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没回答,程潭已经知道答案了。
项昉颐在五年前以副将身份随去边境,现在京中任官三品,不过没有战事,有在京中拿着俸禄到也清闲。
程潭是个严谨的,项昉颐却未必,今天只是战场上的人,他大多都不认识。
“下官能不去吗?”
“不行呢。”
“为什么?”
“项小将军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他也正有此意,为什么不顺流而下的”。
“……”
“京中有较好的医师吧。”
“这个你放心,项小将军已经全部准备好。”
“……”
又是一阵仿佛空气凝固的沉默。
任箫吟看着车子一点点行驶到目的地,又见程潭满脸黑线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项小将军也是个有趣的人。”
程潭没说话却也不否认。
任箫吟忍不住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吧。”
车,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入其境
回来的时候比去要方便不少,可总归有些闲事免不掉,任箫吟就算是回京后,也是第三日才空出时间。
“太傅大人,这是从瑜太妃宫女那头来的信。”
女一路跟着瑜太妃回去,瑜太妃当天被任箫吟挑起了往事,难免要和自己贴身的侍女多言几句,一来二去就让女听到了。
顾停玄是刚从宫中回来,这回倒不是陈景帝有什么烦事,而是正儿八经的立储。
不过此事暂未声张,顾停玄作为太傅,对这几个皇子的品性是最清楚的,不管怎么样,皇帝心里总要先有个底。
单他一个肯定少了些什么,再一人,现在正宜公务繁多为由推脱,留在户部。
除了公事,顾停玄还有一件事情想问。
那天,先帝赐给下臣的忠卫。
不知为何,顾停玄总觉任箫吟身上有一股莫名的落魄。
秋猎之事一落马,陈景帝心心念念的那些事,马上就纷至而来。
“陛下同太傅大人吩咐了些什么?”
自是立储,陈景帝无意声张,必然是瞒下了各个皇子乃至是文武百官,以防万一有什么拉帮结派的事出现,耽误了正事。
“陛下他说,有意持贵妃协理六宫,待百年之后,以皇贵妃之礼安葬皇陵。”
顾停玄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任箫吟堆在公文边上的木罐,边上还零星洒落了几碟粉末,一点点堆落在地边上,但等到那一丝不合时宜的风吹进来后,就又如往常。
“二皇子殿下有将帅之才。”
任箫吟下座接过陈景帝颁布的圣旨,寥寥几言,甚至是还未落下玉玺。
本以为陈景帝的执念,至少会随着他一起落入棺木中,哪曾想自从他开始动手那一刻起,区区一个帝位,早就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同样,那个人也是。
屈居一隅,自是任谁都不会满意。
贵妃入宫位份不高,母族也是一点点兴盛起来,哪里比得上皇后百年世家大族,入宫就是正宫,好不容易诞下皇嗣,落了多少苦头,满院宫墙知道的最是清楚。
这样一来,二皇子对于贵妃的母子情缘,自然比皇后要重不少。
顾停玄回想着御书房门前,站着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陈景帝欣喜的口气和江公公比往日更加讨笑,更笃定了他的想法。
“项惠妃肚子里,恐怕又多了一个。”
任箫吟断后的动作有了一丝迟钝,紧接着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太多影响他的心情,那个木罐还是“咔嚓”一声,严严实实的盖上了。
“陛下身子坚朗。”
是,也倒不是。
户部正厅的门窗向来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若非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压根儿不能听见什么动静,自然了,除去人的踪迹。
“陛下还有一事,想托本官问问任大人,”顾停玄看着任箫吟有些疑惑的表情,明明一举一动之间,从未失过礼数“陛下闻先帝曾赐与重臣良卫,因此特来询问,朝中文武百官,奸,良,判而何之。”
任箫吟诧异他为何突然岔开话题,问这些个问题,但是顾停玄一向警觉,多少又比他敏感些,提及这个话题,又与“忠”字沾边,那必然错不了。
“陛下乃国之明君,自是一切都有陛下定论,臣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这话不是说给两个人听的,是说给第三个人听的。
“任大人记得在户部的东西摆放好,哪日等陛下见了出了岔子可不好。”
顾停玄自是不能在户部多留,他身上的职务和六部任何一个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大家多了,说不定还会给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人,扣上一个结党私营的帽子,虽是无伤大雅,可总会这些小杂虫收拾起来还多有几番扰人。
