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师傅就要走。
“等一下。”
段一心再次跑到二人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面色不善,她挑眉对静桐说,“你伤了我随从,想这么一走了之。”
静桐淡定,戳了下旁边人的胳臂,“她的钱袋子不都给你了。”
“不行,你以为我差这些钱吗?”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南宫翧葶揽住师傅的肩,她已被这姑娘的死缠烂打磨光了耐心,“快说啊!我们还赶着回家呢!”
段一心一时也说不出来到底想要什么,只知她半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在她眼前,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去年,被这个家伙从手里抢走的那根簪子。
“这是我的。”
说话间手已伸到那女人的头上,被静桐掐住了手腕,“唉哟,好痛!”
“呜……”人群中又是一阵呼声,南宫翧葶情急下又一次将人推到了,这回可不是无意的。她真的生气了,段一心被臭小子推了一把,也是怒极攻心,当即让底下所有随从给她们点教训。
南宫翧葶和静桐两人背靠着背,静桐说,“让我看看,你在默云轩学到的本事。”
师徒二人,联袂出手,招式行云流水,段一心手下的人无力反抗。
场面一度最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你们!”身边的人都倒下了,段一心想说些狠话却没了底气,“呵!倒挺护着你相好的。”
“什么相好,这是我娘子!”
哇喔……
群众们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叫声也有了细微的转变。
回了客栈,段一心把门锁上,不放任何人进来,脸埋在双臂,小声哆泣。
和段一凡吃饭,有一个细节,只要对门有动静,他就会走神,虽然只有一刹那,再然后,他就要下逐客令。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吧。”
果不其然,勾起嘴角,许平恭顺地离开。
他下了楼,段一凡才出去,敲了敲门,“一心,哥哥进来了。”
门上了栓进不去,段一凡先是又敲了两下,里面的人不肯开门,他就干脆一掌劈开了,“怎么了,妹妹。”
哭的梨花带雨的,叫哥哥好不心痛,“出什么事了,那帮家伙人呢,他们是吃干饭的,让你受那么委屈。看我不打死他们。”
“不要。”
段一心并不想让她哥知道今夜发生的事。
“那你不哭了!快跟哥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哥,你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的人吗,脑海里闪现过一张脸,一瞬脸上落寞难掩,笑来掩过,“你哥哥哪需要喜欢别人,年轻的时候喜欢我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哼,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嗅出了一丝不对,“丫头,你不是春心萌动了吧。”
“是不是哪个混小子占了你的便宜。”段一凡眼珠子都要爆出来,“快说。你要不说我去问他们!”
“什么呀,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都成亲了。”
是个有妇之夫啊,还好,妹妹没被占便宜,段一凡的心放下了,“不是你哭什么,放不下舍不得啊?”
烦死了,段一心起身将她哥哥往外推,段一凡一边顺从地倒退,一边又说,“天底下好男儿多得事,妹妹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万一我就在这棵树上吊死了呢!”
“那哥哥就将那棵树连根拔起,种在你身边,只要你高兴。”
回去的路上,南宫翧葶走在静桐的身后,她不敢看师傅的表情,适才她是一时情不自控,才亲她的,可是师傅说过不能再亲她的,会不会怪她。
身前的人停住了脚步,身后的人就撞了上去。
天完全黑了,月光洒在小路上,一派宁静。
静桐没有多说什么,牵紧南宫翧葶的手,不远处已经能看到铸心山庄大门口挂着的两个红灯笼。
一路无话,南宫翧葶悬着的心却放下了,师傅没有在怪她。
许平是在她们二人之前先回了府,在屋里,点燃了烛光,洋洋洒洒在白纸上写了一页,读一遍,不甚满意,撕碎,又翻看古籍,这先人都是怎么写含蓄地写情书表达心意的。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烛光下许平少有的露出笑容,笔尖沾墨,先写下吧。
第二日,南宫翧葶被他哥叫了去,再回来手上多了封信,她交给了静桐。
“我哥哥小时候欠了你人情?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他的感恩之情都写信里了。”
第46章 撑伞
南宫翧葶简单纯粹, 静桐看得出她待这个哥哥有多真心, 就怕满腔的真心别人也未必领你的情。
至于许平所说小时候的人情, 静桐记不得了。少时在铸心山庄最深刻的记忆早被某个肥嘟嘟的小家伙占满了,小家伙一口亲上来, 口腔里都是她的奶味,记忆犹新,也很难让人忘记吧。还有谁能比她更主动的,刚抱着就亲上嘴!
