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白天给殷冷情端上酸梅子,备好茶水,一边打理花圃中的药草,一边买了安胎药煮给殷冷情呵。
殷冷情皱着眉头如何也不肯喝,说道:“我又不是个凡人,你何必整日熬药给我?”
“就……以防万一嘛。”黎夜劝了劝,“师尊,你真的不喝一口?”
“不喝,端走。”殷冷情闻到那个味道便有些作呕,黎夜见状,连忙给端去倒了,往后也不准备这些难喝的安胎药,倒是变着法子给他做酸梅子,酸杏子,采来花瓣给他煮茶,将人照顾的越发白嫩红润。
到了夜里,黎夜只是搂着人睡觉,在他唇上亲一亲,肚子摸一摸,实在难受了就自己去河边洗个澡用手解决一下,于是,他最近总是夜里起身去洗澡,几乎每晚都要去洗。
殷冷情倒也看?得出他的难处,时而丢给他清心咒,时而也能轻轻滚上那么一会,毕竟他不是不同人,倒也不碍事,就是从不主动开口。
……
倾云仙门。
主峰议事殿内,沐崖一脸怒气站在殿中,从未有过的凌冽神色,吓得跪在殿中的人身上一颤,磕头跪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等着沐崖发落。
掌门关长崎亦是在殿中,只见他摇头,怒道:“夏络嫣,你竟然犯下如此大错,害的南湫落入魔族,被魔族折辱,他可是你的师弟啊!”
夏络嫣颤抖着哭泣,一向要强又骄傲的人低头抽泣,梨花带雨:“掌门师尊,弟子知错了!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是这般严重,若我知道南湫师弟会受如此磨难,定不会……”
“不会如何?!”沐崖厉声质问,“你用假的传送符欺骗众人,还轻信魔族的谗言,害的你师弟落得如此下场,他可是为了救你,才替你与玄川成亲,你却不顾同门情谊,将他独自留在魔族,还说谎替魔族打掩护!如此罪过,便是要你拿命来抵,也不足为过。”
“师叔……我真的知错了。”夏络嫣眼中泪水不断滑落,哽咽着交代,“若非狄尘用师兄作为要挟,我又怎会将真的传送符交给狄尘……是他说,只要我用假的传送符糊弄过众人,便可让大家安然离开魔族,否则他就对付师兄,到时候谁也离不开。”
“你真是糊涂!”沐崖气到颤抖,抬手便要给夏络嫣一耳光,却又打不下去。
程莫陵立刻从殿外冲进来,只身挡在夏络嫣身前,恳求道:“师叔,求你饶了夏师妹,从轻处理,她也是为了众人,为了我……”
夏络嫣打住他的话:“师兄,你别这样,我不要你替我求情!”
程莫陵毅然决然道:“此事多半是夏师妹存有私心,若非为了我,师妹也不会犯这等糊涂,若真的要处罚,还请师叔连同我一起出发,我愿意和夏师妹一同承担。”
“只怕你承担不起!”沐崖长袖一甩,冷眸瞥向跪在地上的二人,“夏络嫣,你为一己私心轻信魔族在先,背弃欺骗同门在后,一条一列皆为不可原谅的大错,我既作为倾云仙门灵戒堂的掌管着,便要对你严明处决。”
“师叔……你要……”夏络嫣心中惊恐,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沐崖道:“自今日起,你便再也不是倾云仙门的弟子,交出你的本门仙剑,换了这身衣服,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倾云仙门。”
关长崎和程莫陵同为一惊,看?着沐崖如此决绝的模样,竟不知如何开口。
“师叔,你要逐我出师门?”夏络嫣颤抖不已,不断摇头,“求师叔不要逐我出师门,我愿意去灵戒堂受罚,任何刑罚我都可以忍受,我不要离开倾云仙门,我不要……”
“沐崖,说到底他们二人都是我教出来的,是我的弟子,若真的要责怪,我这个做掌门,做师父的也有错,你当真要逐夏络嫣出师门?”关长崎这话说得留有余地,即为夏络嫣求情,也留给沐崖自己选择的余地,“这孽障一时犯了错,我这……”
程莫陵跪上前恳求:“师叔,求你给夏师妹一次机会吧,求你了师叔!”
