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的想象在吕侠的脑海里腾云驾雾,翻转反侧,忽然,手机里传来短信的提醒声,这一声,吓得吕侠那些幻想全都飞藏了起来,打开短信:有震惊消息告诉你,算是作为开年第一大戏。吕侠接着往下看,一张灯光明亮,背景清晰的照片出现在眼前:一身黑色棉袄的鞠大丑,弯着腰,搀扶着孕味明显,一身灰色长棉服的田恬,出现在背景写着‘妇产科’的医院面前。
看到这副场景,吕侠骤然响起前面的问题,是不是应该加上一个:田恬和鞠大丑以及黄正义的真实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之间,和郑瑾,到底是否存在其他的隐性关系呢?比如:内奸?出卖之类的?
一股强劲的寒风裹挟着湿意,迎面而来,冷冽灌进了吕侠并没捂严的脖颈下,让他顿觉寒噤连连。下意识的捂紧棉袄,掖了掖衣领,吕侠掏出电话:“哪里见?小伙子,有前途,还真是不错的开年第一头条哦。”
那边顿时传来严格略带得意和骚气的回复:“山人自有妙计,岂能随意告知?”
在的士上,吕侠接到吕治国的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吕侠简略地回了句:“有事,暂时不回来。”话音刚落,吕治国的唠叨便开始了:“不回也不早点说,兄弟两个,这家里是长刺还是怎么的,就是留不住你们。”
吕侠感到高台阁的时候,夜色已经笼罩整个天空,严格带着一位穿着棕色皮大衣的男人,正在街口的一家餐馆前,翘首张望,见到吕侠,严格兴奋地打着响指,指引着他。
“这是张医生,就是他拍的照片。”高高壮壮的,带着硕大无比的黑框眼镜的男人,朝吕侠微微点头,对严格说:“他就是叫吕侠的?还真是一脸英气,没辜负这个名字。”
吕侠一边回复一边暗笑:“哪里哪里,一般人长相而已,见笑见笑。”
才搞定一个胡医生、现在又来一个张医生、看你严格还特么认识多少个医生?
严格哪里明了吕侠的暗中揶揄,他亲密地搂着吕侠的肩膀,朝着身后的餐馆直接而入。
坐定点菜后,严格将这张照片的来龙去脉彻底做了交代:“张医生是妇产科主治大夫,算了,老子先喝口茶,由他来给你说说吧。”
“是这样的...”张医生抚了抚眼镜,接着说;“我本来不认识这两个人,可在和这个女孩子看病对话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这个男的名字很特别:鞠大丑。所以,我记下了,等到他们去做检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严格曾经找人打听过他,所以我就暗中拍了这个照片给严格,他说我误打误撞,竟然当了回侦探,这不,非要今天请我吃饭,让你也跟着高兴高兴。”
“我说吧,侦探躲藏在人民群众当中,我没说错吧?”
吕侠懒得去理严格的这番玩笑,他继续问:“那女孩是因为怀孕看病的?鞠大丑就是她的丈夫?”
“怀孕是肯定的,她有点孕酮过低,又有点低血糖的症状,所以过来检查胎儿正不正常,这个名字奇怪,长相凶险的男人,确实是胎儿的爸爸,是这个孕妇亲口承认的。”
“卧槽,这是什么鬼操作?鞠大丑和田恬?她前面不是才和你弟弟分手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当妈了?难道...你弟弟被绿了?”
斜睨他一眼,吕侠有点怨愤严格在这位张医生面前的口不择言,可他又不便发作,只得淡淡一笑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前段时间,就是拿孩子作为借口,和我弟弟分手了。原来,是这么一出,不过,严格...”吕侠有所顾忌地微微咬了咬下嘴唇,眼神朝张医生瞟了瞟,欲言又止。
“我去催催看,怎么还不上菜,你们先聊。”张医生站起来,走了出去。
“挺不错,很懂世故,对吧?说吧。”严格翘起二郎腿,将脑袋朝吕侠的跟前凑了凑。
吕侠压低声音:“郑瑾是不是说过,田恬曾经是黄正义的情人,那鞠大丑和田恬现在是这层关系,是不是就表示:鞠大丑和黄正义是认识的?或者说:鞠大丑是专门给黄正义收拾后路的?”
“你特么说这么多,到底是要表达什么?这些都和你特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郑瑾的藏宝被盗,是不是就是鞠大丑联合田恬做的?而他们背后的人,就是黄正义。懂了吧,你特么还公安局搞刑侦的,屁!我呸...”
