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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完结+番外 (诉清霜)


  昭华僵住,似是想避开,却被我反手制住手腕。
  “……好甜。”
  我字句说得含混,连那小半截果肉都不放过,一并席卷入肚,方才心满意足。
  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后,我紧忙垂眼,不免有些忐忑,怕他觉得我过分轻浮。既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半天都没吭出声来。
  倒是昭华开口打破死寂,问句颇为莫名:“哪里甜?”
  我摸不着头脑,悄悄抬眼看他。
  待看清他那副眼帘半掩、冷面飘红的姿态,我便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微妙的情绪流入心房,化作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彻夜都难止歇。
  昭华似是等不及,又问了一遍:“哪里甜?”
  我小心翼翼地:“什么?”
  “你这木头。”昭华突然生起闷气,接连瞪了我好几眼,仿佛羞恼至极。许久,他才咬着牙,问语似曾相识,“葡萄甜,还是我甜?”
  不知为何,我忽然就笑起来。
  紧绷神色渐为舒缓,仿若普降甘霖,干涸枯尸得以重焕生机。
  “你甜。”


第89章 共此残烛光·其三
  昭华看我片刻,道:“许久未见,你这木头倒是开了窍,都知晓讨我欢心了。”
  他如此说着,神色却与欢欣二字挂不上钩,指腹轻点我僭越握在他腕上的手。
  我本就无意冒犯,立时松开手劲。
  昭华自我腿上起身,抚平衣摆褶皱,动作轻慢。
  看他这架势,我心有不安,出言问道:“你……是要走了?”
  昭华微顿:“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见你寻欢作乐,风流快活?”
  “我何时……”寻欢作乐、风流快活过?
  我瞪着眼,真觉百口莫辩,又见昭华已然是半步迈下玉阶,忙扯住他衣袖:“且慢。”
  仔细斟酌语句:“一峰寒岫民殷财阜,吃穿度用皆为上等,断不会比在琳琅天阙要差。你假若不愿见我,我便拨出红蓼渡予你。想要清净或是热闹,皆遂你愿。昭华,你不妨再考虑下。”
  他语气淡淡:“考虑什么?”
  “考虑……留在一峰寒岫。”
  昭华默然,手肘微抬,似要将袖子抽回。
  见状,我也顾不得颜面,失声道:“考虑留在我身边!”
  空气陷入死寂。
  半晌,昭华问:“以什么名分?”
  我怔然反问:“你想要什么名分?”
  “东极咸阴族训有言,族民向天向地向万物,独不向人。是以,我不可轻易停留。”昭华道,“除非那人亲口告诉我,他对我动了心。”
  我沉吟许久,抢在昭华耐心告罄前,试探起他的底线:“可否再给那人些时间?”
  “自然。”出乎我意料,昭华应得万分干脆。他转过身,板着张俏脸,若无其事地横坐回我腿上,续道,“但需约法三章。”
  “譬如?”
  “譬如——”昭华凤目一掀,眸光清清泠泠,直望向我眼底,“你以后只许看着我。”
  这恐怕有些困难。
  我迟疑道:“总不能常备条蒙眼布,见旁妖时戴起,见你时取下。况且平日上朝,我光听声音,也辨不出是何妖进谏。”
  昭华轻咳:“那便换一章。”
  我又问:“譬如?”
  “今日起,你心里只许念着我。”昭华伸出食指,抵在我下唇,语气渐寒,“过往荒唐……我既往不咎。但再让我瞧见你与那些男宠纠缠不休,我断不会轻易饶过。”
  鼻尖萦着幽冷梅香,又隐约有醋海翻波。
  “好。”我心头微悸,忍不住轻啄那截如玉指节,“到时我任你处置,想怎么罚都行。”
  大抵是冒犯过头,昭华蓦然抽回手,恼得眼尾羞红,愣是半天没“你”出个下文。
  “是我逾矩。”我认错态度良好,“既是约法三章,还余下两章,你待如何?”
  昭华避开我目光,如云墨发游曳着披散满肩,秀致侧脸隐于发间,神色莫测:“改日再议。”
  此后不必再做梁上君子的偷摸行径,我自是妖颜大悦。想到平日各地上供的金银珠宝、神兵利器,我留着无用,为讨昭华欢心,便一个劲地往红蓼渡里送。
  可惜这些物事昭华早已司空见惯,每次都原封不动地退还给我,有时还会莫名生起气,蹙眉质问我是不是拿对付其余男宠的路数来对付他?
  我有口难辩,实在没辙,只得撇下面子去讨教明燎。
  明燎还因那日的事在与我置气,损我说这哪是讨了个情郎,分明是请了尊大佛供在妖界。再这么娇惯下去,昭华迟早得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届时妖王颜面何存?
