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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病秧子了 (贺端阳)


  提及云稷,王寒宁有刹那恍神,短暂沉默之后,她轻轻笑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马鞭:“你知道我一向懒得废话,比试一把,赢了再说。”
  云稚低头往她手里看去:“奉陪到底。”
  自入军中以来,这样的比试时不时发生,上到云邺、下到普通的兵士,云稚几乎都对过。
  最初的时候输多赢少,之后渐渐长大,身形和力气还有对敌的经验都不断增长,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现如今在军中,能称得上是对手的已少之又少,其中就包括王寒宁。
  他二人在军中举足轻重——皆是镇远侯的血亲,一个是一往无前的少年先锋,一个是让诸多男子都羞愧的女将军,骑射武艺精湛,战功卓绝,一前一后地站到校场上立时吸引了许多目光。
  尚在训练中的兵士暂且不敢造作,其他得了闲暇的都凑到近前来,稀稀拉拉地围在校场边,一边张望,一边议论。
  云稚视若无睹,兀自在兵器架前选武器,忽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倏然转身发现王寒宁已经到近前,闪着寒光的长剑直奔面颊而来。
  云稚拧过身,避开那一剑的同时一脚踢到兵器架上,从一众飞起的武器中随手抓过一柄,顺势架开再次攻向自己心口的第二击,人闪到马后,动作迅速地跃上了旁边另一匹战马,倒拖,纵马向前。
  王寒宁调转马头,迎着云稚过来的方向,转瞬之间,二人已经战成一团。
  不管是年岁、性别、身高、招式甚至是武器这二人都大不相同,却偏偏对彼此了如指掌,一来一回连着过了几十招,直看得四周军士下意识屏住呼吸,偌大的校场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马蹄声和兵器相撞的声响。
  对比起来校场上的二人倒显得格外沉着冷静,直到——
  云稚双手握枪,硬生生地接下了王寒宁从上而下劈来的一剑,硬木制成的枪杆断成两截,却没能完全挡住呼啸而来的剑势,云稚整个后仰,看着剑刃擦着自己面颊而过,下一刻一脚蹬在马背上,在四下里的惊呼声中整个跃起竟是落到了王寒宁马上,同时一把匕首从袖中滑出,抵在她颈间:“我赢了……”
  刹那的错愕之后,王寒宁翻转手腕将长剑收到背后:“愿赌服输。”
  云稚收了匕首朝她拱了拱手,旋身落到地上。
  围观的军士从方才眼花缭乱的打斗中回过神来,接二连三地响起叫好声。
  陈禁从人群中闪身出来,凑到云稚跟前,压低声音:“方才侯爷来过。”
  “知道……”云稚转身要走,没几步,王寒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幼怀……”
  四下里围观的军士陆陆续续地散去,王寒宁却仍在原地,晨光笼罩,让还在马上的她身上多了几分温柔。
  “人生短短数十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的目光落在云稚脸上,却又好像越过了他,看向别的地方,“这也是你大哥对你的期望。”
  云稚微微睁大了眼,唇边漾出笑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
  他再次朝着王寒宁拱了拱手,转身朝主帐走去。
  “爹!”
  云稚掀开帐门,一眼瞧见了书案前的云邺。
  云邺抬眼,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回手拎起一条布巾扔了过去。
  云稚接了布巾,在额头上胡乱擦了两下,自顾在书案对面坐下:“我正好有事要跟您说!”
  “去吧……”云邺垂下视线,看着手里的书册。
  云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您都不多问问?”
  “方才我在校场旁站了一会……”云邺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既然病好了,本也该你去都城。”
  “您可真是……”
  话说了一半,云稚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清楚云邺不会阻止自己,却也没想到都不用开口。
  先前准备的那些解释,倒也不用再提。
  他到底久病在床,方才的打斗耗费了不少精力,这一会工夫就感觉到倦意,索性半伏在书案上,抬眼看着云邺。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还是无法适应记忆里英武不凡的亲爹突然斑白了两鬓。
  外人印象里的云邺大都是严正敏锐一丝不苟的,尤其是涉及到军中的事,云稚从小到大就为此受过不少责罚。
  可也是这样的云邺曾将幼小的云稚扛在肩头在城中闲逛,在云稚浑身是伤从疆场上下来昏迷不醒的时候不眠不休守在床前,在云稚做出任何旁人无法理解决定时轻轻点头,给他无声的信任和支持。
  在云稚眼里,云邺是镇远侯,是三军主帅,整个幽州的底气,却更是他们兄弟二人如山一般坚实的依靠。
  仿佛察觉到云稚的情感波动,云邺突然抬头扫了他一眼:“还有事儿?”
