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焉怕再不出声,朗月便要将婳祎送到他床上:“我不近女色。”
朗月的目光在谢焉下身走了一遭,思绪一转,笑道:“那三弟可是好男色?听闻万秋山庄少庄主,姿色无双,且有趣的紧,莫非先前的玩笑是真心话?”
谢焉:“……”
他该如何解释,才能将这一团乱麻说个清楚明白?
朗月忍笑。
谢焉皱眉沉思的模样很是生动,凭白为他添了几抹人气,好似高高在上的谪仙,被朗月一把拽入凡尘,体验一遭人间的喜怒哀乐。
☆、第二三章
朗月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人,与傅庭秋有关的消息,他早已告诉过谢焉,现如今再说起来,不过是加了些个人看法。
朗月:“我还尚未见过这位傅少庄主,待明天定要好好看看。”
谢焉:“小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朗月呵呵一笑:“那我便当给未来弟妹的一分薄礼,他那么聪明,定会明白。”
谢焉懒得搭理他,朗月一心肯定流言的模样,任谢焉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谢焉明白,这世上比修炼难的事很多,比如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朗月:“事情你知晓便好,回罢,过几日的拍卖会还需你坐镇。”
谢焉了然点头。
傅庭秋在院内坐到换了五六个姿势,谢焉还未回来,他怀疑谢焉是否打算彻夜不归,这等念头堪堪生出端倪,谢焉自院门走了进来。
谢焉见到坐在台阶上的傅庭秋,有片刻惊讶。
傅庭秋站起来,走到谢焉面前,温声客客气气道:“楼主莫不是纯心报复我?”
谢焉面色一动,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傅庭秋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否则为何将房间布置的金碧辉煌,好似天宫云阙,将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吓得不能安分,生怕染了这等珍宝,硬是不敢踏入分毫。”
谢焉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想起与清风说过的话,似有所悟的朝傅庭秋大开的卧房睨了一眼,单一眼几乎要将谢焉的双眸闪花。
傅庭秋:“楼主好似很惊讶,我以为这是楼主特意着人安排的呢。”
谢焉缄默半晌,对上傅庭秋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动动唇道:“傅少庄主不喜?”
傅庭秋被这句反问,问的几乎气笑了,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原来我在谢楼主的心里,便是爱金爱银更爱法宝的庸俗之人?”
谢焉:“抱歉。”
傅庭秋抬眼看谢焉:“不过谢楼主算漏了一点。”
谢焉:“?”
傅庭秋靠近谢焉,伸手在谢焉的心口上点了点,气吐如兰道:“我好美色,好比楼主这等俊朗的男子,尚不知楼主是否会将自己送上我的床呢?”
谢焉后退两步,面不改色:“是知南楼招待不周,还请傅少庄主随我这边走。”
傅庭秋收起手,冷笑一声。
他算是看明白,此事谢焉全然不知,想必是清风有意为之,真是令人发笑。
他傅庭秋何时怕过这种招数?
谢焉将傅庭秋安排在隔壁客房,如此傅来在谢焉左边,傅庭秋在右边,无形中主仆二人便被不着痕迹的分开来。
傅庭秋不在意,原本带着傅来出门,便是用来挡箭牌的,在知南楼内,高手如云的情况下,想必他也不会有危险。
这几日傅庭秋极少见到谢焉,招待他与傅来的是清风,听清风提及,谢焉近几日在忙拍卖会一事,往年在拍卖会上出力最多的便是谢焉,今年也不例外。
清风对破军城内的吃喝玩乐如数家珍,傅来听清风声情并茂的描述着,不知不觉沦为清风的小跟班,连真少庄主都抛在脑后。
此时清风正领着傅庭秋及傅来,来到破军城内最大的酒楼,这酒楼座无虚席,满满堂堂的好不热闹。
傅庭秋意外:“如此大的酒楼,想来不会便宜,为何还会有如此之多的人?”
清风一脸你不懂的神态:“城内富人比比皆是,再者,这酒楼菜肴唇齿留香,价钱合理,又名声在外,自然有许多人慕名前来。”
傅庭秋明显不信,那等神态落在清风眼里,变成了质疑。
清风扬眉笑道:“少庄主不信?那请随我来,进去一试便知。”
人已到门前,不进去尝尝反倒有些掬着了,傅庭秋随着清风走了进去,傅来落在后面,抬头看看牌匾,才跟了进去。
长白楼生意极好,二楼雅座几乎坐满,三楼包厢早已满座,清风未能寻到包厢,傅庭秋并不介意雅座,清风便随他。
三人在雅座坐下,因清风是此处常客,由他点菜。
傅庭秋四周环顾,瞧见不少修真人士,他明白大多数人是冲着拍卖会来的,知南楼的拍卖会很有地位,拍出的法宝也皆是真品,三件压轴珍宝,往往出人所料。
今年因知南令丢失,保不齐这前来的修真者里,便有来看知南楼笑话的。
少了知南令的知南楼,在修真界被哄传的一文不值。
但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知南楼岂会是说倒就倒,说没便没的呢?
