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太傅大人心里是一时间未曾想过,这任府的环境合不合他的心意,若是有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就不好了。
“太傅大人?”
任箫吟一时脱力,整个人直接瘫软在顾停玄怀里,他一手搭在顾停玄臂上,转头来看着顾停玄。
“你便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顾停玄咬牙,话里话外净是埋怨,可却有那么几丝怒其不争的意味,“讨了本官的好处,就要撂担子不干了不成。”
任箫吟靠在他怀着,闻言自顾自的笑一声,没有回到反问道:“太傅大人,你当官这么多年,可否回我一个问题?”
“……说。”
“父亲要我做忠臣,我是忠君,还是忠国?”
顾停玄在听到他这个问题后,有片刻的滞停,这个问题,恐怕也不会用那本书里会写到,只能自己来回答。
不过在看到被他放在桌上那封信的时候,顾停玄心中多少了然。
他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搭上任箫吟的背,少见的叹气:“问我有何用?”
任箫吟像是有些不甘心,挣扎的想要起来,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如愿。
“太傅大人,我不明白,我从来都不明白,他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从府邸主人,从臣子,从孩子,从兄长,他无一不要考虑。
顾停玄意外的平复下心情,像是在安慰他:“莫管什么任大人,什么大公子,现在你就是你,任箫吟,想说什么便说吧。”
任箫吟愣了片刻,而后轻缓的道:“多谢……太傅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麻了
还有三十多章啊!
只能说任齐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执念,因为先帝提拔了他,因为先帝有恩与他,再加上他从小读的那些圣贤书,有忠君良臣,所以不可否认,在文帝时期,他确实是一个忠良之臣,可是陈景帝并非贤君,这样的情况下,他所谓的忠诚就显得有些可笑了,更何况出去明面上的这些,再放到他个人情况上来,为了自己心里的道义杀了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甚至是能亲手断送儿子的未来,彰显之下,他就只剩下些固执的愚昧了。
只能说这个人物,我感觉跟陈景帝一样,他们出发点其实都情有可原,但是越往后越偏,甚至是到了离谱,到了疯癫的状态,就让人有些反感。
但是我文笔不好,我写不出来这种感觉,淦!
蔻胭脂
京城几日前就彻底入冬了,到了今天,多少飘零了几缕雪花下来。
任家祖上当官入仕的并不多,算至任齐一人也算是特例了。
“啪”
房中是不是传出的声响听,在每一个奴仆耳中都不免令人胆战心惊,这并不是第一次,而向来这时候老爷的脾气不好,也是人尽皆知。
“今日同你说最后一遍,下次可还记得。”
内宅里,两人相对而坐,桌上都是散开的文书,自然瞩目的还有任齐手中的藤条和任箫吟红肿的手。
“记得。”
任箫吟小声的答话,颤颤的收回自己的手,手上挨过太多下以至于到了后来全是麻而无痛感。
手被他藏在衣袖之下,只低头看书,而不敢再抬头看任齐一眼,生怕又有哪些地方惹的父亲不快。
自他到了入学的年龄开始便是如此,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是入门,什么是初学,只有任齐让他学,只有他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哪怕那些文字对他来说还是深奥。
任箫吟到底也不过十岁出头,他就是在有心也没办法,旁人十六七岁才能弄懂的东西,强塞给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属实是有些操之过急。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父亲有那么大的惧意。
眼下新帝登基不过五年,好不容易摆脱了前些年藩王作乱,才得以掌权,如此大事,任齐一干前朝旧臣自然少不得。
终于一炷香后,任齐今日的抽查才算结束,然而不过是下件事的开端罢了。
任齐轻车熟路的给他推过去一壶酒,不用开口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任箫吟见了许多回这老伙计了,可并没有能令他有太多熟悉。
“爹……”
虽然不抱希望,但任箫吟有事开口试探。
“还是要我再同你说一遍吗?任家名门望族,你作为嫡长子,出门在外,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任家的风骨,及冠后自然是少不得酒宴,你要让你喝的酩酊大醉,让旁人看你的笑话,看任家的笑话不成?”
