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了,马上就是沈星风大婚的日子了,允应慎到时候会不会发他出来参加婚礼还不知道呢。
乔熠矜一想到小十一儿要嫁人了,就觉得心里憋屈的慌。
他忍不住嘱咐蓝羽:“小十一儿这个人以前吃过很多的苦头,人又傻又善良,你要好好照顾待他,你要是敢欺负他,我砍你的脑袋。”
蓝羽拧眉:“我不会欺负星风的,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了他付出所有,皇后娘娘,我和您保证,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星风的人。”
乔熠矜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没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的蓝羽,语气有些沉闷:“你只要对他好就行了……你永远都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那个人已经死了。
再也不存在了。
蓝羽怔怔的看着乔熠矜,不解:“皇后娘娘,我和星风成婚,是对的吗?”
“嗯?什么意思?”乔熠矜怒了:“刚刚还说要对星风好,现在就反悔了是不是?我砍了你啊!”
蓝羽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感觉,星风他一点也不想和我成婚。陛下赐婚这么久了,我连他的手都没拉过,上次想……想亲热亲热,还吓到了他。他发了三天的高热。”
蓝羽表情落寞:“星风他是不是心里有人啊。”
乔熠矜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谁知道呢,反正你们都要大婚了,他迟早都会是你的人,别太着急了。”
沈星风大婚前夕,乔熠矜终于被允应慎给放了出来。
刚回到皇后的朝阳宫,一大群妃子就来拜见了。
乔熠矜满心都是沈星风成婚的事情,哪有功夫见这群人,让丫鬟全都给打发走了。
沈星风的婚服是针织局做了两个月的才做出来的,漂亮华丽。
乔熠矜和阿福帮沈星风换上婚服,大红的新衣,衬的沈星风整个人风华熠熠,美的动人心魄。
“小十一,你可真的是太好看了了!”
蓝羽真的是撞了大运。
这个穿着嫁衣的沈星风,原本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啊。
沈星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亲手拿了胭脂,抿红了唇。
的确很漂亮,只是……
都没意义了。
……
成婚前夕。
允应慎把蓝羽叫了过去。
蓝羽有些无精打采的。
允应慎皱眉:“明日就要成婚了,这幅脸色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这门亲事对星风有多不满呢?”
蓝羽赶紧解释:“陛下,臣怎么会对星风有不满呢,臣是很喜欢星风的!只是……”
允应慎:“只是什么?”
蓝羽叹气:“皇后娘娘说,臣不是世界上最爱星风的人。”
允应慎静默了片刻:“你的确不是。”
蓝羽;“什么?”
允应慎声音沉沉:“蓝羽,你要永远记住,你能娶沈星风,是因为有一个男人为你铺平了所有的路,他把一个最好的沈星风送到你的身边,他不怒也不嫉妒,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他只有一个心愿,你要对星风好。”
蓝羽僵在原处,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人是谁,允应慎便已经递来两张字条。
“拿着吧,他连这个都帮你准备好了。”
蓝羽捏着那两张字条,眼神越来越复杂。
五月初五。
蓝羽和沈星风完婚。
洞房夜是慌张的一晚上。
沈星风高烧不退,喝了药的他迷迷糊糊。哭着吵着闹着要往收拾东西要离开。
蓝羽拉着他,“星风,这是将军府,是我们的家,你要去哪啊?”
沈星风大哭:“肖祁寒来接我了。我要和他回家。”
后来药起了作用,沈星风还是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蓝羽起床,身边哪里还有沈星风的影子。
他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跑出房间,就看到沈星风正在院子里栽种一颗兰花。
“星风……”
沈星风扭头看他,冲他笑了笑:“你起的好晚呐,待会儿要去宫里谢恩的。”
蓝羽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帮他一起种:“没关系,你昨晚生病,我已经遣人通知宫里了,陛下说等你身体好了再去谢恩也不迟。”
沈星风点点头,“那去把昨日各府送来的贺礼清点一下吧,然后去见你家里人。”
“其实不用的,我家里人都不在意……”
沈星风皱眉:“我们成婚了,规矩不能坏,我是该去拜见的。”
蓝羽点点头:“好。”
各府送来的贺礼塞了一整个前厅。
蓝羽一样样的清点,沈星风就拿笔一样样的记下来,记好的就让下人搬去库房存着。
蓝羽打开一盒子,笑了:“这倒是稀奇,居然是一幅字。”
沈星风顿了顿,“什么字?”
