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尽管吃了点苦,可效果达到了,这孩子以后肯定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敢闯祸的。”郑瑾带着炫耀的语气,让吕侠无法反驳,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到底,可,就是怎么感觉都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是吗?如果你们不摆这一道,我想他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吕侠的反诘,郑瑾只能听着,在踏进院门的那一刹,他想:吕家的门,他这不还是进来了吗?刀子嘴豆腐心的吕侠,怎么可能抵得上计算谋略的他?嘴角微勾,一丝笑意,漫漾而开,可在看到吕治国穿着做饭专用的花布围裙,叉着腰,皱着眉,冷着脸,他又开始有点发愁了。可他又不能直接忽视,当即只得舔着脸,朝吕治国微微笑,故意环视一周后问:“吕风呢,怎么今天还没回?公司早就放假了啊。”
吕治国没搭理,也没撵他走的意思,郑瑾才算放心,乖巧巧地跟在吕侠的后面,故意无话找话问:“他不会在搞什么副业吧?”
“鬼知道他忙什么。”吕侠一边往厨房去,一边回应。
吕治国故意撇开身子,假装没看见郑瑾,对着厨房高喊:“过年了,别说那个字,不吉利。”
“好的,老爸,你们先喝口茶,我把厨房张□□净了,就来。”吕侠把灶台擦干净了,躲在水槽边,将油烟机开到最大,拿起电话便打:“今晚等我消息,你把车开到我家路边等着,那边联系好了,对吧?”
天快黑的时候,吕风总算回来了,郑瑾问他去哪里了,他挠挠头,一脸憨笑:“网吧,是个适合年轻人的好地方,你要想去,我可以带你见识见识去,大千世界,什么都有。”
郑瑾明显感到,吕风和他不再那么亲近了,他知道症结在哪里,可就是暂时不知道怎么去改变,
郑瑾摇摇头:“那个地方,我去不来,也呆不住。”
吕风对于这个回答,明显有点愣,他淡淡一笑:“我忘了郑哥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和我这样的屁民不是一个阶层的。”
郑瑾想要辩解,可吕治国已经拧着一壶深蓝色的瓷瓶酒,在那喜滋滋的开瓶,郑瑾的话,只好就此打住。
一大桌的菜,都是吕侠动了心思做的,老爸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这让郑瑾紧绷的弦,微微松了些,起先的拘谨,也渐渐不复存在,酒过三巡,郑瑾已经和吕治国再次成为这酒桌上最亲密的朋友。
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他,被吕侠扶起,怎奈他块头太大,吕侠只得叫吕风过来帮忙,可吕风的神情,让吕侠心生疑窦,不禁问道:“这段时间你是怎么了嘛,郑瑾对你可不差,现在让你帮忙扶一下,还不行?”
“哥,哪个哥?我吕风可就你一个亲哥,郑瑾,还是算了吧。”
“可你刚才分明还是叫了他郑哥,我听见了,老爸也听见了,对吧?”拍拍老爸的肩,可此时的吕治国已经有些微醉,他一把打开吕侠的手,抻着他红彤彤的脖子:“哎呀,都睡去吧,困死我了....”站起来,左右摇晃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在临关门的时候回头:“天冷,可....别让...郑瑾....冻坏...了,他爸妈...会心疼。”
“您来睡吧,管他做什么,他爸妈都没影,现在有影的爸妈,还全都是冒牌货。”
吕风开口,吕侠大吃一惊,急促地问:“这个八卦哪个告诉你的?又是高层办公室打杂的捡漏听到的?”
“哥,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呗?这个消息,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至于我哪里听到的,你就别问了,反正:鱼虾有路,王八有轨。现在别叫我,待会儿零点的时候,起来守岁。”说完,懒得理会呆怔原地的吕侠,慢条斯理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哐当一声,房门关紧。
偌大的客厅,只剩吕侠一人。
给严格打电话:“快进来,都闪了,需要你帮忙。”
不到五分钟,严格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唐装棉袄进来,一进门就直嚷嚷:“醉的可不轻,会不会胡言乱语?”
“管那么多,把他搞去,胡医生自然会下判断。来...”操--起椅背上郑瑾的黑色羊绒大衣裹在他身上:“愣着干嘛,赶紧啊,要是醒了,我辛辛苦苦做的这桌菜,可就没起到作用了。”
两人一人一边,驾着手臂,就往外奔,可他们低估了除夕夜的寒风,在冻得双手通红,双腿不听哆嗦的时候,双腿不得力的郑瑾,被他们拖着差点瘫在地上,两人正好走到隔壁陈大妈的家门口。
正在窗户边洗碗的陈大妈立马跑出来问:“年三十的晚上,你们带着他,这是去哪里啊?”
