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乔熠矜来,那些目光都不由的染上几分恨意。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自从大皇子诞生后,就一直得到皇帝的专宠。
而其他人,就连一一杯羹都分不到。
乔熠矜就在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里,跪下和皇后请了安。
他不认识其他人,因而统一叫了姐姐。
皇后和颜悦色,“熠矜,你入宫这么久,很少出来走动,又是男子,后宫女人多,本宫怕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所以特意叫你过来和姐妹们坐坐。”
乔熠矜:“多谢皇后娘娘。”
杨皇后向乔熠矜介绍了一帮妃,
乔熠矜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他紧张的满手全是冷汗,好在没犯什么错,皇后见他不自在,便让他回去了。
文香一出风华宫,就长舒了一口气:“公子,可吓死奴婢了,你没看到那些人,恨不得要把你吃了。”
乔熠矜低着脑袋回了宫。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什么,居然发起了高热。
允应慎刚下朝就听说乔熠矜病了,连龙袍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赶去见乔熠矜。
乔熠矜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
“他怎么样了?”
太医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公子是心神不安,再加上感染风寒,臣已经开了药,喂他服下,等高热散去也就好了。”
“心神不安?”
文香走过来,“陛下,今天皇后把公子叫了过去。”
“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您也知道公子平常不见其他娘娘的,公子可能是受了惊吓,回来就病倒了。”
允应慎眼神一寒:“白术。”
白术从门外闪了进来。
允应慎声音发冷:“乔公子病重,让她去佛像面前跪着祈福,顺便反思一下哪里做的不对。”
白术领命而去。
允应慎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
微凉的手背轻轻的蹭了蹭乔熠矜滚烫的脸颊。
“我不是让你不用理会皇后的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乔熠矜眼皮颤了缠,睁了开来,他看着允应慎,眼底烧的满是糊涂。
“你会打我吗?”
允应慎的心脏骤然拧紧。
乔熠矜声音像是只小猫,“你能不打我吗?好疼啊.....”
允应慎呼吸猛然加速,他摩拳着乔熠矜的脸:“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打你了,矜儿,别怕我。”
乔熠矜笑了笑:“我不相信你了。”
允应慎的手顿时一僵。
“我是天子,一诺千金,你必须相信我。”
乔熠矜好似越发糊涂:“你也曾经答应过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你说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矜
儿.....你做不到,就不要随意对我许诺,我会当真,会失望。”
允应慎轻轻抿唇。
他捏着乔熠矜的下巴,把人晃醒。
“从现在开始,我仍然把你当成我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对我少点失望?”
乔熠矜重新闭上眼睛。
允应慎呼吸沉沉;“我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有一点点的吃醋吗?”
乔熠矜声音迷迷糊糊:“他长大了一定会很像你,你要当个好父亲。”
允应慎眼底一红,猛然把乔熠矜拽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吃醋!”
乔熠矜惊恐万分的看着允应慎,唇角下压,喉咙“呜呜”的哽咽起来。允应慎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忙的按住了他的脑袋,把人按在怀里。
“对不起,我又吓着你了吗?”
作者有话说
乔熠矜对允应慎的恐惧到最后都不会消失的。
第109章 十四醒了
乔熠矜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幼崽,误入了人类的领地,恐惧和不安让他剧烈颤抖。
允应慎几乎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乔熠矜的害怕。
乔熠矜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你先安心养病,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忙,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乔熠矜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允应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乔熠矜快速的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允应慎给他掖好被角,良久后才起身离开。
文香跪在门口。
允应慎低头问她:“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去什么地方?”
文香老老实实道:“公子平时很安静,一般没有什么的话,也不出门,就连房间就不大出。”允应慎眉头皱了皱。
他了解乔熠矜。
乔熠矜不喜读书写字,他一整天闷在房间都干什么?
“他平常都做什么解闷?”
文香:“公子公子平时也不做什么,就是经常在窗户边看天空。一看就是大半日。”
允应慎的心脏不由的收紧,他不再和文香说话,带着白术出了灵华宫。
“白术,你觉得他是怎么了?”