“一首诗。”蓝羽念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谁送来的?也没有写名帖……”
沈星风的呼吸骤然收紧。
“拿来,拿来给我看看。”
第80章 流浪的人
蓝羽把手里的字递给了沈星风。
沈星风匆匆忙忙的接过——
眼神有些失落。
这……
不是肖祁寒的字。
“怎么了?”蓝羽见沈星风掩不住的失望的表情,又想到昨晚,高热中的沈星风嘴里反复念道的那个名字,后背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你希望他是肖祁寒送的吗?”
沈星风一愣,抬眸怔怔的看着蓝羽。
蓝羽笑容有些苍白,他在沈星风对面坐下,把那副字拿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不自然道:“因为你昨晚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沈星风沉默许久,最终没有隐瞒。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他发生了很多的事,直到他死。”
沈星风重新拿起笔,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低着脑袋,闷声:“对不起,蓝羽。昨晚……原本是我们的洞房夜。”
蓝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不用道歉的。”
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下压了回来,“反正是我一意孤行要娶你的,这不是你的错。”
沈星风深吸了口气,冲蓝羽笑了笑:“再给我点时间吧,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就说我品行不正,休了我也行。”
蓝羽瞪大了眼睛,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不会休掉你的!”
沈星风笑了出来,他指了指那副字,“去问问收礼的管家,这是谁送过来的。”
蓝羽拧眉:“肖祁寒?”
“肖祁寒早就死了,他脑袋挂在午门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是他写的?”沈星风眼神平静:“我只想弄清楚是谁送的,以后要还礼的,免得叫人家说我们不懂规矩。”
蓝羽点头;“好,我去问问管家。”
后来查出来,字画是静国公夫人送的。
夫人自幼饱读诗书,书法在京城乃是一绝。
得知沈星风的名字,特写了这首诗赠与新人。
蓝羽隐约猜到,这样的诗,或许在多年前,那个男人也亲笔为沈星风写过,因而提议:“把这幅字挂去寝室吧?”
沈星风却把字画装进了盒子里,交给下人,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不用了。”
他迟早要放下的。
不然对蓝羽也不公平。
清点好各府送来的贺礼,沈星风去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蓝府见蓝羽的家人。
“骑马还乘轿?”
沈星风:“乘轿吧,我不会骑马。”
蓝府的人早就在大门口等候了。
沈星风身份尊贵,一品侯,即便算是嫁入了蓝家,是蓝家的晚辈,但蓝家人还是不敢怠慢。
蓝羽的母亲早年去世,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父亲,哥哥和嫂子。
沈星风一一的都见了礼。
老太太很喜欢沈星风,还把自己出嫁时的陪嫁的手镯赠给了沈星风。
沈星风一整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错,还要去祠堂拜见祭祀蓝家的先祖。
离开蓝府后,沈星风累的连句话都不想说。
蓝羽坐在轿子里,看着沈星风苍白的脸,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沈星风僵了一下,最终却没有推开蓝羽。
他和蓝羽成婚了,像这样亲密的接触,迟早都会有的。
到将军府的时候,沈星风已经睡着了。
蓝羽小心翼翼的抱着沈星风下了轿子,沈星风微微动了动,轻声哼了两下。
……
当晚,乔熠矜召蓝羽进宫。
召外臣进宫原本是不合规矩的,但允应慎从来也不管,只要乔熠矜老老实实的待在朝阳宫的,这种小事,他全部可以睁只眼闭着眼当没看见。
乔熠矜一见到蓝羽就忍不住问:“听说星风昨晚病了?你是不是太粗鲁了?”
蓝羽委屈巴巴:“皇后娘娘,您可误会臣了,臣压根就没和星风洞房呢。”
乔熠矜叹气:“小十一身体不好,你不要太着急了。”
“我知道,他今天去我家,现在已经累的睡着了。”
乔熠矜点点头:“没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