吕侠暗自叫苦不迭,这要搁以往,陈大妈顶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现在不同:除夕这天,郑瑾将她的儿子从劳教所弄回来,这个大一个恩情,陈大妈必当忠心相报,对于她的问话,必当小心谨慎,当即,他转动了所有的脑细胞,得出一个还算合理的答案:“喝太多了,带去医院洗胃去。您老忙你的吧,我们走了。”
陈大妈见郑瑾的身子全部软趴趴的,说了句:“等会儿啊,这么冷的天儿,当心冻坏了,我去拿个毛毯。”
见陈大妈及急匆匆的转头往家去,吕侠问:“等不等?”
“等个鬼啊,当心真冻坏了,赶紧麻溜的。”
两人相视一眼,咬着牙,郑瑾再次被架起,两人迅速朝着对街,那辆无限骚包的红色车子而去。
刚进车,吕侠急忙对严格说:“赶紧开车窗,你这满车的香味,是个男人都不喜欢。”
“你特么,懂个屁,情趣,懂不懂?”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手上也没闲着,四个车窗瞬间全打开:“可以了吧,只开五分钟,不然都特么冻成肉饼子了。”踩油门,打方向盘,一气呵成,严格忽然问;“在郑瑾这儿,你特么有当贤妻良母的潜质。老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说个鸟,我吕侠是那块料?滚犊子吧你。”
“真的,吕侠,你可别不承认,咱俩多少年了,我就懂你。”严格边摇窗边道:“郑瑾不是坏人,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你俩在一起,我不反对。”
“你特么找抽吧?大过年的说这种话?”
“好吧,你不承认也没法子,可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承认就没有的。”
“......”
窗外的冷风依然呼啸着,即使在这密闭的小车厢里,闻着躺在后座上郑瑾嘴里不断呼出的酒气,弥散在周围,吕侠的心,忽然没了方向,前方,会有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浪了几天,再来看,居然有一个收藏,只想说:we are one!
第35章 035(038)
胡医生的心理治疗中心就在二环外的一条街道上,这条路,吕侠感觉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可在看到一块门口挂着的牌子,他才想起:这是以前他还在武术队时,最喜欢来逛的一条街。
物是人非,以前最熟悉的地方,竟然在记忆里变得模糊。时间,还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胡医生郑火急火燎地站在门边,见到严格的车,立刻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秀秀气气,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孩。
吕侠环顾四周:这栋只有三层楼的小洋房,孤零零地矗立着,它的周围,除了绿化之外,没有一户人家,也没见一家商铺。
“你这地儿好啊,谁也不打扰。”
“那可不,以前是坟堆,谁挨谁晦气。”胡医生边回他话,边张罗着:“小陈,快,背到一楼治疗室去。”
“我来吧,这小姑娘...好像不合适。”吕侠指了指小姑娘单薄的身子,可他又怕伤她自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胡医生大概看出了他的顾虑,毫不在乎地答:“不打紧的,别看她个子小,特有劲,不信,你看...”
望着人高马大,几乎赶上姑娘两个个头的郑瑾,就这么轻巧地背着跨上大门,吕侠的眼睛几乎快要突出来了,严格停完车也正好看到这一幕:“卧槽,这么大力气啊?姑娘不去工地搬砖,真是损失。”
胡医生笑侃道:“你就皮吧,人家唐唐的心理学硕士,搬砖?你是侮辱知识分子,还是瞧不起劳苦大众?”
淡蓝色的房间,白色穹顶,蓝色的小灯,照射在穹顶上,就像置身在梦境一般,整个房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巨大的深蓝色靠背沙发和一把白色的椅子,显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却又倍感安心。
郑瑾正靠在那张沙发上,身上已经盖上了厚厚的毛毯,呼噜正打的山响。
一见如此简陋,吕侠诧异地问:“就这里?”
胡医生看出了他的心思:“可别瞧不起,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还等什么,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严格拉了拉吕侠的袖子,然后瞥了他一眼,笑称道:“咱们坐在隔壁的那间,那里都听得到,马上就能看到我们胡医生的大忽悠。”
“臭小子,也不跟谁学的,这么贫嘴。”胡医生边笑边骂,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蒙在鼓里的吕侠被严格被动拽拉着,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陈曦正在摆弄仪器,冷眼瞧了瞧他俩,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们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乱动,只能带着耳朵和眼睛,懂吗?”
“这不还是的吗?眼睛是看,耳朵是听。”吕侠的脱口而出,让陈曦很是不满:“是你看病呢,还是隔壁的病人看病?能不能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