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瞎说,公主府驸马所住的地方竟恰好在燕清黎内室的对角线,着实让秋兰溪一番好走,也可见当初王白英住进来时燕清黎有多不待见他。
燕清黎在前头没好气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宫叫人给你八抬大轿抬回去?”
秋兰溪往前一倒,搂着她的脖子:“好殿下,你心疼心疼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病还没好呢。”
燕清黎觑她一眼,一时倒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她惯来会装可怜,倒叫人无法确定了。
“下来。”思索片刻,燕清黎还是觉得她装的可能性更大,语气稍冷。
然而这却吓不到秋兰溪,反而搂得更紧了几分。
她看着瘦,实际无论从长相还是身材都再完美不过,前胸于是就那样紧紧贴着燕清黎后背,武者感知本就敏锐,燕清黎顿时不自在起来。
这比梦里还要更多了几分真实,她顿了顿,冷声道:“还不松手!”
秋兰溪踮脚不放心的去瞅她的神色,以免自己真的踩雷了。
“殿下……啊!”
还没等她看清什么,燕清黎却直接伸手把她凌空甩到了自己身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秋兰溪有点惊恐的睁大眼睛,漂亮的眸子顿时掉起了金豆子。
在即将落地的一刹,燕清黎将她抱起,沉着声:“……走了,好好呆着,手别乱动。”
秋兰溪眨巴眨巴眼睛,她何等机智之辈,稍稍一复盘,线索便被串联了起来,也因此,她似乎猜到了对方今天怎么会如此喜怒无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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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秋兰溪:曾经有个可以离开的机会我不仅没有珍惜,我还把她给勾回来了
第19章
对秋兰溪来说,猜到燕清黎今天为什么如此喜怒无常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因为她给出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
只是秋兰溪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她梦里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做到最后觉得自己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事跑了?不不不以燕清黎那力气她哪里能跑的掉!所以这个可能性已经可以划掉了,那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秋兰溪努力回忆了一下,在她将糖糕喂给对方吃时,那种满意的神色并非针对的是食物的味道,因为如果她觉得好吃的话神情应当是满足,可她在当时又没有刻意给她福利勾-引她,又有什么可满意的?
她垂眸细细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说,在梦里她可能做了什么让燕清黎觉得自己处于下风的事,这才让她在看到自己小意迎合时而顷刻间变了脸,情绪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这可真是……
一想到对方做的梦大概率是个春-梦,秋兰溪就不由面色古怪起来。
什么程度的春-梦会让燕清黎觉得自己吃亏了?
秋兰溪看着燕清黎绷紧的下巴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满地飘零?无一无靠?
她不由有点茫然,公主您属性是不是有点问题?
秋兰溪曾经也接待过被父母强行扭送来的同-性恋,她是知道其中男性好像体-位匡死的占大多数,女性的话,反正也就只能靠手和嘴,大家都有,短了还有道具,这样也还能匡死吗?
她若有所思,难道……不仅性-向是天生的,连体-位也是天生的?
“你盯着我作甚?”燕清黎狠狠皱起眉。
秋兰溪无辜地眨了眨眼,崇拜道:“殿下,这就是轻功吗?好厉害。”
在将秋兰溪抱起后,燕清黎似乎是想尽快远离她,因此并没有走路,几个起跃间便离一开始的目的地老远。
燕清黎嗯了一声,她不觉得武艺高强有什么好的,传说中的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她从未见过,反倒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连百人军队都不需要,几十人围拢过去就能将之斩杀,只有无知稚子才会对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心生向往。
秋兰溪‘哇’了一声,才问:“那殿下能带我飞到房顶上吗?我想跟殿下一起看月亮。”
燕清黎垂眸看了她一眼,视线一落到她脸上,就不由想起自己推拒时她张嘴咬住了自己,唇珠红得犹如滴血一般。
她顿时有些心烦的移了移视线,看着她的衣襟时脑子里又不由生出了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最终,燕清黎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她知她必定是又有了什么作妖的法子,但仍几个起纵落到了琉璃瓦房顶上。
小狐狸爪子不利,却着实够心机,燕清黎有时一个不注意便会着了道,偏她还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明知没好事,却仍想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秋兰溪靠着她坐在房顶上,仰头看了看夜幕,繁星满天,让她不由惊叹一声:“殿下,你瞧。”
燕清黎今日暂时还不想跟她有太多肢体接触,心里虽明白,脑子里的画面却不受控制,所以便道:“别拽我。”
秋兰溪翘了翘唇角,听话的往一旁挪了挪,抱着双膝仰头看着天。
燕清黎眉梢稍松,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眼,她鲜少关注这些风景,王白英以往倒时常跟同窗组织什么诗会,诗一首比一首美,但她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对这些全然不感兴趣。
如今瞧着,倒似乎确实有几分美感。
沉默地看了会儿,夜晚的天空让她也忍不住回忆起她靠在贵妃塌瞥见星光的场景,燕清黎平静地收回视线,实在对自己的行为有些看不过眼,着实没出息!
