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轻笑:“那是自然,当今皇上英明。”
男子道:“我瞧兄弟身体有些单薄,但说话很有学问,兄弟是读过书的吧,这乡试会学问的要加分,兄弟定然也能得个不错的成绩。”
“借兄弟吉言,兄弟定然也可取得个好成绩。”
杨晔回去的时候,同季崇说了遇见的趣事,季崇大笑了几声:“方才老夫还听小二说,武考这段日子各官道小道都太平的很,全然没有歹徒强盗出没,县试时官道上出了歹徒,结果东西未曾抢到,反倒是让一群武生给追着打跑了,此后一听武生出没,歹徒都安定的很。”
一路上听着武举的趣闻,路途倒是显得轻松很多,次日便抵达了省城。
武举施行方案发布以后,纪文帝便命各地修建了武举考场,杨晔在考前去考场检查了一番,武举考场和科举考场大为不同,没有单独的小隔间,只有偌大的场地,以及考试用的兵器。
杨晔对考试用具一番敲敲打打,都结实的很,第一届考生就是好,考场都是新的,不像他乡试的时候,屋子还漏水,窗户也是坏的,条件那叫一个惨淡。
昔时参考他便想,若有朝一日能作为监考走进考场就好了,时过境迁,往日期许实现,果真让他作为监考进了考场,只不过文考变成了武考。
七月八,武举乡试正式举行,大批武生陆陆续续进入考场,经过一轮轮考试,杨晔去看考生的时候,正在武艺表演。
“下一个武艺展示,张铁虎。”
杨晔置于高台之上,瞧着未着上衣浑身是腱子肉的刚猛汉子走到台中央,考官还未喊开始,率先一声呵斥用拳头砸碎了一块两寸厚的石头。
此番举动杨晔觉得是如此熟悉,他从高台上走下,近了一瞧,还真是昨日在驿馆里碰见的男子。
张铁虎也看见了他,牛鼓似的大眼因为惊讶而更大了,那句怎么是你呼之欲出,到底碍于威严的考场给憋了回去。
几个监考看多了眼花缭乱的箭法和刀法,一时间见到如此淳朴又地道的武艺表演,还真不知道如何评判,于是都下意识的看了杨晔一眼。
杨晔但笑不语,负着手回到了高台。
“老夫一路关注着这名考生,前面表现都还不错,可惜不怎么识字,看着也憨厚了些,不过力气是真大,稍做雕琢能成些气候。若是能走到会试,不管成绩如何,老夫倒是有意于栽培。”
杨晔没想到季崇也会看上张铁虎,眼光倒是与他不谋而合:“外公看得上这名考生是他的福气,万事只得看他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漂泊大雨的今天把更新都淋晚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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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武举十日后结束,省城录取了近三百名武生,杨晔看了录取名单,张铁虎的名字也在其中,虽然名次并未多出色,但能录取也就还有希望。
此次监考顺利,武举名单公布后,已经是七月底,前来监考科举的官员也到了省城,今年科举主考的是宋庭游和薛饮生,两人各带队伍监考不同的省城,此省正好事薛饮生监考。
薛饮生一到,一口一个岳父对季崇叫的十分亲热,鞍前马后全然无一个下派的京官气势。
季崇没给好脸色,当即拒了薛饮生的讨好:“老夫可没有你这般的女婿。”
“小婿知道岳父大人是为萧姨娘的事情而生气,皇上看中琳琅,封其作为和定公主与巴塔部联姻,若是琳琅作为一个庶出女儿被封公主,巴塔部恐怕会不依啊,小婿出于无奈,只得把萧姨娘扶正。”
“休要在老夫面前提那贱妇。”
薛饮生脸色一黑:“岳父可不顾小婿的颜面,也得顾及萧姨娘是公主的生母。”
杨晔从屋外经过,听到薛饮生的说辞,忍不住冷笑:“薛大人,据下官所知,您当初可是想把薛小姐从庶女扶为嫡女,好送进宫才扶正妾室的吧,这事实扭曲起来,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杨大人似乎对本官的家事很是清楚。”
一场交谈不欢而散,季崇处理好武举的后续事务之后便催促杨晔启程回京复命,队伍返行的时候,科举乡试已经三科考毕,考生已经出了考场。
杨晔和季崇轻车简装沿着河岸行走,不走主道和乌泱泱的考生挤道而行。
“此番新一轮科举,不知监考又要从中挑选多少备选人,以备他日高中进京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杨晔是纪文帝登基选用的第一个状元,不过两年之间就得升迁,还颇受皇帝重视,另外榜眼和探花混的也让人眼红,保不齐新一任殿试一甲也会在朝中如鱼得水,错过了第一批,又见了第一批的成效,自然是都把目光放在了第二批身上。
说起朝中这档子事,杨晔不禁就想念叨一句:“但愿宋庭游今年选对人,否则又多几个同他作对的,恐怕得气出个好歹来。”
“自先帝爷起,朝中那帮老狐狸便爱结党营私,说怪不怪了。”
季崇话音刚落,两人便听沿河里咚的一声闷响。
“快来人啊,有人跳河了!”
