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夫差如此动情的真情流露,再气怒的心也软了下来,勾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出笑容,他抱紧夫差,低哑道:“我也想你,每天每刻、每个时辰,都想。”时间过得真快,自从上次一别以来,已有两个月之久,相思之情已在内心深处灭顶成灾的不断滋生!让人到了发疯发燥的地步。
这时,夫差开口道:“勾践,我觉得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话音一落,夫差明显能感觉到勾践的胸腔跟着颤抖了一下,夫差继续道,“我有一个心愿,我人生的最后时光,希望能够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跟你生活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云游野鹤,寄情山水。你会为我实现这一切吗?”
勾践握紧夫差的手,深切的道:“其实我早就想通了,越王、地位,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人生在世,能跟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才是不枉此生,我答应你,一起浪迹天涯,永不分离。”
“勾践!”夫差激动的惊叫,“我没听错吗?是真的?你愿意放弃你的一切,跟我走吗?过着平凡的日子,你真的愿意吗?”
“我只是放弃了做越王而已,岂是放弃一切那么夸张?夫差!”勾践再次握紧夫差冰冷的双手,目光赤热的凝视着夫差,深切道,“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得一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就够了。”
夫差激动的流出眼泪,他快被勾践的甜蜜告白溺死了,他抽噎道:“答应我,打完这一仗,我们就此深居山林,隐姓埋名!”
“我答应你!”勾践说完,深情的吻上了夫差唇角,夫差同样忘情的开启嘴唇邀请勾践的深入,勾践吻的越来越迫切,这一吻也从最初的蜻蜓点水般浅啄衍变的越来越赤热激烈,二人交换唇齿间的芳泽,软舌湿滑纠缠,勾践再也情难自持,他的大手已经探入了夫差的衣内,揉捏他滚烫的肌肤,惹得夫差身心热燥,只有仰头轻吟,享受着情郎的爱抚与撩拨,想与其共赴云雨的欲望愈加急迫。
正当两个人全都脱力的倒在床上缠绵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范蠡行色匆匆的从帐外闯进来,禀报道:“大事不好!齐国军队言而无信,正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淮安城压境而来,如何应战恳求陛下定夺!”范蠡一抬首,正与床上的两个人对视,三双眼睛面面相觑,好不尴尬,范蠡自知自己扫了二位国君雅兴,脸憋得通红,却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你说什么?”勾践急忙爬起身整理戎装,刚才范蠡的话他并非全没听见,只是为了打破尴尬,才又正色问了一遍。
范蠡再次将消息又禀报一遍,这期间勾践已经拿起兵器率先走出营帐,范蠡紧随其后一同出去,夫差则大脑断片似的,躺在床上嘘喘。
他自言自语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齐军,攻打到淮安了?”夫差睁大眼,起身着衣,他忍着腹部的伤痛,脸色苍白的提着双剑向营帐外走去,不料,帐帘刚一掀开,门外左右占了一排越王手下的人,全是生面孔,他们表情木讷严肃,为首的头领说道:“吴王陛下请回去休息,越王吩咐您不得随意走动。”
“为什么?”夫差惨然一笑,“没有我助力,这仗打不赢的。”夫差深知,现在以他这样的状况,面对楚仲基,再不难使出‘移魂换影’之术,吸走楚仲基所有精力,让他武功尽失,变成废人。
“不行,这是越王陛下的圣旨,还请吴王陛下回去休息。”小兵雷打不动的又重复了一遍勾践交代的话。
夫差与他争执不过,叹了口气又回到床上,“红娘子的恩德,是一定要报答的,可是倘若红娘子姐姐能够放弃恩怨,那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送命了。”夫差内心惆怅,他抚摸着勾践套在他拇指上的玉扳指,默默祈祷勾践能得胜而归。
☆、与子同仇
夫差抚摸着勾践套在他拇指上的玉扳指,竟忽然惊住。
“这……”这扳指是孟小龙从记事起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他忽然回想起现代时的一个片段,刚上初中那会儿认识了美男和富二代他们,他们还很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整天带着这绿绿的扳指,弄得像个古代人似的,孟小龙回答道:“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姥姥特意去庙里给我求来护身用的,还是件开了光的宝贝玩应儿。”
