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建水闸,拿引路文书。
其它的不要多想,顺其自然。
他才洗完澡,穿上里衣,慕长生又进了卧房,光着膀子,湿淋淋的一身。
一见这副湿身诱惑的模样,萧轼又来了气,怒声说道,“慕长生,往后你能注意点吗?不要总在我面前光着身子?”
慕长生本来背对着他,在柜子里翻包袱,听了这话,反而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看着他,坦然地说道,“都是男人,何须介怀?”
一见那漂亮的胸肌腹肌,萧轼赶紧别开眼睛,不耐烦地轰人道,“我就是介怀,你莫要再与我们一个屋。”
真是烦人,故意来气他,诱惑他的吧!
害得他心跳都乱了。
见他真生气了,慕长生三五下便换好了衣物,又拿着张地图,走到床边坐下。
萧轼大眼睛一瞪,怒斥道,“我说过了,莫要再与我们一个屋了。”
慕长生仍然无动于衷,将地图铺在床边的桌子上,说起了正事,“我们先看看,水闸修在何处合适……”
好吧!正事要紧。萧轼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前,就着蜡烛看那地图。
可一见图,只觉十分失望。
这都画的啥?就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也敢称作地图?
见他眉头紧锁,慕长生以为他看不懂,便指着那图解释道,“这是流经青城最大的河,泉交河。泉交河支流众多,是青城农田最重要的灌溉来源,水患也几乎都由它造成。”
萧轼耐着性子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可仍看不懂。
只得说道,“此事还得实地考察才行。”
“好!”慕长生将地图收好,又去吹蜡烛,“那早些睡,明日我们便去实地看看。”
萧轼忙制止道,“不是说了不许和我们睡吗?”
慕长生转头看他,面色平静地问道,“那我睡哪里?”
萧轼不做声了,黑着脸躺到了床的最里面。
就一间卧房,就一张床,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蚊子,让慕长生睡哪里?
见他不再反对,慕长生又勾唇一笑,拿起蒲扇,在床上扇了扇,觉着没蚊子了,又放下蚊帐,吹灭蜡烛,躺下睡觉。
今日跑了整整一日,萧轼累得很,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才躺下不久就睡了过去。
反倒是慕长生,借着窗外的月光,转头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许久。
此情此景此人甚好,若是转过来,更好!
转天,才蒙蒙亮,萧轼便被外面街道上的吆喝声吵醒。
什么卖饼的、卖豆腐的,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就是隔着院墙,也是声声入耳。
萧轼烦躁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如今是住在县城的闹市区,再要求桃花村那安静的早上……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叹了一口气,又转头往床的外侧看去。
就见外侧只躺着宝儿,慕长生不见了。
萧轼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又看着他粉嫩的脸,长长的睫毛,还有殷红的小嘴……
立马不烦了,又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蛋。
他要是有宝儿这样连雷声都吵不醒的睡眠质量就好了。
第六十六章 慕长生撩人
他还躺在床上发呆,院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慕长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饭。
见他醒了,这人放下东西,又去给他们打水洗脸。
萧轼打着哈欠,看着这人走来走去地忙活,突然问道,“你的腿……好了?”
才几日没注意看,那腿就不瘸了。
慕长生脚步一顿,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又将饭桌搬到了院子里。
萧轼洗漱完,将还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宝儿放在凳子上,递给他一个饼,又问慕长生,“也未见你好好休养,也未见你用药,怎好得这般快?”
说完又看了眼这人额上的疤痕。
颜色比之前更淡了,现状也由原来的蜈蚣退化成了一段两指节长的肉粉色线。
在他看来,这疤……真的无伤大雅。
男人嘛,有疤才更有魅力!
慕长生给他打了碗粥,淡淡地说道,“伤得就不重,自然好得快。”
萧轼接过粥碗,心念一转,问道,“你当初不会是故意装瘸,来试探人心,看你表妹周婉儿,还有你那三个小妾会不会嫌弃你?”
