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咱们大悦朝择官向来不看家世,所以一直是想要大富大贵容易,想要在朝堂有一席之地难,即便是我们将来想要承袭父亲的位置,也须得先凭自己的本事入仕。”
蔡羽钧越听越来气,“那这…他不就抢了咱们小玙入仕的机会吗?我是不想当官了,我这辈子就吃吃喝喝算了,反正还有我爹的家底在,可是小玙你是庶子…总要迁出府的。”
几人最终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放学,段行玙一出国子监就见阿茅在门外等着他,车夫将马车停在石狮子旁边。
“阿勤呢?”
阿茅牵着段行玙的手,“公子,九皇子又把那匹白马送回来了,阿勤哥哥在喂它吃草。”
段行玙上了马车,有些无奈,“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阿茅这次没有坐在外面,跟着他进了里边,“就白天呢,送公子来学堂之后,我们回府不久,就又给送回来了,阿勤哥哥本来不愿意收下,可是他们把绳子一扔就跑了,霸道得很!阿勤哥哥怕马让别人牵走了,只好把它带进府里了。”
“嗯。”
难搞啊,谢时玦这人怎么就这么犟。
段行玙回府之后先去后院草地看了一眼,皓羽正悠闲地吃着草,一天里倒是安分。
他放心了,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了在他院子外头的栏杆下坐着打盹的叶知秋。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叶知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婉儿和萍儿也闻声出来了。
“公子,知秋姑娘说要来找你,我们让她进去外头,她倒还不愿意了。”
“是啊,非得在外头等着您回来呢。”婉儿和萍儿打趣着,掩口而笑。
叶知秋站了起来,腿还有些麻,她丝毫不在意形象地弯腰捶着腿,对于二人的调侃也不羞,反而道:“是啊,你们这二公子多少人心里惦记着呢,我可不得殷勤点啊。”
段行玙没理她,等她捶好了腿才说:“有什么事进屋说。”
婉儿和萍儿自觉退下了,叶知秋跟着他进屋。
“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吃饭,学习,睡觉。”
叶知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学习?”
“怎么?有问题?我现在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呢。”
“高考都没见你这么努力呢,来到这反而开窍了?”
段行玙不置可否,心里只道当时年少无知。
叶知秋终于说正事了,“你昨晚去了谢时玦那儿,一夜未归,你们是不是那个啥了?”
段行玙看他,“哪个啥?”
“在一起了是不是?”叶知秋显得很激动,“我就说,真的,谢时玦这么好一男人,你怎么可能不动心。”
“没有。昨夜他发烧了。”
“什么?严不严重啊?现在怎么样了呀?那你怎么回来了?不用照顾他吗?”虽说她现在一心撮合这两人,可谢时玦怎么说也是她喊了几个月的老公啊。叶知秋怎么能不着急?
段行玙揉着太阳穴,“退烧了。他府上那么多人,难道还照顾不好他?”
“这能一样吗?人生病的时候可脆弱了,你要是在旁边照顾着,那情感升温肯定很快啊!”
“……”
“你高二发烧那一次,我给你买药还给你打水,你没觉得很温暖吗?”
“……”是挺谢谢她的。“没必要升温。”
“什么意思?”叶知秋傻了,“你还没跟他在一起?”
段行玙白了她一眼,“我们都是男的!”
“那又怎么了?很多人都是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的,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男的,我看你也不排斥啊,跟小蔡和老楼不是玩得挺好的嘛。”
段行玙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蔡和老楼是谁,被噎住了,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俩人是…只觉得他们的互动亲昵得很自然。
“你要是真不喜欢他我就不多劝你了,可我看你这态度模棱两可的,感觉你就是跨不过心里那一道坎儿,我觉着你们要是这么错过了真挺可惜的。”
段行玙确实是还摸不准自己的心。说不喜欢吧,也不是,说喜欢吧,他不知道…还有…
“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就算到了这里我也受不了三妻四妾,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
段行玙涨红着脸,共享什么的听着就很怪,但他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一个规律,我一更新就掉收藏,隔一天不更又涨回来了,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我太难了~
☆、无助恳求
“怎么可能三妻四妾啊?谢时玦在小说里可是…”她停了下来,谢时玦在小说里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冷又不近女色的,但他不是主角,小说最后也没有关于他的结局描述,谁也不知道他之后会有多少个妻妾。
她其实也说不准。
她看着段行玙,咽了咽口水,“那你看到他有别的…吗?”