两人闻声而去,未赶到事发地又听一声落水。
河边这时候人不多,少有的几个都围去了河边,只见幽绿的河水中晕开一层层涟漪,季崇命手底下的人前去施救,却还未下河就瞧见后跳下去的人拖着落水之人爬了上来。
“张铁虎?”
杨晔看着浑身湿透了的强健男子。
“监考大人。”
张铁虎回应了一声,双方都有些惊讶,随后张铁虎把拖着的落水人放下,使劲拍了拍他的脸,施救的快,男子呛了两口水后又醒了过来。
杨晔见男子一身素色长衫,脸如白面,文文弱弱的模样俨然便是个读书人。
“你没事吧,好端端的如何要跳河?”
杨晔闻言询问:“你是自己跳河的?可是因为乡试失利?”
季崇冷嗤了一声:“文弱书生也就这点子脾性,失利了还能再来,何故于把性命也给丢了。”
那书生竟哭了起来,张铁虎安慰:“两位大人说的也不错,科举以后还有机会,若是把命丢了岂不是再没有机会了,再者父母兄弟得知你丧生,那该得多痛心。”
书生呜咽道:“大人有所不知,小生这已是第三次参与乡试,此次考试信心满满而来,谁料在租住的宅子里,竟听闻同在宅子的富家少爷说知道此次乡试考题,乡试有失公正啊!”
“大胆,科举历来公平公正,休得胡言!把这因科举失利妄言的书生抓起来,今日之事谁人也不得置喙,否则抓进打牢里。”
杨晔忽然厉声呵斥,围观的百姓吓得一个哆嗦,士兵把百姓驱散:“散了,都散了。”
“冤枉啊大人!”
连同着张铁虎,两人被带走。
杨晔未把人带回官府,而是私寻了个地询问书生:“此事兹事体大,你且把事情仔细道来。”
书生从地府门前走了一遭,一时间倒是不想寻死,脑子清明了,可没想到又被官府的人抓住,心下胆怯不已,本以为要被定罪,今下又见杨晔再度问及科举之事,急忙跪地将所知之事回禀。
原书生是小县中的考生,家里做了点小买卖供书生读书,科举花费本就大,多次未曾中举更是艰难,虽然家里是难了一些,可举家支持书生,倒是也不觉得那么苦,书生持之以恒的考试,几次备考,经验也丰富了许多,今年原是信心高昂参考,父母也多给了些盘缠,托人在省城租住了一处舒适些的宅子。
宅□□同租住了五人,有三个是家境富足的少爷,几人住的还算和谐,其中一名少爷便同其余几个考生透露知晓此次的考题,免费像几人透露了一道诗赋题,称若愿意花上二十两银子,还愿卖出两道考题,也就是一道考题十两银子。
书生坚决不信考题会泄露,而另外两位少爷想都未曾想便买了考题,另一个和自己境况差不多的考生竟也借了钱买了两道题。
如此也就罢了,四人竟然联合起来嘲笑书生穷清高,书生的心气本也高,如此受到侮辱心境自然也不会多好,然让书生真正万念俱灰的是坐进考场里,还真瞧见了一模一样的诗赋题,这才得知那少爷所说是真,考试结束后,几人寻到他,皆是满面春风,嘲笑其错失良机。
书生既觉受辱,又觉原本公平的科考失了公正,贫苦出身的考生全然无望,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
“乡试的考题是翰林院出的题,能泄露出去也必然和那些老东西脱不了干系,他们可是当皇上开创了武举就不会管科举了!”季崇怒声道:“老夫定然要把此事回禀于皇上,切不可让那些东西费钱就能买功名!”
杨晔心情倒是平和些,历朝历代都会有这种情况,只要是考试,就会有涉及作弊的行为,他参与科考的时候虽然未曾有听说有卖考题的事,但也有曾听说过别的作弊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