白术沉默良久,才低下头作答:“属下觉得,乔公子并不应该属于皇宫。”
那只欢腾的小鸟,本应有他更广阔的自由的蓝天。
允应慎有几分愠怒:“朕已经送他回家了,他还要朕怎么做?!”
白术:“陛下,恕属下多嘴,乔公子也许并不想回家。”
能狠心和自己年幼的孩子断绝关系,把乔熠矜赶出家门当乞丐的父母,又怎会真心待乔熠矜。乔家不缺孩子。
乔熠矜有两个哥哥。
允应慎呼吸沉沉,他一路沉默着回了勤政殿,面色阴冷的批完书案上的所有奏折。
然后才把白术叫了进来:“把他送去将军府。”
白术眼里闪过几分欣喜,跪下:“属下这就去办。”
“带句话给沈星风,让他一定要把矜儿变回来。”
白术:“是。”
当晚,乔熠矜被送到了将军府。
为了让乔熠矜彻底的忘却掉那深宫高墙里的噩梦,白术并没有让文香也跟着一起去。
他把允应慎的话带去给了沈星风。
沈星风冷笑,“你家主子真的是了不起,自己把人作践成那样,现在却要别人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白术无奈:“小侯爷,这都是为了乔公子好。乔公子在宫里在这么闷下去,会出问题的。皇上也是为了乔公子。”
“他是为了乔熠矜还是为了要一个对他和颜悦色,服服帖帖的乔熠矜啊?”
沈星风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不明白了,他当初为什么要把乔熠矜关到冷宫里,还每天叫人去打他!”
白术四下望了望,上前压低了声音。
“因为乔公子那个太医给皇帝的饮食动手脚。那药吃多了会让人神思倦怠,时间长了便会气绝而亡。”
白术叹气;“他要不是乔公子,哪还能活到现在呢。”
沈星风眼神沉沉:“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事。”
白术:“那太医已畏罪自裁,现在是死无对证,不管到底是不是乔公子,皇上都不会杀他,这段时间,公子就拜托小侯爷照料了。”
乔熠矜的精神在来到将军府后,并没有得到好转。
他仍旧是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仿佛外面的阳光有毒一般,不肯被晒到分毫。
齐老说乔熠矜是心结。
无药可医。
得需要他自己放开,想通。
沈星风便时常带着乔熠矜去外面逛夜市,骑马,打猎。
乔熠矜和沈星风偶尔会说上几句话,可是一回到将军府,门一关,一切又恢复成老样子。
沈星风想着那边屋里的顾十四,这边院里的乔熠矜,望月长叹。
都是什么苦命的人。
肖祁寒坐在矮凳上温柔的帮沈星风泡脚。
后日便是他生辰了,沈星风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肖祁寒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原本因为沈碎瑶来,沈星风就不大爱和他过二人生活了,现在又加上一个乔熠矜。
沈星风整日忙忙慌慌的,他连和沈星风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肖祁寒原也不是在意生辰的人,但自己出生的日子就这么被心上人望了,他心里不免还是有失落和难受。肖祁寒把沈星风抱到了床上,他憋了一肚子火,一肚子被冷落的委屈,今晚想从沈星风的身上讨回来。沈星风却顺势按住他的额头,推开他的脑袋,皱眉:“我和老三在外面跑一天了,好累。”肖祁寒眼神暗了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一整天没沾家。”嘴上虽有不满,但还是替沈星风理好了衣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后日,你有什么安排吗?”沈星风来了精神;“后日有个杂技班子在丰翠楼的台子表演,我准备带老三和碎瑶去看看。”肖祁寒:“那你可还记得后日是......”
肖祁寒的话忽的戛然而止。
沈星风皱眉:“什么?”
肖祁寒笑了笑,“没什么。”
他低头吻了吻沈星风:“不是累了吗?早点歇着吧。”
后日一早,沈星风果然带着沈碎瑶和乔熠矜出了门。
“肖祁寒你去吗?”
肖祁寒给沈星风披上披风,系好带子:“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齐老今天采了一批药材,我去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