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来,到了。慢点走,不急。”
两层楼的距离,不过眨眼功夫,沈拓体贴备至的倾身替她拦住电梯门让她慢些走,打理过的额发随着他动作微斜去一侧,落在他浅笑开来的眼尾,小姑娘蓦地面上一红,差点脚下打滑。
十二点刚过,爱心午餐准时到位,沈拓坐去办公桌上扯过段以疆的领带跟他讨餐费,许是因为暗遭员工嫉妒,段以疆吻着吻着就耳根子发热,突然扭过头去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段以疆下午还有会,吃完午饭就得赶去会议室,午间办公室情趣被强行捻灭在了襁褓里,沈拓不情不愿的扯开他衣领啃了他一脖子红印,害得他在会上硬是被全体参会人员行注目礼,整整凝视了五分钟。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有关收购盛安之后的安排,沈拓算是公司编外人员,左右闲着没事,会议正式开始之后他搬了个凳子进来坐在角落旁听,他颈上的红痕跟段以疆的相映成趣,段以疆连着咳嗽了两声才将大家的注意力强行拉扯回来。
段家在两年前的肃清中规避风头保留实力,这两年养精蓄锐初露锋芒,在这个关口上顺利拿回盛安则更是代表着段家足以和任何一方光明正大的分庭抗礼。
未来几年之内旧城重新开发,盛安注定会是上头最看重的一处衔接点,这几日一直有人请他们赴宴,而出于人情和场面,这场宴理应由段以疆做东。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也是最简明的手段,段以疆需要通过一场宴会来昭告港城,他所掌舵的段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年的段家。
沈拓托着腮帮子听了一会就开始犯困,他拧着自己的大腿强撑到例会即将结束,等所有人都做完汇报他才睡眼惺忪的举手发言,建议段以疆找个时间请客吃饭。
沈拓话音刚落,立马引来了满室附和,段以疆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额角,眼见着手下人群起逼宫。
这事其实早就有人开口建议了,他一直在推脱延后,迟迟没有安排。
照理来说做生意的人不该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前几年实在是跟那些人周旋到恶心,以至于现在一提饭局都生理性反胃。
“放心,这事全程交给我。地方、名单、菜品、安保,我带着人搞定,段总负责出席露脸让他们眼热,你们负责好吃好喝享受人生。”
沈拓从会议桌的另一头看向主位的段以疆,促狭又真诚的挤了挤眼睛。
他当然知道他的少爷落下了社恐的毛病,只是这种场面事,总是得有的。
段以疆没有一个正式从段霄手里接过段家的仪式,他更像是临危受命,他在腹背受敌的局面里将段家带出泥泞,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所有人都潜移默化的,早已把他当成了新的掌门人。
沈拓承认自己有私心。
两年前,段以疆摆过一次宴,他在殃及无数人的肃清里保下了段家,守住了父亲的半数基业,同白道缔结了可靠的合作契约,他为段家打了一次漂漂亮亮的翻身仗,但也只是翻身仗,
那时大家所感叹的仅仅是他忍辱负重、力挽狂澜的保全了段家。
沈拓那会还没挨枪子,他难得喝多了酒,热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他一喝多就赖赖唧唧的抱着陈戎耍酒疯,后来在他醉得快亲上陈戎的时候,段以疆推开了眼前的杯盏,拒绝了投怀送抱的佳人,一路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面前,揽紧了他腰身。
他还记得那会他靠在段以疆怀里笑得快喘不上气,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满场的唏嘘声里,段以疆几乎掐青了他的腰胯。
那的确很美好的瞬间,但不是沈拓最想看到的。
段以疆不会安于现状,偏居一隅,沈拓知道他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止于此,眼下拿回盛安就是为了日后的开疆拓土。
所以他要让所有人收起那些怜悯和感慨,规规矩矩的夹起尾巴对段以疆俯首称臣,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段霄的儿子不是道上说得孬种,更不是只会谨慎行事的庸才。
沈拓做事一贯干脆利落,段以疆自知拗不过便放手由着他折腾,全当是办场晚宴给公司员工当福利。
段以疆全程没有过问,只在最后定菜单的时候跟酒店后厨打了个招呼,沈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完全没料到陈戎已经暗地里接到了段以疆的旨意,备齐了一箱子健康果蔬准备去给他做无酒精纯天然饮料。
五月过半,请柬提前一周送出去,沈拓借着挑选安保的由头去靶场摸了回枪,靶场负责人一见他就赶忙心惊胆战的给段以疆打了小报告。
第四张靶纸的红心还没被子弹烧穿,沈拓就被段以疆按在射击靶位上卸了枪,他委委屈屈的叼起T恤衫给段以疆看他带得护具,纯黑色的皮革裹肩束胸,他不露这东西还好,一露护具段以疆就口干舌燥的抓着他的束带卸了他第二把枪。
略去筹备阶段的鸡飞狗跳,沈拓整体工作推进顺利,晚宴当晚,他提前三个小时帮着段以疆穿衣打扮,一根领结系了松,松了系,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含进了嘴里。
沈拓在更衣室里讨足了甜头,段以疆顾忌着晚上还得见人,没舍得太过,只用嘴给他弄了出来就算完,全当犒劳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得会场,段以疆在车里不依不饶的逼着他把扣子系到领口,故意没打领带的老男人在领口处留了条黑色的绸带当领结,规规矩矩的系上之后更让人想入非非。
“少爷.…..再来一回就真晚了——”
沙哑的声线里透着一股子慵懒,沈拓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段以疆的唇边,他笑得像是个偷了腥的猫,段以疆绷着嘴角眼底见火,只能忍无可忍的裹上他的臀肉狠狠一拧。
“你带我的,等会我让人送一个过来。”
“不带,你这个刚被我咬过,还湿着呢。”
“沈拓!”