严格明显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心思在这里,我明白了,我先替郑瑾谢谢你啊。”
第38章 038(041)
吕侠看着严格玩弄的眼神,骤然有些恍惚:现在的自己,怎么不自然的就站在郑瑾的角度去想问题,他潜意识地告诫自己:打抱不平、见义勇为或者恻隐之心什么的,哪一条都可以。对,就是这样。
鞠大丑的存在,对于郑瑾来说,是相当的信赖和依靠,甚至,吕侠通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能看到在这么如郑瑾所说的‘陌生且新鲜’的世界里,鞠大丑,俨然是充当郑瑾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如果真如吕侠所料,他是一个敌方内应的存在,对于郑瑾来说,打击简直就是致命的。
“严格,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呀,也打入敌人内部,当个郑瑾的内应什么的。”严格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调侃道:“你说是不是呢?英雄大人?你问我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帮你下个决心吗?”
“切...哪能呢,关我屁事!我看啊,这新年新开始,我得找个工作是正经,不然,我怕我老爸得把我唠叨死。”
严格不置可否地微微瘪嘴,看着即将走过来的张医生,微微唠叨:“懂世故的人,我最喜欢了,这张医生,我要好好巴结着,等我要生小孩的时候,还真用得着。”
吕侠忍俊不止,一口热茶呛在喉咙里,烫的他跳将起来,嘴里蹦出来一句:“你丫还真当真了?喜欢那个嘴呛小娘们儿?”
“男女之事,你不懂的,就像我不懂你对待郑瑾一样,但是:咱们只要做到一点就足矣:包容,理解。”
郑医生已经过来了:“我给吕侠点了个蛋盅羹,你看他脸上都长痘痘了,要败败火。”在坐下来的时候,顺势在吕侠的肩膀按了按。
明察秋毫的严格有点了然,他半真半假的打趣道;“张医生还真是职业病的厉害,你幸亏是妇产科,不然,吕侠以后还真少不了找你麻烦。”
“说什么呢,菜来了,吃吧,今天我请客。”吕侠打断严格这些若有所指的话,拿起筷子,夸张地在一道清蒸鱼上轻轻地戳了好一会,却并没放进嘴里。
谁也不是傻子,张医生是和他同道中人,明显的示好,吕侠感觉得到,可他却完全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心怀各胎的三人,不咸不淡地吃着,也不咸不淡的聊着,等到酒足饭饱,也该各分东西了。
在礼貌地和张医生道别之后,吕侠对着火急了火燎正欲离开的严格嚷道:“三天之内,把鞠大丑所有真正的个人信息给我搞到,还有,远大公司的发家史或者灰色史,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
“你...你要干嘛?”怔怔然,盯着吕侠的脸,端详了好一阵:“你大爷!你还真的....”
“对,我不能让他单枪匹马,所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笃定的眼神,不容置疑的神态,严格盯着看了好半天,仿似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窟窿:“你疯了,你疯了...”
“你才说的,要宽容,理解,这还没出门就忘记了?尽快,动用你一切的关系,包括,你们公安局门口的老鼠洞的老鼠王,都要给我搞到情报。”狠狠地嘬了口面前已经凉掉的菊花茶,继续道:“保持单线联系啊。”嗖地站起来,吕侠亲昵地将严格微张的嘴给合了合:“走吧,别耽误你和呛嘴小妞约会了。”
严格在他身后,愤愤地喷了口唾沫:“吕侠,我□□祖宗,你知道有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东西是多么的黑暗吗?别把自己搭进去!”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挺身而出,还有....我祖宗早就归入尘土,你真要操,我看你得先搞台挖掘机才行。哈哈...”
高台阁的夜,和所有喧嚣的夜市一样,透着浓浓的市井气,吕侠慢慢地呼吸着空气中带着茶香和酒气的糅合的味道,站在街角的花坛边,他拨出一个号码,脸上,在街灯的映衬下,阴影全都集中在左脸的一侧,让他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
“赵总,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
严格望着吕侠略带诡异的笑脸,又看看灰蒙蒙的天,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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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一点了,吕风还没回来,吕侠洗漱完,躺在床上,给郑瑾发了个短信:“睡了吗?别介意老老爸的话。”
好半天,都没回话,在吕侠浑浑噩噩即将睡着的时候,短信来了:“正和文玉嘉商量呢,现在才看到短信,别担心,会有法子的,大不了就是偷偷花钱买呗。”
见到有文玉嘉,吕侠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可一时大脑死机,情急之下,他只想到一句:“别急着做决定,慢慢来。”
这个短信发出之后,郑瑾没在继续回复。
吕侠能够猜到:郑瑾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会让老爸的愿望得以实现。
为了给赵淑仪留下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开始的新印象,一向最讨厌小平头的他,一狠心剪了个最短的寸头,在剪头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郑瑾曾经说过:这个头看起来最有男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