  “也没什么……”云稚坐起身,视线从帐中环过,“就是太久没到您帐中来了,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倒也不算是借口,云邺的主帐一直都是云稚在军中最熟悉的地方。
  他五六岁开始习武,常常跟到营中来,很多时候云邺要和各位将军讨论军务要处理各种事宜,便自己抱着本根本看不懂的兵法在屏风后呼呼大睡。
  再后来,云稚也入了军中,有了自己的营帐,却还是习惯到主帐里,有时是为了军务,有时却什么都不做,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本兵法忙里偷闲小憩一场。
  可能是云邺自带的正气与威严,每每在这里,都会感到难得的放松和心安。
  这么想着,云稚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有点累,借您营帐睡一会。”
  云邺视线仍在书案上,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云稚也不在意,自顾起身径直往屏风后的床榻而去。
  没多久屏风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云邺侧耳听了听,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营帐,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个捧着炭盆的小兵。


第十四章
  李缄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都城的气候与辽北大不相同,才入春就下起了暴雨,一整晚风急雨骤,搅得人难以安眠,幸好等一大早醒来已经放了晴,推开窗隐隐地能闻到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
  前一日下午他们抵达都城,安置在这间不太大还有点偏僻的驿馆里。
  不过到底是都城,与一路上经过的驿馆客栈相比,这里虽然小却是独门独院,清净雅致,房门前还种了几棵柳树,刚刚抽了新芽,正吐露着勃勃生机。
  李缄站在窗口看了一会,正打算出门转转,有人适时地敲响了房门。
  不出所料,门外果然是李良。
  瞧见李缄身上的中衣,他皱了皱眉,就好像瞧见什么不体面的东西,丝毫没有自觉是自己大清早地到人房间里来的原因。
  这一路上李缄见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有事儿?”
  李良抿了唇,往房里看了一眼:“圣上召你入宫。”
  “入宫?”
  李缄还以为要自生自灭一段时间才会有人来管,却没想到那皇帝这么快就要见自己。
  可能是要看看这个人质听不听话。
  李缄想着,随口应了声,回手关上房门去换衣裳。
  皇城一如料想一般气势恢宏。
  李缄在皇城门口前下了马车,遥遥地望着墙内一座座巍峨的宫殿,突然有些感慨。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始料未及,当年在村里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进宫面圣。
  虽然一无所知,前路吉凶难料。
  李缄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守在马车前的李良:“你不嘱咐我点什么?”
  李良皱了皱眉:“属下只奉命护送公子入京,照料公子饮食起居,其他不得再干涉。”
  “不得再干涉?”
  李缄笑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门内早早候着一个内侍,瞧见李缄先上下扫量了一遍,而后才开口:“是李徊将军家的公子吧?”
  李缄点头:“叫我李缄就行。”
  那内侍仿佛没听见,自顾道:“陛下现在乾元殿,李公子跟我来。”
  说完也不等李缄回应,转身就走。
  李缄轻轻挑眉,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沿着长长的巷道不知走了多久,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一座殿室前,那内侍才停下脚步:“李公子稍候,我入内禀报。”
  李缄应了一声,稍稍缓了口气。
  他自小体弱多病,但生活所迫每日上山下河各种农活劳作片刻不得闲。
  反倒是这段时日吃饱穿暖养在马车里路都没走几步,蓦地走了这么远,多少有点体力不支,几次差点跟不上那内侍的脚步。
  真是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
  厚重的殿门关了又开,内侍去而复返,朝着李缄微微点头:“陛下请李公子进去。”
  李缄用力地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手,单手背在身后,挺直脊背轻轻点头:“好……”
  殿门口守了不少侍卫和内侍,殿内却是静悄悄的。
  章和帝袁璟穿着件小袖袍衫,独自站在书案前正专心致志地作画。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面上笑吟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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