方叔见怪不怪的戴着耳机升起隔板,等着后座上两个人消停了才不紧不慢的将车开到会场门口,沈拓别别扭扭的扯着颈上领带下车,段以疆难得将衬衫扣子开了三个,露出了紧实的胸口。
“太紧了,少爷,我喘不过气。”
沈拓认定段以疆就是要将他勒死,他瘪着唇角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眼里还带着点水汽。
“等会就好了。”
段以疆板着脸牵起了沈拓的手,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停下脚步侧身给沈拓调整了一下,富丽堂皇的灯光笼在他身上,他颔首仔细替沈拓理了理领结,出门前精心定型的头发又被沈拓抓得发毛,
灯下观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通用。
沈拓心尖一酥,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亲了亲段以疆的指尖,他收敛起那股闹腾劲挽上了段以疆的小臂,到底是还有正事要做,总要留点体力留去半夜闹腾。
八点一刻,段以疆换好领带开场致辞。
沈拓捧着被陈戎硬塞的果蔬汁猫在角落里阴沉之极的冒着黑气,全场人里就属他最扎眼,段以疆在台上唇角微扬,一时连公式化的寒暄都轻快了许多。
简短的致辞之后,晚宴正式开场,沈拓目光愤恨的看向被人团团围住的段以疆,不仅不想帮忙解围,甚至还想直接把这杯蔬菜汁给段以疆灌下去。
“沈……沈拓。”
作为没往段以疆身边凑的少数人,裴镇的确是个异类,从进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注意的就只有沈拓。他常年外勤,连警服都不习惯,更别提板正的西装,他走到沈拓面前尽可能平静的同他搭话,尽管已经成了手握大权的总队长,他也还是习惯性的在沈拓面前紧张。
“要不,要不你喝我这个?”
第十三章 自古情敌成双对
淡金色的香槟酒溢着透明的气泡,郁金香形玻璃杯纤细精巧,被会场的灯光一映,更显得酒水澄澈诱人。
沈拓着实动摇了一下,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绿油油的果蔬汁,又再三看向裴镇手中的美酒,勾人的酒香在神经上反复悦动,他抬眼看向仍在被众人围着寒暄的段以疆,十分确信自己哪怕现在破戒,段以疆也绝对不知道。
“杯子是干净的,我没有喝,是专门给你拿的。”
“不了。”
沈拓颈间的喉结微微一动,到底是努力忍住了差点上头的酒瘾,他端起自己的玻璃杯认命似的咽下一大口健康饮品,一时连脸色都绿了几分。
“家里管得严,不让碰酒,小孩子脾气差,我喝了他要生气的。”
关键时刻,沈拓还是靠得住的,他那点不顾忌身体的皮劲纯粹是为了逗段以疆,段以疆不在的时候,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很有自制力的。
“好久不见啊,裴警官,哦对,还没恭喜你高升,裴队,恭喜了。”
果蔬汁微涩,但不难喝,事实上陈戎把食材比例搭配得很好,细品一下,还能够尝到果蔬特有的清甜。
沈拓舔去唇瓣的水渍稍一扬眉,艳色柔软的舌尖让裴镇呼吸发滞。
“没.…..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换了个职位而已。倒是你,你的身体好了吗?”
裴镇有点僵硬的收回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不算合身的西装箍得他浑身发紧,他侧过身去尴尬至极的咳嗽了几声,俊朗端正的面上一阵阵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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