沐崖道:“若我今日给了她机会,谁又给南湫一个机会?往后弟子们犯了错,会不会都来求情,不了了之?之前弟子们犯错,也都是一些可以惩戒了之的过错,但夏络嫣犯的错,绝不容姑息。”
“师叔,我糊涂,我轻易受了魔族蛊惑,但师弟他如今不也回来了?我可以亲自去向师弟赔罪认错,求得他的原谅……”夏络嫣哽咽着抽了口气,一双眼眸看向沐崖,拉着他的衣摆恳求。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沐崖见她还在为自己的过错狡辩,掌心凝结出一道灵光,抬手间将夏络嫣的命剑自体内强行召出,握在自己手中,“此乃倾云仙门仙门之物,理应归还。”
“——啊!”夏络嫣重重摔在地,程莫陵立刻将她扶在怀中。
“今日,你便离开吧。”沐崖收起手中的剑,言语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连关长崎也无话可说,看?着他离开大殿。
第52章 被欺凌
清水阁内,南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
—?睁眼,便是一袭淡白色的帷幔挂在床头,四周充斥着清透的花香,和很熟悉的味道,他仿佛就像做了?—?个梦,那些在魔宫经历的事情都不过?是他做梦而已。
“这里是……清水阁,是师叔的地方。”南湫穿戴好衣衫,起身走向铜镜前,他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苍白憔悴的脸,眼中突然就酸涩起来。
他还是从前的那个自己吗?
这里是如此安静,是他熟悉的地方,还有师叔的气息充斥在房间内,他回来了……门口的看门小童看到他转醒,连忙上前给他备好热茶。
南湫捧着—?杯热茶,—?饮而尽,突然觉得?身上—?痛,却又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摸向自己的丹田,只觉得?金丹快要?裂开来,痛得?他满头大汗。
魔气,他的金丹竟然被魔气侵染了?,南湫猛然坐起,扶着门框,门口小童吓得?连忙上前询问,却被他甩在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但是他很想逃离清水阁,他无法面对师叔,也?无法接受自己和玄川做过?的那些不堪之事。
“啊……”突然使不出灵力,南湫从上空掉落,整个人摔在满是碎石的后山小路上,他的手腕手掌被擦破皮,脚也?扭伤了?,疼的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金丹不魔气侵染,每每想要使用灵力便会疼痛异常,他身上满是玄川带给他魔气,还有数不清的屈辱,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污秽,甚至想远远的躲开师叔,那日,师叔他全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不堪模样,他最不想让师叔看到,却偏偏每次都会被师叔看到,真是造化?弄人。
“玄川,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该怎么去面对师叔……”南湫抹了把眼泪,用剑撑起自己疼痛的双腿,—?步步走在后山的小路上。
忽然,听到几个路过?的弟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还在窃窃私语,南湫跟在他们身旁,想听清楚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可是那些人一看到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自己,为什么所有人都避开自己?
“哟?这不掌门和师叔最倚重看好的南湫师弟吗?”忽然走来几个师兄,是平日里没怎么和南湫说过?话的,如今这般情形,却主动来和他搭讪。
“几位师兄好。”南湫微微别过头,心中很是怪异,向他们几人问候,因为平日甚少说话,他打算独自前往后山净化?金丹。
“师弟先别走啊,这么着急打算去哪?”过?路的几位早入门弟子将?南湫拦住,打量着说道,“也?不知你究竟给师叔喝了?什么迷汤,为了你,竟然将夏师姐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南湫终于知道发生了?何事。
另一弟子道:“说来也是,咱小师弟长的这般招人疼,搁谁见了?不喜欢呢?之前那黎夜不是魔族太子吗,瞧瞧多护着他,师叔也?护着他,岂是你我能比的。”
“你们胡说什么!”南湫眼中—?怒,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听他们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
“说的极是,作为一个已经和魔族大殿下成过?亲的人,还有脸一天天缠着师叔。”他们一张张可憎的嘴脸看着南湫,说着恶毒的话语,“你还有什么颜面住在清水阁,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离师叔远点!”
“没错,听闻你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满身魔气,是不是已经和玄川做了?苟且之事?”
“住口!住口!”南湫从未被如此恶意重伤,那些话语如刀—?般割在他心上,让他痛不欲生,“你们给我闭嘴!”
“瞧瞧,小师弟还恼羞成怒了??”
“怕是说到他痛处了?,看来他真的和玄川有过?苟且!”
“哈哈哈,可笑!”
“你们……你们实在是可恶!”南湫提剑向他们几人砍去,也?不管身上究竟有多痛,他发了?疯一般想让那些人闭嘴,甚至想,杀了?他们!
不……不可以,南湫知道,自己—?定是魔气干预了?,他立马收起凌厉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