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道:“你们可看清了,这些花可都是仙门中采摘的,魔族向来寸草不生,凡是有点灵性的花草都会被魔气煞死,这些花开的甚好,却一碰到受伤的伤口,便被魔气煞死,所?以说,小师弟怎么可能伤害同门,他们几个分明就是被魔族所伤。”
“你们几人,可还想狡辩?!”沐崖眸中泛起怒意,说道,“为何要说谎,你们分明就不是被南湫所伤,为何要出言污蔑!”
“呵……”一弟子冷笑,轻蔑道,“如今,谁人不知南湫与玄川有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在有所?隐瞒,那日在林荫小道,我们几人确实和小师弟发生了点冲突,可是,谁能想到,那魔族大殿下玄川竟然会出现!玄川不仅和南湫串通一气,还下手?伤了我们!”
沐崖一震,看向靠在黎夜怀中,险险站住的南湫,询问:“那日,果真是玄川?”
“是他……”南湫颤颤巍巍的说着,“可是,那又如何,师兄几人将我拦截在后山的林荫小道,出言侮辱,还……还对我……”
南湫咬住牙关,死活也说不出口,委屈的两行清泪落下。
那些弟子料到南湫定没脸说出口,便暗暗紧握着拳头,得意起来。
“你说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黎夜不解,看着越发颤抖的人,那闪躲的眼神,惶恐的将脸别开,黎夜似乎猜到了,他难以置信的伸手一把将南湫的衣带拉开?。
“黎夜,你做什么!”沐崖一声大呼,随后便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看向南湫,只见黎夜不由分说的将南湫的上衣扒开?,露出一身满是伤痕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上挂着道道伤痕,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青紫痕迹。
“别看!”南湫一声大叫,立刻将衣衫拉起,黎夜给?他将衣带系好,只见南湫脱力的向地面倒去,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他连忙将人捞起来,拦在怀中,些许时日不见,往日那个疾言厉色的小师弟好像变得如同昙花一样,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靠着他胸口。
“你们这群混账!”关长崎气的召出长剑握在手中,带着威仪一步步上前,“本是同门,你们却心中如此恶毒,倾云仙门中竟会有你们几个残害同门的败类,若非本座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简直难以置信,此刻就是杀了你们以正门风,也不为过!”
“掌门……掌门饶命啊!”求饶声一句句传来。
“弟子就算罪大恶极,可是也不能避免南湫和玄川的关系,那日玄川便是为了南湫伤的我们,所?以我们才怀恨在心,我们确实欺辱小师弟在先,可若是南湫在仙门中一日,那魔族大殿下定不会轻易罢手。”
“住口!此事还轮不到你们做主!”关长崎一声令下,剑指那几个受伤的弟子,下令道,“从今日,你们再也不是倾云仙门的弟子,本座此刻便将你们逐出仙门,若非念在你们在仙门多年,今日定难逃此剑!”
那几个污蔑的弟子纷纷被拖出殿外,临走时还不忘喊着南湫和玄川,咬定他们二人之间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
殷冷情道:“此事皆因玄川而起,南湫也作为受害之人,按理说,不该锁着他。”
沐崖道:“话虽如此,可是玄川的确是因为南湫才惹出如此诸多祸事,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若要给?所?有人一个说法,此事还不能作罢。”
黎夜道:“师叔,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如何处置南湫?他如今这般,还不是为了程莫陵和夏络嫣!难道,因为玄川,便要将南湫也责罚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黎夜,我确实,无颜在待在仙门了……”南湫抬起头,眼中水光盈盈,随时都会落下,“掌门,还请你将我逐出仙门。”
“你,你在说什么?!”沐崖震惊。
“不可。”关长崎直言拒绝,“你并未犯下大错,本座又怎能无缘由的将你逐出仙门。”
“可是我……并不想坏了倾云仙门的名?声。”
“别说了!”沐崖打住,命令道,“南湫,你现在就去思过崖,无命令不得私自下崖。”
“师叔……”南湫最怕看向沐崖,此刻却鼓起勇气看向他,随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大殿,摔倒了也不怕疼,爬起来继续跑。
黎夜看了一眼殷冷情,也管不得其他,只觉得这仙门待的真是憋屈,最后背着一瘸一拐的南湫来到思过崖。
第54章 不像
身后背着的人一言不发,崖边冷风凛冽,吹得人浑身刺骨更?觉几分凄凉,此处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除了耳畔时不时的风声?,再无其它。
脚下的结界是踏入思过?崖必经?之路,一旦进入,想要出来可就难了,黎夜也不是没来过?这地?方,算起来此刻应该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被殷冷情惩戒来着,可是他这个人向来没皮没脸,若不是为了乖乖听?话?,他才?不会踏入结界半分。
南湫这就大有?不同,自他踏入仙门那刻起,便以仙门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此刻是师叔亲自让他思过?,岂有?不听?之理?。
眼看着便要踏入结界中,黎夜下一世的一把拉住南湫,见其回?头看了一眼,只好?搪塞的找借口拖延道:“那什么,你瞧这里也没个落脚处,你又带着伤,万一刮风下雨你着凉了怎么办?”
