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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 (道是无)


  他稍顿, 缓缓道:“委屈了,都是为了凉州百姓。”
  “我都明白。您放心,有我在,不敢说凉州蒸蒸日上,至少出不了什么大乱子。”钱途笑着,信心满满的样子,“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保重自身才最要紧。”
  陆子溶没再说话。毕竟钱途不知道,他保重自身是最没用的。
  下午出了太阳,可寒风却丝毫不减凛冽。陆子溶加了几重衣裳,仍在招风的刑场上不住地咳。
  钱途劝他回去歇着,反正要说的事都在纸上,谁都念得出。但陆子溶拒绝了,这里只有他声望最高,对抗玉盈会才不会使百姓不服。
  刑场周围早已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未时一到,衙役便将拿下的十几名玉盈会成员押来场中。
  起初,她们还在控诉官府不公,煽动百姓一起将矛头对准罗大壮。罗大壮被骂得狠了,用目光将陆子溶和钱途剜了一眼。
  “你们说官府无故捉人,”陆子溶忽略周围种种目光,走上前去,从怀里取出一沓厚厚的字纸,“那便让大家都听听你们犯下的罪责。”
  陆子溶喉间发痒,拿纸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刻意忽略吹透肌肤的寒风,忍着要咳出来的冲动,花了一炷香时间念完了所有玉盈会相关案件的案情。
  “咳咳……”最后一字念完,他便掩着口鼻咳嗽不止。
  百姓中有不少人关心他的情况,那呼声很快被玉盈会众人的喊冤声改过去。
  “不过是胡编乱造、栽赃陷害罢了,你们有证据吗?”沈书书带头道。
  “放肆,官府拿人,如何会没有证据?”
  钱途抱着个箱子放在桌上。里头的东西都是致尧堂收集的,前两日得了陆子溶的吩咐,全给送去了凉州官府。
  “赵氏放高利贷,这是你没烧完的借据。陈氏违规开设赌坊,这是你伪造的官府文书。秦氏伙同凉州官府前主簿收受贿赂,这是他的供词……每一桩都有物证在此。哦还有沈氏,你经营暗娼,这是在嫖客家里搜到的你的荷包。”
  “诸般事由,俱非空穴来风。哪位不服,自可上前查验。”
  玉盈会众人先前根本不觉得有人会来查这些事,因此本就做得不干净。此时被人揭穿,一个个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书书,她往地上一跪,前一句认了罪,后一句便开始诉说凄苦身世,说犯错只是为了谋条生路云云。那语气十分动人,纵然漏洞百出,仍有不少围观百姓跟着抹起了眼泪。
  钱途心直口快,正要出言反驳,却被陆子溶重重一声咳嗽止住。接着,他朝钱途比了个口型。
  玉盈会虽然有错,但在百姓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倘若果真从这些人里挑几个杀了,凉州只怕又要出乱子。
  左右这些人犯的不是死罪,不如从轻处置。
  钱途会意,扬声道:“玉盈会众人,以伶人之身,行不法之实。然念其初犯,又有悔过之意,现命尔等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则不取尔等性命。”
  这就是给台阶下了。一群伶人凑在一起,干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脏事,陆子溶反正不信无人指使。
  此话一出,沈书书立即毫无气节:“是住在盐场的吕公子!我们做这些,都是他指使的,他用我们的父母家人做要挟,许我们荣华富贵……”
  钱途即刻吩咐捕快到盐场抓人,而后对掌管邢狱的主簿道:“将这些人尽数收押,依律判刑。无论笞杖徒流,不许判死。”
  沈书书带着众人不住叩头,百姓的目光在陆子溶身上停留片刻,终究都没说什么。
  这时陆子溶忽然开口:“如今,玉盈会对舜朝使者驻扎在凉州是何看法?”
  沈书书总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查,“我们原先的看法是吕公子的看法。如今被你们逼着把他供出来,我们就没有看法了。官府的事,问我们做什么。”
  “沈姑娘深明大义。”陆子溶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又去了舜朝使者驻扎之处,钱途将上次驱逐他们的话再说一次。玉盈会表示支持,百姓们自没话说。于是舜朝使者毫无反抗之力,只得答应离开凉州。
  陆子溶站在寒风里看他们周旋,不住地咳嗽。他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向后倒去。
  原本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才倒到一半,竟不知从哪窜出两名侍卫,一边一个将他架住,道:“陆公子,我们回去吧。”
  陆子溶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回哪去,想等尘埃落定再去趟凉州府,却没力气和他们讨价还价,只得任由他们把自己架上了车。
  车上还听见外头有人议论:
  “这不就是个病秧子,哪用得着三十人看着?”