  我不以为意。
  妖王后宫本该群芳争艳,而今我独宠一人,是专情又非滥情,理应得众妖交口称赞,这有何可颜面扫地之处?
  明燎直翻白眼,终是拗不过我,指点我送礼不在贵重,而在乎于心意,需得顺着昭华喜好下手。
  昭华的喜好?我犯起愁。他的前尘过往,我实在是知之甚少。至于仅有的那几件,也都是从伏泠娘娘口中得知。
  伏泠娘娘……
  我真想不到,琼琯天之别,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眼。
  早知如此,当时真该与她好生告别。
  我缓缓阖目,仿若还能瞧见那个衣衫若雪,眉眼温柔的女子。她提灯叫住我,凤目映着暖融碎光。
  ——你应当不知晓罢?其实吾儿喜穿红衣。吾那时就想,这孩子,真是与吾当年一模一样。
  红衣……
  我醍醐灌顶,吩咐手下赶至灞陵春岸,为我请来其中最善裁衣的雀娘,不分昼夜地赶制红衣。用的是最华贵的面料、最繁复的针线,再缀以西极流火珠十二颗,聊表拳拳心意。
  我亲携此物踏入红蓼渡。
  昭华瞧见这身绚丽红衣,神色总算有所起伏,手心摩挲过绸缎,轻声道:“你怎会知晓?”
  我怕揭他伤口,忙转开话题:“喜欢吗?”
  昭华缓而攥紧袍角,指节隐泛青白,却又很快松开:“你不是说红衣艳俗,不比白衣风采卓绝?”
  “怎么会?”我放柔语气,“你那时问我红衣好不好看,我心里便想,都说大红艳俗,偏你穿着就格外不同。我刻意……刻意贬低,只是怕被你引诱,有所动摇。”
  昭华抬眼:“当真?”
  我笑着颔首:“昭华,你不必因迁就我而委屈自己。红衣很好,你穿什么都很好。”
  昭华眸光微澜,又问了一遍:“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我将红衣推到他怀里,诚恳道,“我从不打诳语。”
  昭华这回没再推拒。沉默半晌,似已笃定之至:“是母后告诉你。”
  见瞒不过去,我也只得承认。
  “母后也喜穿红衣。”昭华唇边晕开浅淡笑意,“我东家效颦,不及她半分。”
  “为何后来又改穿白衣?”
  “因为父君喜欢。”
  昭华收起笑,神色略显漠然:“为讨他欢心,我亲眼见母后将一柜红衣烧尽,未给自己留下任何反悔的余地。”
  “伏泠娘娘……很喜欢昭岚帝君?”
  “不错。”昭华颔首,“但他对母后很不好。分明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执意分居两处,只有喝醉酒,才会记起琳琅天阙里有个阆风宫,阆风宫里还有个伏泠。”
  “可惜,就连藉着醉酒偷来的片刻温存,我那好父君嘴里念着的,竟也是与旧时情人的风花雪月。”
  我覆上昭华手背,已有结论:“你怨昭岚。”
  “怨归怨,我从未想过要取他性命。”昭华阖目,“他若死,母后不会独活。”
  “……”
  “单凭我,留不住母后。我早知我留不住她。”
  我如鲠在喉,半晌才说得出话:“伏泠娘娘,她是个很好的母后。你莫难过,有朝一日,我定会为她、为你,向云杪讨回公道。”
  “云弟。”昭华眼睫轻颤,露出泓泉似的眸光,“第一眼见他,那个长相,我心道是孽。他开口唤我兄长,我便道是劫。因缘会遇……若避其锋芒,能令他稍感快慰,我只当替父赎罪。”
  “昭岚的罪,为何要你来赎?”我一阵胸闷气短,“云弟云弟,你还叫他云弟!他行事前,可有顾念过你是他的兄长?”
  “谁对谁错,已不必再争。”昭华摇头,“其实又何需再争?已是尘埃落定。”
  我忽地想起石桌上那道再浅不过的剑痕,已隐隐了悟,目光难免沉痛:“恨就是恨,痛就是痛。你何苦强自忍耐?”
  “我年少时,曾自诩肆意洒脱,以为即便屡受压迫,行不得已而为之,亦能守真守性。”昭华停顿许久,续道,“然世事多有无可奈何。正如谎言重复一万次即为真。忍耐重复一万次,便定了性。”
  我启唇欲劝,却是良久无言。
  昭华的过往,我不甚了解,仅凭只言片语,亦难以窥得冰山一角。若将我二人身份对调,处境置换,我并无把握能胜过他。
  既如此,又何谈相劝?
  最后我只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并非腐朽,而是新生。”
  昭华静静看我,忽地也笑了,竟带着几分熟悉的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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