再者,除去知南令,楼内的炼器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个一出手便不是凡品的谢焉在,知南楼的地位,万万不可能一落千丈。
清风:“今年阿猫阿狗都敢来破军城露露面,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傅庭秋:“楼主有所不知,在扶桑门的煽动下,不少门派暗地里为反知南楼结盟,如今正如火如荼的商讨如何将知南楼彻底击垮。”
这消息是傅庭秋刚收到的,尚未在怀里捂热,便与清风分享,不知是何居心。
万秋山庄能收到的消息,知南楼必不会一无所知,清风也有耳闻,如今观长白楼内的陌生面孔,心中计较一二,不免冷笑。
清风:“扶桑门将这等乌合之众聚起来,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傅庭秋拿出扇子,刺啦一声撑开,摇了几下道:“非也,扶桑门本宗无人知晓,结盟宗派想反咬一口,也寻不到地方,仅凭这点足以让扶桑门中人肆无忌惮。”
清风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扶桑门当真狡猾,小人中的极品。
傅庭秋扇了几下,发觉有人在若有似无的打量他,便将扇子收了起来,这一收引的清风侧目一看。
这一看,将那折扇缀着的玉牌看了清楚。
清风咦了一声。
傅庭秋动作一顿,关切道:“楼主怎么了?”
清风指着他的扇坠:“少庄主的这扇坠看着好生眼熟。”
傅庭秋顿觉尴尬,那日自谢焉身上摸下来,挂在扇柄上,一时之间忘记取下来,谢焉也未曾找他讨要,这一来二去的,玉佩便这么留在他手中。
直到此时,被清风点了出来。
傅庭秋:“楼主不提,我几乎要忘记了,这是谢楼主托我保管之物,不如楼主帮我还回去吧?”
说着傅庭秋便要将玉牌取下来。
清风连忙阻止,笑的灿烂如花:“既然是三弟交予你保管的,还是少庄主亲手还给三弟更好。”
傅庭秋住了手:“那好吧。”
言语间的为难听的清风心里一紧,他想:这玉牌对知南楼楼主而言,是极其贵重的物品,谢焉怎会不知轻重的将其交予傅庭秋保管?这当中必有他不知道的曲折。
长白楼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一上桌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傅庭秋在清风的注视下,尝了尝,味道确实可口,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好吃。”
清风眉开眼笑,自觉只要将傅庭秋照顾妥当,那对两家合作百利无一害。
三人吃到一半,从三楼下来一行人。
为首之人容貌美艳,气质娇媚,身姿曼妙,行走间流露着引人媚态,举手投足间吸人目光,偏偏那女子好似浑然不知。
一步一步摇曳生姿,端的是风姿无限。
这等风姿在瞧见傅庭秋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婳祎大抵觉得自己需要去算命先生那批上一卦,求一方出行。
比方何时出门,能不遇上这闹心的傅少庄主。
在此处遇上,婳祎不可能不上前打声招呼。
想起上次同傅庭秋交手,得到的后果,婳祎更想冒着被傅庭秋记仇的风险,直接走人。
到底是将冲动压下了。婳祎转头对身后的师妹们交代了两声,摇曳着身姿,朝傅庭秋走去。
傅庭秋发觉楼内的大多数修真人士,目光都似有似无的往婳祎身上瞧,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也对,傅庭秋想,通玉凤髓之体难得一遇,得不到还不让人家看看吗?
婳祎施了一礼,柔声道:“清风楼主、傅少庄主,婳祎这厢有礼了。”
清风见过婳祎,也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遂态度不温不火:“婳祎姑娘有礼,长白楼的菜肴可还合姑娘的口味?”
婳祎微笑:“婳祎不挑口味,但能吃出好坏,这长白楼菜肴甚好。”
傅庭秋轻笑一声:“婳祎姑娘,几日不见,气色倒是越发好了。”
婳祎心里咬牙切齿,面上笑容不变:“多谢傅少庄主赞赏,婳祎这番还要多谢傅少庄主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