静桐撕开了信封, 发现某人伸长了脖子,比她还想知道信里的内容, 下意识盯了下某人的唇,现在她和小时候早就大不相同了。
“师傅, 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啊,有吗?”
“是不是屋里不透气儿, 我去把窗子都打开,通个风。”
趁着这会儿空当,静桐拿出了信, 一目十行, 很快看完。见人往她这儿来,收好了信塞到袖口, “我们用早膳。”
过后, 还要问兰姐姐暗器的事, 她来铸心山庄不是来避暑度假的, 昨日轻松了一天已是恩赐, 还是要尽早赶回临川。
大人谈话,小孩不得旁听。
三人皆以此理由把南宫翧葶赶出了门外。
踏出了门槛,某人才想起来,不对呀,她成年了,吆喝几声,房门还是没有为她敞开。
哼,你们都以大欺小!
信送出去后,许平忐忑不安,期待结果又有些惶恐,她收到了信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可能会感到有些惊讶,也许会欣然接受,又或者她其实一直也觉得自己不错,欣喜若狂,总之,许平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把她放在心头整整七年有余,相信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长情了。有一天,她终将明白自己的心。
“哥,你在忙啊。”
“没有。”
她怎么跑铸剑房来了,身后没有他想见的人,因为想知道静桐读了信后的反应,许平对这个妹妹挤出一点笑容,“静桐姑娘收到我信了吗?”
“有啊,一早我就拿给她了。”
南宫翧葶随意拿起许平适才在打磨的青剑,耍了两下嫌弃地又放回去,太笨重了,材料的比例可以再改改的。
“她,她可有说什么?”
师傅有说什么吗,没有啊,看完直接放回了衣袖,小气鬼,都不肯给自己看一眼。
“没说什么呀,淡淡地看了一下,收起来了。”
某人如实回答,丝毫没注意到她哥冷下去的表情,许平的心凉了一截,她若是读了自己的信不冷不淡,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的。
坐回了位子,心里各种揣测。
“哥,你写了啥呀,神神秘秘的,都不告诉我。”
“我想偷看一眼,师傅都不让。”
“你也在旁边?”
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定是那丫头也在旁边,静桐姑娘才不好有什么别的情绪,许平恢复了些自信。
“当然,我送的信。”
也是,差点忘了她俩现在住在一间房里,南宫翧葶拜了静桐姑娘为师,那么她应该很了解她。
“你师傅喜欢吃什么?”
“其实师傅也没什么特别钟意的小食,她不喜欢吃的我倒是清楚。”
“那她平时喜欢干什么?”
“念佛经吧。”
“……”
南宫翧葶可没敷衍许平,都是真的,“不过,你问这些干嘛?”
事关师傅,某人变得极度敏感,哥他有点反常,大了后都不喜和她说话的,现在问了那么多问题还笑着看着她,让人有些不习惯。
“不是说,欠了她一份人情,想着怎么还呢,你别多问了。”
不问便不问,南宫翧葶又跑去找别的叔叔玩耍了。
被小崽子背后偷袭,惊得他笔杆一掉,墨滴洒在画纸上,匆忙用袖子口去吸取墨水。
南宫翧葶见左杨叔叔的袖口很快染成了一团黑,至于嘛,为了一幅图。
“我看看。”她说,拿起来身体左闪右闪,不让她左叔叔再拿回去。
“不得了,这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个武器也太夸张了,能制出来吗?得费多大功夫呀!
“还给我。”
“哦。”
“到底是什么呀?”
左杨确定石门闭合无人能打开,才正色地对南宫翧葶说,“翧葶,你看到的这张纸你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乖巧点头,必须啊,那你能告诉我了吗?
看着她长大,瞧她那小表情,就知她也有兴趣。
“翧葶,你可听说过公孙家的暗器。”
狂摇头,当然没有,在铸心山庄怎么会有人敢告诉她暗器的发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