她嘴角动了动,不想等影响渐渐消弭,迎难而上般的将身体移了过去。
秋兰溪只感觉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她本来就只挨了点边坐,这一撞身体顿时前倾,让她不由惊叫一声。
燕清黎:“…………”
她连忙伸手将人给捞了回来,屋顶的瓦片因此向下滑落,引得檐下侍卫顿时因为这响动而大惊:“来人啊!有刺客!——”
“闭嘴!”燕清黎呵斥了一声,有点恼怒,真想把开口那人的嘴给堵住。
这是内院,侍卫自不可能认不出燕清黎的声音,不由有点疑惑殿下怎么又当起了梁上君子,这又不是皇宫,没什么能给她看的,但他识趣的没有试图去探听,反而过去将被自己喊声吸引而来的人给打发走。
见地上的骚乱渐渐平息,燕清黎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唇线仍抿得很紧,看上去心情极差。
偏偏秋兰溪一点都没有安分的意识,她抬起自己秀气的脚:“殿下,我鞋落下去了。”
燕清黎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过去,她足上穿着罗袜,并不能瞧见什么,只能看到她罗袜下的脚趾调皮的动了动,尽管如此,这仍让她狠狠的皱起了眉。
在梦里,她曾抓住过她的足踝不让她离开,害她气得踢了自己一脚,最后故意磨她,一口一个好殿下的问她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下手却一点都没有分寸,把什么叫口蜜腹剑演绎到了极致。
燕清黎眼神狼狈的移开视线,越是告诫自己不要想,想得就越多,本来已经有点模糊的梦境都快被完全记了起来,她的目光在屋顶四处漂移,片刻后,她将卡在瓦砾间的绣鞋捡了回来,握住她的足踝放到自己膝上。
她抿了抿唇,以最快的速度给她穿上,然后便立刻弹起了身。
秋兰溪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伸手拽住她的衣摆,故意问道:“殿下,你今日怎么了?”
“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如说与我听听,我也想为殿下分忧。”
“殿下,我看您书桌上摆着本《周公解梦》,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殿下……”
燕清黎蓦地转头盯着她那张恼人的嘴,知她在看自己笑话:“你平日不是最善解人意吗?今日怎么这么没有眼色?”
秋兰溪眨了眨眼,像是不可思议似的:“我关心殿下,殿下竟然还吼我?”
她咬着下唇,水眸蒙着层雾气,时刻都能雾盈成雨簌簌落下。
燕清黎冷眼瞧着她作妖,须臾,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便蹲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燕清黎将手帕递了过去,眸含歉意:“是本宫的错,卿卿莫哭了。”
秋兰溪扯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偷偷瞅她,这点小把戏她知道燕清黎不可能看不出来,现在哄她的语气就好像以往那般游刃有余,可如果真的游刃有余,又怎么会才须臾就这么做?
以往她可是自己欣赏够了才出声的。
第20章
燕清黎没错过她偷偷打量的神色,似乎没想到才这点时间她就没事了。
忍不住笑了一下,燕清黎将手放在她的发顶,语气似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卿卿是我这辈子最亲近的女人,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哭呢?”
秋兰溪眉梢微动,面上立即做出了感动的神色,内心却毫无波动。
你瞧,这就是野心家,明明心还乱着呢,就已经下意识开始做局了。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能将三分情谊说成十分,甚至连三分情谊都没有便能表现出十分,她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就更不相信燕清黎的话了。
更何况,有些人连在当下真心实意的誓言,过了阵便能被全然忘记,去信这些话,倒不如用最大恶意去揣摩一番,到时什么情形都不会让人再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