来,秋兰溪接过衣裳,道了声谢,有点奇怪的想,她好像还没有色-诱吧?
是她杀伤力太大还是燕清黎攻高低防?
秋兰溪懒得深想,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能把一个人扳弯,对方本来就有点像有这个倾向的人,只是似乎从未试过,也不知是没找到合适的还是不愿放纵自己。
但不管如何,秋兰溪对自己试探的结果是很满意的,燕清黎能隐忍、有谋略,但她自然也有不擅长的领域,她以后,只消顺着这个领域一路钻研深入就好了。
至于自己是直还是弯……
秋兰溪觉得,她没得选,她前世也根本没谈过恋爱,谈不上对此有什么排斥的,就算有,她也能自我开解,反正以后往床上一躺就是了,燕清黎体力那么好,也没有她出力的地方,要是技术不行……秋兰溪想,她又不是那种会憋在心里不说的人,慢慢让对方练就是了,毕竟也没有人能生而知之,不都得多练练才能熟练嘛。
换了身衣裳,秋兰溪折腾够了,又吃饱喝足,便又困了,再加上又知道燕清黎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更加没了心理负担,表现在身体上,便是她睡觉时没有刻意远离燕清黎,反倒主动贴了过去。
燕清黎为此有点意外,但她并不排斥秋兰溪的靠近,不然平常也不会经常抱着她,只是此时的心情却算不上多好。
比不过别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不过……她行事进退有度,处处游刃有余,哪怕燕清黎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她在相处之道上,确实让自己没讨到过好处。
而这些,又是如何练出来的?
燕清黎对她的过去知之甚详,更知道她平日住的府邸那些官员早已被斩杀,以至于她连想发泄都找不到人,她轻掐手心,一想到若是滕国没有亡,她这些手段不知会用在谁身上,不免有些不虞。
这情绪来得好没道理,燕清黎很少会为还没有发生过的事而杞人忧天,她拧了拧眉心,轻吐一口气,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不知是不是最近着实看了太多话本——那些落魄读书人为了话本能够赚取更多的银钱,往往会在男-欢-女-爱-上多下功夫;又或许是今日所见到的一切有驳于她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于是,羞于启齿的东西,便在梦中肆意的生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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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秋兰溪:我以为我可以躺赢,结果殿下怎么也躺下了?
第17章
轻薄的纱幔被扯落在床,层层叠叠的纱幔缚住了秋兰溪的双手,幽暗的内室中,她的眼眸是星火一般,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燕清黎拉下她的衣襟,指腹摩挲着她肩膀上的红痣。
半晌后,才终于腻了似的移开,扯开她的腰带。
“殿下……”
她抽抽搭搭地看她,眼中带着控诉。
燕清黎明明知道她不是真的伤心,见状还是不觉松了手,须臾,她终是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扯开了她手上的纱幔。
她这才破涕为笑,贴着她颈间亲吻,宛如一阵温柔的春风,让人沉溺其中,迷迷糊糊间,一阵凉风吹过,身上传来一阵凉意,燕清黎才惊觉自己着了道,连忙按住她的手。
秋兰溪眨了眨眼,仰起白皙修长的脖颈,眼中有泪花涌现:“殿下恕罪,是我僭越了。”
燕清黎叹息着移开手,心下一软,低声道:“本宫恕你无罪,莫哭了。”
“这可是殿下你说的,”她轻笑着,眨眼间就变了脸,热气从耳边浇过,“好殿下,那接下来,你可不许反抗。”
话毕,她轻咬了一下燕清黎的耳垂,感受着她的动作,燕清黎身子微微颤-栗起来,细细密密的吻不断落下,让她喘-息逐渐加重。
“好殿下……”
“殿下。”
现实与梦境交叠,燕清黎蓦地睁开眼。
入眼的是稳重厚重的床-幔,而非轻浮浪-荡的纱幔,来人衣着整洁,明媚的阳光浇在她脸上,只双眸似乎因为受到了惊吓而稍睁大了些许。
秋兰溪确实被她突然睁眼给吓到了,谁睡着之后睁眼不迷糊?可唯独她看着倒像一直清醒没有睡着过似的,只眼尾有点泛红,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昨晚熬夜了没睡好。
——自知道了那个密室后,秋兰溪一直觉得燕清黎是个铁人,会趁着她睡着后去密室审讯犯人,白天晚上都不睡觉。
但这不是她该打听的事,秋兰溪怯声解释自己叫醒她的缘由,道:“听禅嬷嬷说殿下你该去上朝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燕清黎沉着脸按了按额角,不自觉回忆起已经随着苏醒细节记不太清的梦境,但仅仅是大致的情况,就足以让她心情恶劣了。
她冷睨了秋兰溪一眼,这才起身唤人梳洗。
秋兰溪坐在床上,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这是?
难道是她昨天做得太过火了,之后燕清黎回想起来越想越气?
还是她昨天晚上睡相不太好磨牙打呼噜?
秋兰溪沉思,以她对燕清黎的了解,这些事应该不至于让她发怒才是,可如果不是这些,又还能是什么?
以她的地位,也做不出什么能真把燕清黎给气到的事啊?
实在想不到答案,秋兰溪只能暂且按下,有些忧心忡忡,毕竟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更进一步’,要是莫名其妙又白费功夫那也太折腾人了,而且还找不到缘由,这样她也就无法因地制宜去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