慕长生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喝了口粥才说道,“我并未故意,可确实吓跑了不少人。幸好……”
这人突然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他,“幸好,你没被吓跑。”
萧轼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心跳又乱了,脸也有些红,为了掩饰,故意冷哼一声,“你想多了,我当时不知道有多想拿到休书,离开慕家。”
可慕长生毫不在意这话,目光仍然灼热,“可天意让你留下来了。”
萧轼顿时不知那饼为何味,索性懒得吃了,起身去了卧房,心乱如麻。
慕长生这人,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没想到,撩起人来,却不要脸得很。
就连他这个自封的直男都被撩得荡漾不已。
真是……要命!
萧轼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了一番,又靠着墙冷静了一会儿,才出了卧房。
慕长生这时已吃完了早饭,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正抱着宝儿等着他。
可萧轼不想理这人,拿上斗笠,直接往外走去。
他这副冷脸,慕长生也不在意,抱着宝儿紧跟着出了小院。
他们先去了县衙,借了马和测量工具,又一路沿着泉交河走走停停看看。
实地考察了三日后,萧轼有些沮丧,这泉交河主流在青城境内皆十分宽阔,最窄的部位也有三十多米宽,且水流还颇有些落差,这若是建水闸,得多大的一个工程啊!
胡大人也派来一位曾在水部任职的老人协助他们。
这老人姓蔡,已六十多了,腿脚有些不便利,走路巍巍颤颤,还不时地咳嗽。
不过,在水利工程方面确实有些经验。
听萧轼在纸上写写画画,说了许久水闸的事,蔡老头轻叹一口气,“萧公子,不是老夫泼你冷水,这水闸……不好修。不仅是是工期和预算经费的事,还有那河流附近的村民……只怕不会答应修建水闸,到时候阻拦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萧轼一愣,十分不解,“于他们有利的事,为何要阻拦?”
蔡老头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是不懂世事的小年轻啊!
虽然对水闸懂得不少,可哪知这世间人心复杂?
“为何朝廷不愿建水闸?为何无人肯来指导修建水闸?以往也修过,可那水闸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该发大水时,仍是淹得一干二净;或是有点用的,但没过一两年,又坏了,还得修缮,劳民伤财的,百姓怨声载道。且修水闸,上下游为抢水,为鱼虾,时常发生争斗,伤人伤命事件时有发生。青城这泉交河是通往京城运河中的一段,修了水闸,必然影响船只通行,那漕运司必然不同意……”
原来如此!萧轼低头思索片刻,又说道,“若是水闸确实能减少水患,为何不修?至于船只通行,再修两个船闸即可。”
“船闸?”蔡老头十分诧异,“还修两个?”
“是!”萧轼解释道,“这叫复闸。”
萧轼将复闸的原理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遍,听得蔡老头直叹息,“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那难度、工期和预算岂不是单闸的两倍?那如何在短短的一个冬季修建好?且我青城境内,就算冬季枯水期,水深也有一米,仍可通船,你若是长时间拦河,那漕运司,那些通行的船只只怕要吵闹个不休了……”
萧轼也沮丧起来,是啊!
工期、预算,都是问题。
见他脸色不好,慕长生忙安慰道,“你只管修建水闸,其它琐事,我来处理。”
可这话根本没安慰到萧轼,反而在心里吐槽慕长生。
真会说大话。
他们到哪里去想办法?去哪里弄银子?
萧轼正为银子发愁,张衙役和魏衙役突然来了,是来送银子的,“今日我俩去了萧家村,他们乖乖给了银子,一共一百二十两,点点……”
萧轼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又拿出二十两酬谢他们,“这是感谢两位哥哥的。”
没有这两位衙役,想如此轻易地要回银子,想都别想。
可他们只拿了二两,“这些就够了,其它的留着修水闸吧!”
为了青城百姓,萧公子把自家家当都搭进去了,他们……拿个跑腿费就够了!
等人走了,萧轼看着堆在桌子上的那包银子,心里又发起了愁。
蔡老头说得对,复闸就意味着双倍的预算,双倍的难度,双倍的工期。
要想如期完工,必须要有银子,越多越好。
而且,既然要修水闸,那就要修个质量好的。
水闸建好后,他拿着引路文书,拍拍屁股走了,可慕长生还留在这世界啊!
若是水闸质量不好,慕长生只怕要吃牢饭了。
转天一大早,萧轼便起了床。
他今日还得再去泉交河实地考察考察。
若是要建复闸,昨日的选址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