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略显迫切的问道:“嗯,到底是什么事?苏将军请讲!”
苏禄玮的脸色更红透了几分,他正欲开口,半个音还含在嘴里,就在这时,营门外报事的小兵飞也似的跑进来,小兵扑通一声跪叩倒地,急的火烧火燎似的向夫差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夫差唰的站起身,喝问:“出了什么事?!”
“陛下!离琅琊港不出十里远、一伙齐军气势汹汹的从北方南下,正往此处逼近!!”
“哦?”夫差与苏禄玮面面相觑,听闻此事,夫差反倒十分镇定,自从攻打齐国以来,可以说夫差没有一刻是放松警惕的,他的神经时刻紧绷,战场之事风云莫辨,他不敢怠慢分毫、如今除了这样的状况,夫差也早有心理准备。“苏将军有什么好的对策?”
“先去观察清楚敌方的情况再笃定不迟。”说罢,二人一同走出营帐,登上烽火台。
此时日落西山,天色渐沉,夫差和苏禄玮在众将陪同下登上烽火台,向西北方眺望过去,只见一股黑压压的人流正以山摇地动之势向此处逼近,越来越能清晰感受到阵阵的兵戈铁马之声。
夫差神色凝重的问身旁苏禄玮道:“齐军大概多少人?”
苏禄玮沉思道:“初步观测,战车千辆,骑兵十万,步兵十万,少说也有二十万人马。”
“与我驻扎琅琊港这五十万吴军相比,谁的武力更强大?”夫差急问,这一次苏禄玮并没有马上答复,夫差心中一横,下令道,“燎烽火擂战鼓!准备迎战!”
苏禄玮急忙制止,道:“齐军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两强相对必有重伤,末将主张镇守!”
夫差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决定尊重苏禄玮的想法镇守琅琊港。这厢军令传达下去,第一时间关闭城门,军队整齐布阵,滚石、火箭、人墙、战车等急速列备,道道关卡,层层防守。
亥时三刻,齐军大部队已经行进琅琊港城外,领首齐军的主帅是鲍牧手下实力干将楚仲基楚将军,不用多讲,齐军虽然来势凶猛却因为有田筹作为吴军手中的人质,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仲基调马上前,指着城门高呼:“齐将楚仲基在此,望请面见吴王。”
“楚将军有什么话要对吴王说的,苏某一定转达。”苏禄玮从角门向外面喊话道。
楚仲基说道:“我敬南国诸位是英雄好汉,所以并不想大动干戈,可诸位出兵攻打我们齐国,劳民伤财又占去我们两座城池!是否欺人太甚?!我楚仲基便势必向吴王夫差陛下讨个说法!另外,提醒你们最好善待田筹。”
苏禄玮笑道:“吴国两大人质在你们手中落得了什么下场,你们主帅田筹所作所为也并非光彩之事!”
楚仲基听后,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向左右手下询问道:“田将军是如何对待吴国人质的?”
其手下嬉笑着回道:“其中一个叫王孙骆的统帅,被乱刃分尸,另外一个叫屠灵昌的娈童,被田将军的千军□至死。”说罢,众齐军异口同声的大笑起来。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大齐与你们吴国一南一北相差百万里,各兴其邦,可你们吴国贪心不足,试图侵犯我们齐国,未必太自不量力了!”楚仲基也是出了名的靠拳脚吃饭的武夫,三句话不到便压不住火气,提起长枪,向众将下令道:“众将听令!夺回琅琊港,歼灭吴军,生擒夫差!”