顾停玄到底是没法知道怎么说出口,也许又是任箫吟常年春风如玉的面庞,在他看来不应该为那等小事蹙眉吧。
任箫吟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像是漏了什么,但答案的来到又不算太迟。
“还需要我再问一遍?你才肯老实交代不成。”
任齐与他说话,向来屋里都是不留人的,端茶送水什么的,这个儿子尽孝不就够了。
任箫吟“毕恭毕敬”的站在他床前,两个人虽然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疾病缠身,但任齐多少年未曾出过房门的身子,现在躺在床上,哪怕再怎么尽显威仪,也只能落个和任箫吟平头的地步。
“父亲说笑了,儿子交代的清清楚楚,阿晏是身子又亏,怕父亲和陛下沾染了病气,又因陛下怜悯特放了他俩月的闲差,此刻正在京郊,父亲若不信,大可派人去看看。”
任箫吟当然敢这么说,任林晏从小到大磕着碰着,伤了病了,他什么时候在意过,他在意的只有他那些大道。
任齐知道自己大儿子生下这硬骨头,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跟他讲实话,可无奈现在他就算再怎么样,也没法再翘到半点真言了。
“真是你带大的好弟弟。”
任箫吟没再接上他的话,总归他一直后悔的,是自己“迷途不返”,任林晏“误入歧途”早就来不及再次教诲了。
“父亲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任府上下自有人担着。”
任箫吟毫无意外下一秒任齐会被他这番话激怒到什么程度。
“混账!你爹还没死呢!”
任齐遇到这种事情,向来浑身上下都是劲,更何况任箫吟现在离他并不远,伸手的距离罢了。
任箫吟没躲也没避,老老实实的挨下这么一巴掌,打的不算清,落在他脸上是鲜红的一个印子。
“我砸了这么多心血去栽培你,就是为了让你在边上看着陛下受伤,让你在这里顶撞我的吗?!”
任齐那点儿剩余的力气,似乎全都凝聚在这一巴掌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很快又跌回了床榻,或许是摔得有些过重,他五章六腑都跟着咳嗽起来。
就算是如此,任齐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清清楚楚的被任箫吟听在耳里。
“跟你那死心眼的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难怪她死不足惜,任箫吟,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总能抓到你顾不过来的事。”
“当年你若是再病的重些,晏儿比你,不知会好教导多少。”
任箫吟不在乎他怎么诋毁自己,可他听不下去“死心眼““死不足惜”。任林晏那么放纵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关在房里读书。
任箫吟到底还是一字未言,只是看着眼前的父亲:“儿子并无此意,只是想问父亲一句,于陛下是忠,于您是足,那娘算什么,于我,又算什么?”
任箫吟并不妄想从他嘴里得到那点可笑的答案,只是觉得自欺欺人,何必自取其辱,反倒惹自己不快。
可于他,秉正守法,谦虚有礼,怒而不竭,尽心尽力,别无二心,枉无怨言,为了所谓君主,更何况是一个几近昏庸的君主,他这二十几年过来又算什么?
出门,入眼的那些经常飘荡在这些月子周围的游魂,若真的论起来,他们每个人也都能担得起一句问心无愧。
可笑。
“老师,我……”
立储左右也不过近几年的事情,这几年正巧是墨幸可以发展势力的时间。
然而三皇子殿下从没想过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口嗨,结果面临的是这等“惨状”。
墨幸是皇子,就算再怎么没了母妃,在皇宫中没有地位,上头到底还有皇后看过,平日里吃穿,用度少不了他的,自然也该学武。
但究极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自然小部分人对其他的就没有那么上心,这一点毋庸置疑,是勤学苦练补不回来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有他的好哥……老师,太傅大人可是个重头人物,由他来亲自教导 ,再好不过。
只不过三皇子殿下没想到,太傅大人是按着军营中的标准来对他的……
残忍,太残忍了。
三皇子殿下刚刚想表示自己的抗议,却被顾停玄只种话头,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大大的一个“任”字跌入眼帘。
“这是,任府的人。”
墨幸凑到窗边,想要看的更加仔细,但是被老师无情推开,没办法,只能继续滚回去看他的兵法布阵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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