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各凭本事,依靠催眠问这个,你们不觉得很low吗?这个问题,恕不传达。”
胡医生将遥控器对着沙发慢慢调整,直至全部平复到位。
走过来之后,他对他们两人说:“这些录音,我要对照声波和脑波,做进一步的分析,你放心,绝对保证病人隐私,不会外泄。等到过完年之后,估计会有结果。”
“好的,可以,”吕侠指了指正在查看数据的陈曦,笑着说:“有小陈这样刚正不阿的助手,我绝对相信。”说完,还朝她挤挤眼,陈曦当做没看见,直接躲开。
吕侠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可又不好当场发作,也只好假装没看见,躲到一边。正在这时,胡医生对吕侠说:“那,你们赶紧带他回去,不然,怕他醒了就麻烦了。”
严格不依不饶,拿起桌上的一张空白处方单,继续朝陈曦扔去:“把你电话号码给我,我对你有兴趣。”
陈曦头也不抬:“可怎么办呢?我对你们,都没兴趣。”
“好了好了,走吧,有我在,还怕找不到小陈吗?严格,你真是晕头了!”
架起郑瑾,慢慢悠悠的,严格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问:“今天的信息量太大,我这脑子还不太好使,容我听听再说。”
吕侠拿起自己的手机扬了扬:“我都录音了,回去后,我把音频传给你,你给我好好分析分析,记住:不外泄!”
“你特么...在对待郑瑾的事儿上,就是一操心的命!我看啊,你已经慢慢陷进去了。”
“快走吧,等这孙子醒了,如果知道了,非扒拉我们一层皮不可。”
第36章 036(039)
车上,郑瑾依然昏睡着,吕侠摇晃了几次,除了哼哼几句之外,完全就像一个死人。
“胡医生不会药物搞多了吧,怎么这么久都没醒?”他端起一杯矿泉水,可郑瑾的嘴巴死活都不肯张开,他急了,拽着郑瑾的嘴巴就往里面灌,郑瑾拨浪鼓般的摇头,水全部都流在了座椅上。不死心的他,再次举起瓶子的时候,恍然大悟扯着嗓子说了句:“郑瑾好像不爱喝凉水,要是有杯茶就好了。”
一心一意开车的严格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卧槽,你特么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还热茶,老子现在也想喝,有吗?瞧你这副熊样,和贤内助有什么区别?”
吕侠讪讪然笑了:“你特么说话要把门儿,别瞎说胡话。”自我感觉这话好像不太对劲,他换了副口气,悠然喟叹道:“咱俩的交情,要是把自己当外人,那我吕侠或者还有什么意义?快点开吧,马上零点了,早点回家守岁才是正理。”
等到两人开到春风里路口的时候,吕侠看了眼手机:11:46.
两人再施伎俩,驾着郑瑾的身子,毫不客气的就往家门快奔。
路过陈大妈家时,她显然翘首以待:“洗完胃了?他会不会难受啊?早些回去吧,给他熬碗姜汤,或者煮碗面。要是你们嫌麻烦,其实我可以代劳的...”
“不用了,谢谢您啊,陈大妈,医生说胃受了罪,要养着,不能乱吃东西。”
“也是,也是,我不懂,不好意思啊,赶紧进屋吧,外面冷。”
陈大妈的寒暄让严格很诧异,他小声问:“怎么回事?她儿子是郑瑾弄回来的?这么关心他?”
“对的,这就是劳动人民最朴素的阶级感情,只要一点恩情,就能肝脑涂地,毫不吝啬。明白吗?”
“我呸...什么人都行,就郑瑾的德性,他不会那么好心。肯定有阴谋。”
“这次帮虎子,我跟你说,还真没有,就是单纯的帮忙而已。”
“你瞧瞧,还不是一家人,就为他说话了。吕侠,别让我看不起。”
听严格这么说,吕侠不敢在多辩解什么,郑瑾,这特么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怪不了别人。想到这,吕侠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暗喜。
两人蹑手蹑脚地,将郑瑾搬上床,严格坐在床边直喘气,一边抻着腰,小声嘟囔:“我的腰啊,都累瘫了。”
吕侠一边和他唠嗑,一边娴熟地替他拖鞋盖被,在拧热毛巾擦脸擦手,严格就那么看着他,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走了,走了,懒得看你这没志气的样儿。还有...”趴在门边,严格调皮地说:“胡医生那个叫陈曦的丫头我感兴趣,辣妹子,对胃口,祝我好运!顺便,还有件八卦要给你分享一下:郑瑾身边那个叫甄甜的,已经被我们胡大胆拿下了。你看,缘分,就是这么奇怪。”
吕侠有点惊呆了,嘴巴张成O型:“甄甜,都有人要了?我还以为她要当老姑娘的,是谁这么眼瞎?”