战斗正式展开,齐军三十万大军兵分两派,一队正面攻城,一队则绕到城池的反方向,从背后进攻。
吴军则整装待命,各个岗位都设定了防线关卡,齐军先驱步兵攻进城下,城楼上的吴军便发射火箭,乱箭启发;齐军二道队伍组成一字长蛇阵,手持密密麻麻的长盾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城墙一般向城门攻进,楼上吴军运用杠杆原理制作简易的道具,向城下猛发滚石,千斤重的滚石砸落下来,再坚固的铁盾也被毁之一炬,更不必说那些躲闪不及的齐军战士。
滚石也有用尽的时候,齐军虽然伤亡过半,留下来的剩余兵力则马上重振旗鼓,十几名战士为一组,抱紧一人粗的树干一齐向城门撞去,进行硬攻,这样的队伍有几十组,前一组被城上的吴军投射的箭弩射中倒下,后面的便源源不断补上。为了速战速决,苏禄玮开闸放水,将护城河的水渠全部引到关口,用江水来淹死敌军。
这厢正面进攻已经愈演愈烈,高居眺望台的苏禄玮便第一时间发现了齐军的另一支队伍是从反方向进攻的,他采取相应对策,另派兵力去后方镇守。
要说这琅琊港毕竟是齐国的城池,楚仲基对自家城池的建造结构自然一清二楚,他深知这座城池是何结构、用何主材,何处易攻、何处易守。琅琊港城后有一处长两米、宽三米的墙体用的并非是石材,而是用泥沙堆砌而成,这是齐国人建造城池的老规矩,大部分齐国人都知道。
正是清楚这一点,只见另一支队伍不顾城上吴军的阻杀,强硬的闯到泥墙的位置,进行刨洞。
苏禄玮也不知道这些举止怪异的齐军到底想做什么,他跟很多人一样认为,齐军妄想把这九尺厚的城墙生挖出一个通道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他不知道,这部分的城墙是泥做的,人多手快,要想大出个通道也未尝不可。
不管怎样,苏禄玮还是下令,照旧用常用的方法,向城下放箭,又是一顿激烈攻击,齐军倒下了上百人,但是后方部队源源不断的补上来,不出两个时辰,已经挖出了一道拱形的凹穴,如此一来,虽然通道未通,但是已有容身之处,战士们躲在凹穴里继续挖土,上面的吴军发射下来的箭弩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们性命了。
“怎么回事?”守城的刘承深感纳闷,“难道齐军硬将那石墙石壁挖出个通道出来了?”他派手下去城墙内侧观探,那手下出去没多久,马上飞也似的跑回来禀报道:
“将军大事不好,那里可并非是石墙,而是泥砌的!属下刚才去探测,已经能清楚的听到齐军用兵器刨挖泥土的声音,再不需半个时辰,这城墙就被打通了!”
刘承一听,神色大变道:“马上调兵力守后城墙!”
“是!”
刘承拍了拍苏禄玮的肩头,沉着道:“琅琊港还可以失而复得,现在护驾吴王要紧,还请苏将军协助,带吴王安全的离开这里回到淮安,镇守淮安城!”
☆、移魂换影
苏禄玮正欲说些什么,这时,从身后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是齐军,这一声喊喝,犹如出闸的洪水猛兽一般,齐军一小部分人马已经挖通了城墙,随之乌压压的人群高呼着冲进城内,与城上的吴军厮杀在一处,场面十分混乱。
“苏将军!保护吴王!撤退!”刘承一边喊话一边转回身加入战斗。
这时,一个高骑战马的人影冲杀过来,此人一身戎装,金盔金甲,手中两柄宝剑齐舞,杀气逼人,步步生风,尚未等他参加战斗,仅仅亮相,竟把齐兵震慑的威严扫地,齐国众将士在心中盘问,此人到底是何身份,这时刘承诚惶诚恐的行至马前,开口道: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属下一定力保陛下周全!”说罢,刘承就要拨转马头,分派手下庇护此人撤离。
一听此言,齐军便知晓了马上的人不是别人,真是吴王夫差,齐军心想着擒贼擒王、抢立头功,便各个目光如狼似虎,浑身上下提起了无限力量,迫不及待的想将夫差生吞活剥了一般。却见夫差拦住左右的去路,喝道:“将在外,何惧生死!谁敢退后一步,便玷污青史、遗臭万年,寡人也不例外!”
“可是陛下……”刘承正急切的再要多进行劝阻,夫差喝道:“这是圣谕!谁敢不从!”
顷刻间,楚仲基带领齐军全部主力突出重围,杀进城内,吴国的主力也全部集中到这里,两军相遇,又是一场血腥的厮杀。
混战之际,苏禄玮暗中派介子豹溜出城去,连夜去淮安城向公孙雄请求支援,介子豹虽然身形短小,却轻功了得,他素来有草上飞将之称,陆地飞行比寻常人快速十倍,潜伏送信之类的事情找介子豹去做再适合不过。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夜,齐吴两军果然势均力敌,这种情况,打旷日持久之战是最不可取的,夫差深知这一点,他打头阵,率先跟楚仲基二人对打起来,没想到楚仲基的功夫决不在夫差之下,论起战场上的实战经验,夫差又远不如人,要不是他手中持控的是两柄旷世难得的宝剑,夫差便远不是楚仲基的对手。
接近破晓,天色渐亮,也分不清究竟打斗了几百回合,夫差终于想起自己曾受过红娘子的真传,他这一心急,倒把‘含沙射影’这套毒门功夫忘得一干二净!夫差心中暗自窃喜,现在想起来也为时不晚,于是,他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一边用外力继续迎战,一边调运内功,用内力发射毒镖,无需对准人身,只要射中敌人的影子便可送对方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