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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温镜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叙述李沽雪的光辉事迹,咳了一声:“也没什么,就在山上闲逛。”
  “没有见什么人?没有下山办什么事?”
  “没有。”
  温钰又问:“没有问你咱们家的事?没有打听《武林集述》?”
  温镜肯定道:“没有。”
  “好,”温钰斜着眼睛,“那你说他日日闲逛也要陪着咱们拘在不见峰,是为了什么?”
  温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他想说从扬州城外的夜半截杀到广陵镖局冶金室死里逃生,再到千里逃亡至此方休,几番生死险境,几番肝胆相照,李沽雪与他互为项背,若说救命之恩,他们互相之间不知有多少回,他如今留在这里或许只是为了朋友之义。
  然而温镜不是第一天到这个世界,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李沽雪。他知道,李沽雪留在这里,恐怕还是为了那本账,那本《武林集述》。
  虽然那天李沽雪作得退避三舍的样子。
  大约…他也并没有一定要夺得这本账,只是奉命暗中追查?毕竟两仪门有头有脸,即便是跟荣升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好明着来。温镜脑中纷纷杂杂,心想,这是不是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肯言明身份的原因。
  他有心替他在自家兄长面前分辨两句,却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底气,最后只得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可以问他。”
  温钰嗤笑:“你问他就答?答的就是实话?姓李的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你为何这般笃信于他?”
  温镜无端觉得气闷,勉强答道:“没有的事,他可能是两仪门的人。”
  接着便把他的观察和猜测与温钰说了一遍。
  温钰听完,有些心不在焉,忽然站到温镜身前一尺与他面对面,逼视片刻,又退开坐回矮凳上,道:“罢了,旁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一向是个明白的,你要拎得清。”
  温镜不知道他这兄长脑补了些什么,无奈道:“大哥,有什么要嘱咐的你就说吧。”
  温钰抬眼看了看床帐上挂着的刀鞘和里头开得正好的莲花,还有温镜手里抱的剑,道:“你的刀呢?别告诉我在他处。”
  温镜正待分辩,温钰不由分说打断:“你道江湖上互赠本命的兵器通常是什么意思,整日一处练剑,形影不离,我还听见你们谈些风花雪月之词,有一回他还拉着你的手,他不是勾引你是什么?我温家人的刀鞘从不盛花。”
  你的脸色还泛着红,这话温钰没说出来。
  可是温镜已经足够震惊,哪跟哪?这…
  真的吗。
  结伴练剑、出游,偶尔李沽雪抽个风送朵花,李沽雪自己还往自己脑袋上戴枫叶呢,有什么?寻常朋友之间难道不这样吗。还有什么拉手?温镜呆了片刻,想起那天轻功比完回来,李沽雪是摸着他的脉。紧接着猝不及防,他忽然想起当时李沽雪打量他的眼神和狭促的笑语,问他是不是…阳元未泄。
  温镜头皮一麻,原本到嘴边的否认就忽然有些说不出口。难道李沽雪不是嘴欠爱招惹人,而是对我真的有…?不会的,他很快又否定。以前他上学的时候也有室友、哥们儿,依稀记得兄弟之间互相开个顽笑偶尔爆个黄腔也是有的。
  他大哥这是想多了。吧。
  一旁温钰看见自己弟弟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以为他是真的不查,没往这上头想,便语重心长劝道:“我知道你一向最懂事,看人也准,也不会为了儿女之情耽误正事,可他们这些久惯风月的有些手段你是没见过,我怎能放心?——”
  温镜总算回了神,也明白了他大哥的担忧,连忙摆手,却一着急呛着了自己:“不、咳咳,不是,没有那么回事,大哥你,”竟然有些百口莫辩,最后道,“唉,那不如明日就找李沽雪,把话都摊开说明白、问清楚。”
  温钰说不行:“若是翻脸了该如何是好?他可知道咱们手上有另一本《武林集述》的,万一跑去告诉方丈了呢?另外他到底是不是师出两仪门,还存疑。”
  温镜干脆道:“那就一并问了。至于账本,他要想告诉别人早已经告诉。”
  温钰一想,也是。别说,他弟这个性子,快刀斩乱麻,有时也有奇效。
  兄弟两个之间气氛和缓许多,不再剑拔弩张。只是他们谁也没发觉,窗外房檐上倒挂着一人,将兄弟二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像是听得够了,双腿一勾踏上屋顶,悄无声息翻入了不见峰的夜色。
  屋内二人无知无觉,忽听温镜又问:“大哥,说到这个账,不日便是武林大会,你到底是何打算?”