南湫木讷的看着黎夜,回?道:“无碍,我并没你想的那么金贵。”
“那……你饿不饿?”黎夜干笑一声?,很不自然道:“反正也没人盯着,咱不如饱餐一顿,我再送你来思过?崖?”
“你难道忘了,我早已经?辟谷……”南湫看得出他的所作所为,也猜得到他的用意,可是自己绝不会违背师叔的命令,哪怕他心中并不甘心。
黎夜简直被他的一根筋逼到无奈,乱七八糟的找着借口:“那,那那那……你瞧着我好?不容易赶来一次,你怎么也得陪我说说话?吧,咱们叙叙旧再去思过?也不迟啊。”
“你不必在拖延时间了,我是不会后悔的。”
“……你。”
“谢谢你,黎夜。”南湫转过?身,一只脚刚迈入结界,只见身后的黎夜再次将他拉住,忽见一袭黑的披风落在他的肩上,还细心的给他系好?带子。
黎夜叹气:“我就知道劝不动你,既然你这么舍不下仙门,舍不下沐崖那个石头,至少也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南湫点头,将披风裹紧。
……
清水居内,沐崖吩咐看门小童去奉茶,转身坐在殷冷情对面,二人许久未见,此刻竟看着对方觉得生疏了几分,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所有?人都变了。
殷冷情道:“门中发生如此诸多祸事,我却是最后一个知晓,说起来,的确是我的过?失。”
“师兄不必如此自责。”沐崖叹息一声?,眉间有?化不开的忧愁,“如今,夏络嫣被逐出师门,南湫又……虽说被逐出的弟子皆犯下大错,但门中也因此受损,怕是需好?好?休养生息一顿日子。”
殷冷情看着桌上的茶水,无动于衷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南湫,难道要让他一直待在思过?崖思过??”
沐崖道:“他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还是不要离开思过?崖的好?,夏络嫣因他被逐出师门,随后又有?数名弟子因他受损,虽说罪有?应得,但门中现在人心不稳,所有?人对南湫都避之不及,却又心中有?疑不敢开口,还是暂避一下的好?。”
“你说的是。”殷冷情道:“如今他身心受损,着实让人心疼,是该远离那些纷扰自我冷静一段时日,为避免生了魔障,待他心中平复一些,在考虑让他回?来修炼。”
沐崖道:“只不过?思过?崖地?处偏僻,夜晚难免会寒风刺骨,也没有?能落脚的避风遮雨之所,怕是要吃些苦头。”
听?沐崖如此一说,殷冷情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让黎夜去思过?崖面壁的那些日子,也不知黎夜是如何度过?的,他竟如此听?话?……
“你若担心不下,不如现在就去看看他。”
“师兄说的是,我已经?将他收入清水阁,算起来,他也是清水阁的弟子,是该去看一番。”沐崖起身,整理?衣摆,虽然心中已经?有?些迫切,但碍于殷冷情此刻还在,只好?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
“师兄若无旁的事,大可在此继续歇息,门口的小童随时听?从吩咐。”沐崖潦草的交代着,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沐崖前脚离开清水阁,后脚黎夜就追着赶来,看到殷冷情似乎并不着急,还悠闲的品着茶,他也跟着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撩起衣摆坐在沐崖的位置上。
杯中茶水还显温热,黎夜端在手中,说道:“师尊真?是一副好?心态,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叫我好?生找你。”
殷冷情道:“那也比不得你有?一副好?心肠,不知南湫此刻如何?”
“有?我在,自然半点问题也没有?。”黎夜拍拍胸口,喝了口热茶,“虽然南湫是个一根筋,但我可不是,要论起劝人,他还是会听?我的。”
殷冷情道:“如此看来,你们的感情很不错。”
“是啊……”黎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今天的师尊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他和南湫感情好?,谁人不知,为何突然说的他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