郑瑾嚯地坐起,忽然开口,让吕侠和严格吓一跳:“怎么这么吵,天亮了吗?”
见此,严格赶紧朝吕侠挥挥手,告别回家。
初一的中午,吕治国专门拉着还是宿醉状态的郑瑾,严肃而认真的开门见山:“我就问你,我家的房是不是三套?原地的?”
宿醉一晚的郑瑾明显有点懵,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为难地说:“c3地块不是我们公司的了,是老黄他们…”
“我不管,反正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我谁也不信,就信你。”
站在一旁的吕侠对于老爸的固执颇有微词,当即答到:“这不是你信哪个的问题,要遵守规则,郑瑾做不了主了,是远大的…”
“你是为哪个说话的?我舔着老脸求人家,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有几年活头?但凡你们兄弟两人中有一个争气的,我也不至于这样!人家不帮我就算了,还要你这亲儿子大过年在我跟前唧唧歪歪,你说,你这不是成心气我吗?啊!?”这番话,怼的吕侠哑口无言,而吕治国越说越激动,手都开始打颤,见此状,郑瑾立刻打圆场:“伯父稍安勿躁,我给你们买三套就是了,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要你买?我家没房子吗?你要搞清楚,我们只是在争取我们该有的权利,不是在求你!”吕治国端起沙发上的水杯,微呡一口,继续道:“别以为你们资本家有钱就了不起,我还不稀罕呢。”
吕侠有点诧异,老爸的态度,怎么越来越奇怪?出口的话句句针对郑瑾,当他无意瞥见吕风微敞的房门,他瞬间明白:煽风点火的,原来就在眼前。
气不打一处来的他,不便当着郑瑾的面去数落弟弟的不是,他一边苦笑着对郑瑾:“我看你还是先回家,清净些,老爸的语言能力,还真是越来越见长啊,你遭不住的。”
这句简单的玩笑话,又被吕治国抓住了把柄,老人沉脸,厉声反驳:“以前你可是专门和他作对的,风向怎么改了?难道他现在对你好了?这才没多久,你就要当家里的叛徒了?”
哭笑不得的吕侠,尴尬极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爸,咱们先自己别挤兑自己,成吗?”
郑瑾有些难堪,他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末了丢下一句话:“房子的事,老伯没别急,总有法子解决的。”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吕侠骤然想起一句话:墙倒众人推。一股悲凉油然而生,他都分不清,这是属于道义,还是归于敢情。
还未从这个惆怅的情绪中剥离出来,身后忽然传来吕风的声音:“我就说嘛,郑哥可不是一般人,老爸的这招釜底抽薪,用绝了。”一边啃着大苹果,一边高高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的表情,让吕侠不自主地火冒三丈,冲上去,叉着腰,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训:“都是你的意思,对吧?老爸这么狠心的话,都是你要他说的,对吧?人家以前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你这事少钱多的工作,如果不是他,你会到今天?”
“切…大哥。”吕风将苹果核扔在茶几上,也不示弱的嗖地站起,连珠炮般的开哄道:“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以为我不知道,全公司都在传,你和郑哥的那档子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我之所以不说,是想给你留面子,不让老爸担心!还有,哥,我还给你透露一点儿:郑瑾马上就要从远大公司滚蛋,他的寄胎式公司,可没多久活路了。你最好站稳路线,别跟着他瞎混,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寄胎?吕风,这是谁发明的新词儿?难道你也怀疑郑瑾的商业能力吗?”
吕风酷酷冷笑:“不是我怀疑,是人家都在这么说,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还不是被人家真正的老总夫妻耍的团团转,你在里边,不会不知道吧?”
吕侠缄默了,想到了本就是他的c3地块,忽然易主,而郑瑾却什么手段都没用上,就这一条,吕侠都没底气在弟弟面前拍着胸脯反击。
商场,固然有着诡谲多端的变数,可这件事上,吕侠就愣是搞不懂,黄赵夫妻怎么就成为最后赢家呢?
波澜不惊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再一睁眼,就到了回到各自轨道的日子了。
赵淑仪给吕侠亲自来电,彼此寒暄客套了几句过年问候语之后,赵淑仪开始单刀直入:“郑瑾把你请回去了?”
吕侠顿时明了,随口打着哈哈的同时,每一个毛孔都崩的紧紧的:“哪能呢,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放心,我不会去你们任何一家,我只是一个小跟班,商业秘密什么的,都扯不到我头上,如果,您非要说我曾经帮您拿过那份文件也算秘密的话,可我家这里都已经贴满了拆迁公告,也算是贵公司已经解密了不是?您也赖不到我身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