  温钰脸色愈加肃穆。他思量片刻,答道:“我也不瞒你,我也还在观望。如今到的几家,无论门派大小,面上都和和气气,然而便是我只听一听你几个一路过来遭遇的追杀,已是胆寒。更令人胆寒的是,我一想到,那些个杀手,保不齐便是如今这些笑呵呵中的哪一位…”
  江湖,又岂是练练刀拔拔剑,江湖深,人心更深。


第24章 二十四·一袭玄端误此生
  “武林大会,我想无论账本如何处置,先头第一个,要彻底让各家熄了对咱们的疑心和杀心,必须想个法子,永绝后患。”温钰食指屈起敲在案上。
  “第二条,咱们白玉楼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咱们不是单纯为了消灾才召集的武林大会,咱们是受了傅总镖的托孤。平日都在扬州,咱们可没少受广陵镖局恩惠。他们家遭此大难,咱们当然要替傅家英魂讨个说法。”
  他说得头头是道,第一条温镜听着还是人话,第二条就纯是胡扯。不仅是胡扯,还颇有些阴阳怪气,“恩惠”两个字仿佛是后槽牙里咬出来的,这还是记着傅广业拖他们下水的仇呢。
  温镜直接问:“你要搅浑了水,你想干什么?”
  温钰眯了眯眼睛,想着怀中的账本,沉吟道:“浑水自然是要摸鱼了。”
  末了他挑起半边薄削的脸颊,带着些狂放也带着些决然:“如今你几个俱已长大,我再不瞒着,我要查咱们父母亲族的命案。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是痴人说梦,因此我要白玉楼不再只是扬州城的白玉楼,而是江湖上的白玉楼。”
  温镜心里一叹,他就知道。但他还能怎么办,只有跟着。他点点头:“行是行,只怕难点,江湖上恐怕没人听说过白玉楼。”
  温钰:“开完这个武林大会就听过了。”
  温镜闻言沉默片刻,有点吃惊,又有点早知如此的叹息,忽然又听他大哥哼一声:“所以你别坏我的大事,再让我看见你们二个拉拉扯扯的我打断你的腿。”
  我打断你的腿,猝不及防温镜被这个说法逗乐。
  好像从前读书的时候,他妈妈总跟他说:你们一起打篮球的某某某,你少跟他玩,我看他整天奇装异服的,是不是小混混?看把你都带坏了。
  这是父母长辈看着自家的雏鹰日日往外飞,心里想的什么也不和自己多说,忽然有一天这小鹰身边有了伴飞玩耍的几只雏鸟,父母亲心里便有了最朴素、最本能的回护和挑剔:你们都是谁家的小崽子?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能有这等体验,实在久违。有些吃惊,有些好笑,也有些…窝心。温镜想说,没有拉拉扯扯,不会的。
  却无端又想起什么两段清风。
  温二公子险些又被自己呛着,最后含糊向温钰保证道:“不会…误事的。”
  同一时间,不见峰北麓一处荒芜佛殿。
  北风呼哨,有一男子踏着满地的枯叶而来,玄衣银纹,窄袖大氅,正是李沽雪。蓦地他一抬头,朝着前方山间某处一扬眉,右手隔空一划,几道内劲连出,半空中立时凝起些白色的雾气,这团雾在他的指尖氤氲,渐渐形成了某种标识。
  仔细看倒跟地上的落叶无意间堆成的形状相似。
  紧接着林中也有一团雾气飘出,也是这个形状,二回三出,复叶双生,左右对称,规整极了。
  原来林中也早已伫立了一名玄衣客,李沽雪脸上不见了白日里的嬉笑神色,他随手挥散了雾气,念道:“朝酣酒。”林中随即响起一声附和:“夜染衣。”李沽雪略一颔首,带头走进荒废已久的佛殿。这处是他白日里和温镜闲逛时无意间发现的,没有驻殿师傅,也不知是搬去了香火更盛的南山,还是已经了却红尘,坐化往生。
  跟着进来的玄衣客将破败的殿门勉强合了,转进来冲李沽雪一抱拳,李沽雪道:“不见峰的山路不好走罢?”
  两人服制几乎一模一样,只有领襟袖口的银纹有些极其极其细微的分别。单独看一个人穿这身儿还不显,人一多,久经江湖的人立刻能感知到一种危险,一种威压:唔,这伙人,还是远远躲开的好。
  来人蓄须,此外还额外戴了一顶幞帽,因此瞧着虽与李沽雪年纪仿佛,但显得沉稳严肃些,他道:“还好,比咱们无名殿的路好走。”
  李沽雪背对着他,听了这话不知想起什么,转过身笑起来:“枕鹤,你这话敢当着掌殿的面儿说么。”
  那自然是不敢的,嫌命长吗,这名叫枕鹤的打一个冷战,忿忿道:“你还有闲心打趣我,这回的差事若是砸了,我看掌殿不第一个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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