又是这样。
任箫吟满不情愿的接过,心中叹气。
也不知父亲这般,是不是为了提防两年前喝酒误事的御史大夫不让他重蹈覆辙,可父亲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忠心为国,万事为了陛下着想,对他如此严苛不过是为了日后陛下能多些轻松。
但他自己无论乐意与否,都只能听着父亲的“忠君之道”一日日过下去。
酒很苦,辛辣感让他难以下咽,对于这样一个尚未总角的孩子来说,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当今陛下得位不正,血脉不祥,人人心里都有个底,任箫吟就算读再多的书,也不可能明白这些风云变幻的事情,陈景帝是不是昏君,迄今为止,任齐给他的答案却与他隐隐约约的判断背道而驰。
“咳……”
量虽然不多,可到底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该沾上的,就算有了前头的基础,就算他小口浅尝,入口的不适与辛辣还是蔓延到了喉腔中,令他不住地咳嗽。
任齐看着似乎有几分不悦,刚想开口,却有人先一步进来。
“见过老爷,时辰不早了,夫人让奴婢来通告一声叫大公子一同去用膳。”
这是母亲身头的丫鬟彩云,母亲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便伺候着了。
彩云显示得了孟氏的吩咐,任齐不答应,人也不离开。
任箫吟此刻刚吞下去最后一口,皱着眉头不是滋味,转头听见母亲遣人来唤着,一时间又呛出了声。
任箫吟不敢出声,扪心自问,他确实想离开这个地方,可近日父母之间的冲突多了那么多,再起了争执便不好,倒不如就这么让父亲母亲各个清静清静。
任箫吟趁着看书的空隙,抬头撇了一眼任齐,任齐脸上依旧严肃,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彩云,良久,开口道:“今日的课业,回去好生温习着。”
毫无疑问,这边是放行了,任箫吟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告别后,接过了边上递来的暖炉,就匆匆出去了。
“大公子的骑射还在练?”
任齐好像生就这么一个副严苛的面相,就算任箫吟已经快到留芳阁了,那冷肃的气氛还是久久挥之不去。
“是……大公子对此颇感兴趣。”
别说的下人有几分踌躇,毕竟以大公子的天资,若是能继续练下去,出个将军也不一定,只是老爷……
“不务正业。”
任齐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总是留下一句话后自个儿去了书房。
留芳阁比书房要暖和不少,然而最主要的是见到母亲的那一刻,任箫吟终于不用再那么拘谨了。
“箫箫,快来给娘看看。”
孟氏一见儿子来了,看到他的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满是心疼,任箫吟大了,任齐许多事情上,也没有他小时候的收敛,今天别说是打手心了,明天跪祠堂都不一定。
孟氏赶紧拉过任箫吟的手,不可置否的叹了口气。
“那我不派人去传话 ,他还要打你打到什么程度才肯停歇?”
“娘本身也是我自己课业不熟。”
任箫吟手上那股酥麻感也没剩多少。
孟氏这人晓得这不过是任齐学过来的由头,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没能将任箫吟的思想彻底纳入他的麾下。
屋内哑然失声,边上的侍女都未曾出声。
“哥哥——”
随着一声叫唤的响起,给留芳阁增添不少喜气,任箫吟还没看清,怀中便多了个肉团子。
“阿晏,跑这么快做什么?”
任箫吟抱着任林晏,孩提的稚童脸上肉呼呼的,白里透红,叫人好想捏一把。
事实上任箫吟也确实这么做了,任林晏只顾在他怀中窝着,这点小事,当然没被二公子放在眼里。
“大公子……夫人……”
门外姗姗来迟的乳娘扶着门框喘气,大冬天也愣是跑出一身汗来。
“二公子听说大公子人在留芳阁,便要来这儿找大公子,奴婢们一个没留神,二公子就跑出来了。”
孟氏闻言轻笑一声,戳戳任林晏的脸:“你个小白眼狼,从小就喜欢哥哥,我这个当娘的反倒是比不上了。”
或许也真的有那么先一母同胞一脉同源的因素在里面,任林晏自出生起,哥哥就是一个不可缺失的人了。
以至于任二公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哥哥”,而后才是“娘”,可不就是个“小白眼狼”吗?
任林晏可不管这些,哥哥上了课之后,陪他的时间就变少,又不敢贸然去寻父亲,现在还能让他在走不成。
孟氏乐意看着这般和睦,便在一旁打趣道:“你当年也是这样,身量不大,一只手就抱的过来。”
任箫吟跟着笑,只是被旁的事占了心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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