  “你可别小看他,这人自己虽然病着,可背后有个江湖帮派。若不是那个帮派最近遭受重创,派上百人也看不住他啊!”
  陆子溶:……
  一觉睡醒后,马车仍停在前些天住的小院门口。陆子溶回到房间,立即便有大夫进来为他把脉。
  大夫恨铁不成钢地说:“公子新旧两毒交叠,怎么如此不上心,还到外头去吹风啊!”
  “旧毒?”陆子溶发觉异样。
  大夫顺口就道:“十九年的「经年」啊,这毒最是畏寒……”
  陆子溶话音一沉:“你如何得知此事?”
  大夫这才发现说错了话,讪笑道:“这个嘛,自然是靠切脉……”
  专攻解毒的大夫或许能分辨出「经年」的脉象,但决不可能确切知道年份。陆子溶不解,了解他身上这毒的只有致尧堂里一些人,如何能传到一个不相干的大夫耳中?
  他不愿细想这些琐事,用下饭食和汤药,又要了一桶热水来暖身子。水温有些烫,陆子溶坐进去,寒凉的身子全然不觉,反倒舒服得很。他舒展臂膀靠着桶壁,手指摩挲着腿上的疤痕。
  第二十年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事。凉州独立之后,百姓不用再受舜朝的压榨,至于其自治之事,那就看钱途的了。
  而舜朝这边,他会找个机会,把傅陵前世做过的事都讲给致尧堂,要不要继续刺杀就由他们决定。
  至于他自己,就等到致尧堂恢复元气,将他从傅陵手上救走,让他自由地度过最后的日子。
  他要在舜朝京城与故友同僚道别,再去一趟生长的地方田州,然后选个山清水秀的角落,过几天不用操心的日子,最后回致尧堂安排好一切,就在那里长眠……
  ——这安排十分周到,不包含任何一个他不在意、不想见到的人。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耳边忽然传来叩门声,陆子溶以为是下人来送沐浴的用具,便道了声:“进来吧。”
  然而进来的却是傅陵。
  陆子溶上一次这样衣不蔽体地面对他,还是前世的事。这念头勾起了一串不愿想起的记忆,他别过头,“你出去。”
  傅陵没有出去,而是找了个矮几,跪坐在后面,这样他仰头只能看见陆子溶脖子以上的部分。
  他不给陆子溶赶他走的机会,上来就是一句:“陆先生,你就这么恨我么?”
  话音委屈,眼神悲伤,配上那张俊俏的脸,着实让人可怜。
  “我这个齐务司司长才刚刚上任,人都到边境了,你却让凉州独立,天下人会怎么想我?我在朝中本就举步维艰,此事既发,又有多少人会拿到我的把柄?”
  水温已凉下来,陆子溶被他气笑,咳了两声,“我帮凉州独立,为的是百姓生计。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恨?”
  傅陵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他攥紧双拳,身体在微微发抖,“可我是你的学生!陆先生,你这样做,丝毫不管我怎么想吗?”
  “我已不是太傅,你也不再是我的学生。”陆子溶失去了耐心,话音仍旧淡淡的,却听得出其中坚决,“水凉了,你出去吧。”
  没想到傅陵忽地站起来,抱起一旁的巾帕衣裳,迈到陆子溶面前,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若无其事道:“我服侍先生起身更衣。”
  陆子溶抬手挡他,傅陵垂下目光,话音带了难以觉察的哽咽:“陆先生陷我于窘境,你有你的志向,我不怪你。但我在你面前,就只能得一个「滚」字了吗?”
  “陆先生,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滚。”
  陆子溶终于忍无可忍。
  接下来的几日,陆子溶身子不济,时常昏迷,某次醒来发现自己竟在马车上,让人抱着。
  他动了动,便听见对方惊喜激动地叫着:“陆先生,你终于醒了……”
  陆子溶转身避开,对方却跟着挪过去再次抱住他,振振有词:“大夫说你畏寒,车上冷,我给你暖着。”
  陆子溶蹙眉,甚至懒得睁眼,“火盆。”
  一阵沉默之后,傅陵低低叹了一声,不得不将怀里的人安放在软垫上,又拿来火盆添了炭。
  他道:“陆先生总是这样……伤我的心。”
  陆子溶觉得似乎有蚊子嗡嗡了一声,全不在意,再次睡下了。
  更没听见后头那句:“也不知道等我不在了,你可还会想起我……”
  ……
  京城,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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