再后来上了高中,年纪逐渐长大,便不信护身符此类的东西,原本不离身的物件也渐渐淡出了孟小龙的视线,只有每次考试的时候,为了寄托神灵,孟小龙便在前一晚翻箱倒柜的找这东西,再后来,他连找都忘记找了。
“这不就是那个扳指么?”这感觉太神奇太灵异,夫差颤抖着盯着那物件仔细研究,连同那纹路质感和温婉的温度,都如出一辙。“命中注定,孟小龙要走这一遭吗?”夫差头痛的叹了口气,他这时才猛然发现,此刻已是公元前485年,距离大吴国灭亡的日子越来越近。
夫差惨然的流下眼泪,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该来的,总归逃不掉。
虽然他经历过一段放浪的日子,但首先他清楚一点,自己膝下并无子嗣,夫差马上坐起身,他艰难的取来纸笔,在矮几上铺开,他决定要立遗言,就在此时此刻!倘若自己遭遇不测死掉,吴国江山,他甘愿拱手交给越国!夫差想让后人明白一点,吴越两国的合并并非是你争我夺的结果,是他夫差,心甘情愿,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两国百姓最好的归宿,更是给历史一个交代。
“不,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定、要跟他并肩作战!”夫差忍着伤痛,他拿起宝剑踉踉跄跄的走到帐门前,准备夺门冲出越军的看守闯出去,这时门帘被掀起,夫差和进来的勾践结结实实的撞了满怀,只是此时的夫差身子虚弱,被一身坚硬盔甲的勾践撞得吃痛,站立不稳,‘哎呦’一声便顺势栽倒在地。
“起床做什么,为何不好生休息!”勾践急忙上前搀扶,夫差抬头一看,只见勾践浑身上下满是含糊不清的血汗,逆光看去,勾践身体四周散发着袅袅热气,也仿佛绕着火焰山走了十几个来回一样。夫差心下痛在一处,不紧眉头紧蹙,欲伸手替他擦汗。“这个楚仲基的确难对付得紧,兜兜转转数百回合难分胜负,现暂时休战,我尚且回来看看你。你专心养好你的伤,其余事有我在,放心吧。”
勾践把他扶上床,生怕弄脏夫差便急忙保持距离,接着在自己脸上胡乱擦抹了一把,看着粘在掌上的血迹,勾践喘着粗气笑道:“这是敌军的血,……也有越军的,不过你放心,我定保你吴军上下所有将领全部活着回来,谁若敢伤他们分毫,我越军定誓不为人。”
他说,他要保着吴军全部生还。闻听此言,夫差瞬间泪崩,低哑道:“你也是!”
勾践严肃起来,他托起夫差的手,承诺道:“那是自然,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游山玩水,自然要‘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同时同刻,齐国寝宫,齐悼公坐卧温柔玉乡,有燕歌莺舞又有美酒佳肴。侍寝的美妃将美酒喂进齐悼公口中,犹豫良久,嗫喏的问道:“陛下……这种时候陛下还真是好兴致……”
“嗯?”齐悼公抖擞须然,问道,“美人何出此言?”
“南国吴越鲁邾郯,五国联起手来攻打我们大齐,南城诸县都被侵占去了,近日来,这战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连小女这个深居后宫的妃子都知道了,陛下!您一定也早就一清二楚了吧,可是小女却听说,陛下您未派一兵一卒……”
“哈哈哈哈……”齐悼公哄然大笑起来,待一阵狂笑之后,齐悼公正襟问道,“美人儿近日来,很是得本王的宠。”。
那美妃猜不出陛下的心思,自以为出言不逊惹恼了陛下,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跪倒祈求道:“小女一时糊涂,恳请陛下原谅!明知陛下日夜为国事烦忧,小女只效为陛下排忧解闷就是了!还不长眼的,净说些糊涂话……”
“美人儿,”齐悼公摊开双手将跪在膝前的美妃扶起身,顺势将其抱在怀中,亲腻的说道,“正因为你净说糊涂话,寡人才宠你得紧呢。”妃子惶恐又不解,双眼像小鹿似得想看一眼齐悼公又不敢。齐悼公耐下性子,吩咐其他舞姬退下,待只有他二人的时候,齐悼公才悠悠开口,“美人儿不怕,对寡人有何意见,但说无妨。”
妃子眼珠一转,自以为已经惹恼了陛下,想必必死无疑了,便敞开心扉,把堵在囊中的肺腑之言全盘倾诉出来,她语音枭袅的道:“现在对于身为一国之君的陛下而言岂是享乐的时候?先撇开外患不提,只说这内忧!自从先王驾崩,陛下之位便是齐相田乞和鲍牧二人一手扶持的,那两个老东西不臣之心久矣,大齐国谁不知道这王权究竟是谁来实控的?再看看朝野上下,皆是田鲍二人的同党,陛下实在形单势孤啊!难道陛下就眼看着实权掌握在旁人手里、甘愿做一辈子被人操持的国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