“嗯。”段行玙想起灵霜,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啊……”叶知秋张了张嘴,也无话可说。
这里的人或许可以接受,但他们都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与他们分享一个爱人?
谢时玦或许不懂,可叶知秋不会不理解。
况且段行玙本就讨人喜爱,自然是更不屑如此的。
叶知秋也不再多劝他了,反而说要帮他转移注意力。
段行玙最后还是没学习,让叶知秋磨着磨着又往外跑了。
京城的冬夜没有半分冷清,叶知秋进京以来也未曾在外逛过,这会儿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一堆人围着一处,欢呼声不断,人头攒动,叶知秋拉着段行玙挤进了里头,原来有人正在表演喷火。
这种杂耍经常能在电视剧里见到,俗套得很,但也不妨碍叶知秋看得起劲。
段行玙倒是兴致缺缺。
杂技师举着燃烧的火把,猛得将它塞进嘴里,火随即熄灭,可杂技师却毫发无损。
段行玙吓了一跳,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震耳欲聋。叶知秋也蹦了起来。震得他的脑袋嗡嗡响,不自觉地捂了捂耳朵。
她偏头看了段行玙一眼,“你不喜欢看的话去给我买点糖炒栗子好不好?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卖。”
她喊得很大声,周围又嘈杂,段行玙不得不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声喊:“一起去吧?”
叶知秋又喊了回来:“你先去!我再看一会儿!待会儿过去找你。”
她说着目光又聚焦到火炬之上,拍着手,“好!”
段行玙无奈:“那你注意安全!”
叶知秋摆了摆手。段行玙挤了出去,朝路边的摊贩走去。
“老板,来一份糖炒栗子。”
“好嘞。”
段行玙看了眼旁边板子上写着的价钱,掏出一张银票来,他少出门,平常也用不到什么银子,找遍全身居然只有一张大额银票。
老板一看,“公子,您这银票数额太大了…”
“不能找零吗?”
“能是能…”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将碎银子递给老板。
“我替他付了。”
“好嘞。”老板解了银子,把栗子给段行玙。
“段哥!”
段行玙看了谢时玦一眼,又看向十皇子谢时琛,行了个礼,“见过……”
“诶…”谢时琛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制止了他。
此刻,谢时玦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旁边。
段行玙看了那老板一眼,恍然大悟,好在没让人发现。
回过神来,他将手从谢时玦微凉的掌心中抽了回来。
他看着谢时玦,稍稍退了一步,“多谢。银子改日还你。”
谢时琛摆了摆手,大方道,“没事儿,不用还了,我们九哥不差这点银子。”
谢时玦却似乎笑了一下,继而又偏着头咳嗽了起来。
“九哥,你怎么样?”
段行玙皱起眉头。
谢时玦停止了咳嗽,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
在他看过来的一瞬,段行玙的眉头已然熨平。
“十殿下怎么出宫来了?”
谢时琛看了他哥一眼,倒不避着他,坦然道,“九哥最近心情不好,允皇叔让我出来陪他散散心。”
段行玙看了谢时玦一眼,后者有感应似的点了点头,并未否认,反而幽幽道,“嗯。是心情不好。”
“……”段行玙递了个汤婆子给他,“别再发烧了。”
汤婆子一直捂在段行玙身上,余温还未散去,谢时玦低着眉,摩挲着热量来源。
半晌,“你在关心我么?”
周围有人群的嘈杂,还有小贩的吆喝,段行玙耳朵里却只能听见眼前人低沉的声音。
谢时琛退了一步,四处张望着,“那个啥,我也去买点糖炒栗子。”
他说着很快跑开了。
谢时玦的目光并未移动,滚了滚喉咙,“嗯?”
段行玙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有。”
谢时玦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好一会儿才说,“好。”
他的手指依然摩挲着汤婆子,“你大哥用了你的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