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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夜雪 完结+番外 (芳菲袭予)


  自进门便教黄狗戏耍,此刻竟还怂恿喜福一道欺凌自己,荀渺想来便怒火中烧,折了根树枝要追。
  “罢了!你追不上它的。”郭偕出门见此一景,自制止:“今夜便随它去,明日再言罢。”转向邵景珩拱拱手:“今夜天色已晚,可否容这畜生在此搅扰一夜,明日我来将之领回?”
  邵景珩自无不可,且笑:“何须与你添烦,我明日教人将之送回府上便是。”
  郭偕正要言谢,却被身侧带怒意的声音挡回:“不必劳烦,今夜我必将这畜生抓回!你且待候片刻,我去去就来。”言未落人已去,徒留破碎的语声在萧瑟的夜风里回荡:“……与人争……君子忿而不怒……畜生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狗吠狺狺,乌啼数声。
  邵景珩自怔呆中回神,转眸扫了眼一边拢袖直立之人:“他怎了?”
  摸着鼻子一耸肩,郭偕不惊不怪:“瓜子吃多了,烧心罢。”
  “哦——”闻者点头似有所悟,缓出四字:“躁而生怒!”浅一沉吟:“天干物燥,无论饮食还是心之欲念,皆还当有所节制为好。”
  “是啊!”郭偕赞同。
  静默片刻。
  “郭将军近时领旨突袭归云谷,剿灭贼匪数千人,”那人再开口,已是话锋转过,“如此看,将军乃是深得官家信任与赏识,迁升指日可待啊!”
  “殿帅谬赞了。”说到此事,郭偕倒显谦逊,“想来今上以为区区几千蟊贼,并无须兴师动众,才将此任交付在下,彼时我众敌寡,且蟊贼中尚有大半是新募之兵,郭某侥幸未负圣望,实不敢求赏。”
  “将军过谦。”那人笑笑,未多置评。
  郭偕翘首观望一阵,待候之人依旧不见踪影。稍踌躇,缓出言:“殿帅可知嘉王近时遇事不遂,颇是颓废?”
  那人颔首:“有所耳闻。”看了眼出言者:“郭将军为何提此?”
  悻悻一叹,郭偕露难色:“实则在下是欲请殿帅得闲前往探一探嘉王。郭某这些时日受旨在侧开导劝解于之,无奈成效甚微,想阁下自小伴在嘉王身侧,你之言,他当是能听进。”
  略一沉吟,邵景珩勘破玄机般一笑:“郭将军此意,是欲全身而退,却将这徒劳无益之事甩手与在下?”
  郭偕苦笑,并未否认:“殿帅心如明镜,在下不敢欺瞒,便不说我一介外臣与嘉王长相往来不合宗规,但周奇一案至今未破,内外流言多指向我二人合谋,就此形势下,我再与嘉王往来无忌,岂非与人徒添口实?”
  缄默间踱下台阶,邵景珩目光放远,轻叹一气:“世间恼人之事诸多,终还须自行看开,否则旁人再多劝慰亦是徒劳。嘉王若果真谙佛理,便当能看透,否则,任何人亦爱莫能助——”回眸:“将军若为难,不妨直言向上请辞求退,想来上不至为难你。”
  眉心轻缩,郭偕未及答言,便闻脚步声自转角处传来。
  须臾,一人出现在檐下的灯光里。
  郭偕一眼望去瞠目:来人衣上几处长裂口,斑斑污迹在昏黄的灯光下都清晰可见,两三根残枝穿插在发中,挑落乱发垂落额前半遮住眼。
  “怎了?”跨前一步惊问:“被咬了?”然细瞧他身上并无血迹,才知无大碍。
  来者脚未停步,眼神木然:“这畜生逃进花木丛中,天黑我寻不到,明日再来!”经过邵景珩身侧浅做一揖,便旁若无人向外而去。
  郭偕这才露了几丝赧色,向主人拱手作别。
  邵景珩一路将他二人送出,至门前又谓郭偕:“今日邵某欠郭将军这一人情,今后必为图报,将军若有需邵某出力之处,但无碍公理道义,自可直言,邵某必当尽力践诺!”
  郭偕大方领受。
  目送他二人的车消失在夜色中,邵景珩回踱进大门,便见一小婢近前福身:“顾娘子欲见郎君,道有急情禀告。”
  邵景珩有些意外:“不是令她先行歇息么?有事明日再言。”
  小婢回:“大夫方才来瞧过说娘子无大碍,只是受惊不安,当下也是安歇不下,遂不如令她将心事倾诉尽,反得安生。”
  邵景珩一忖也是,便令小婢先行,自唤来近身小厮吩咐两句,即往顾怜幽居处行去。
  一进门,便有股淡淡的香烟味入鼻:素衣女子跪拜在案上的佛龛前,看状虔诚。心知她是为虎口脱身而叩谢神佛庇佑之恩,邵景珩自体谅,当下静立待候。
  片刻,女子礼毕起身。转身瞧见来人却未言语,只轻福了福身,便由小婢搀着到桌前,小心打开一木匣,退后两步再伏地叩拜,半晌礼毕,却是歪斜着难以站起,邵景珩忙将之扶起坐下,小婢端来汤药令她服了,才见缓和。
  女子露愧:“小妹历大难而得生,急于叩谢天意庇佑与父母亡灵维护之恩,因此怠慢兄长,还望见谅。”
  邵景珩宽慰之两句,目光扫过木匣,看去纳闷:“此中是……”
  女子小心取出匣中物,却是一对青玉耳坠与一只供幼童玩耍的玉兔。
  “这……”邵景珩目光一动,盯着其中一物若有所思。
  “这玉坠是家母唯一的遗物,”女子目光爱怜般抚过耳坠,又小心拿起玉兔,“此物则是当年先父自西北归家探亲时,带回于我的,道是军中一好友所赠,与我做生辰礼,我彼时格外欢喜。后家中变故,我侥幸得以存留此二物,即便后历辗转也一直贴身珍藏,但此二物在,便似大人仍在身侧!如今每逢年节或父母生辰忌日,皆拿出祭拜,已成习惯。”
  “这般……”邵景珩接过玉兔,尘封往事浮上心头:彼时西北尚未开战,他新入军中结识顾朝山。那年新春,二人一处饮酒,顾朝山道是第二日便要归家探亲,二人饮罢酒便上街寻买礼品,听他家中有一六岁小女,邵景珩见玉器铺中一只小玉兔精巧可爱,便买下相赠,顾朝山自是欣喜,道来日定携女前来拜见,孰知此言终未兑现——那一回,乃是顾朝山最后一趟南归,也是最后一回团聚家人……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小心将玉兔放回,邵景珩冲女子温悦一哂:“既是父母遗物,你定要好生保存。”
  见她点头:“小妹一贯如是!”
  “此便好。”邵景珩言间伴她身侧坐下,看之心绪显已平复,便言归正传:“你此刻欲见我,是要一叙遭劫之事么?”
  点点头,女子眸光闪烁,看去仍旧心惊。定神片刻,才缓缓道来。
  “那日听闻彩锦轩新进一批彩线,方巧刺绣用的线已剩下不多,虽天已傍晚,然五月晴热,也是日落时分晚风吹凉才得舒爽些,遂带了小婢菊香外出买线。走到府桥街头,菊香不知怎的撞上一银发老媪,其人坐地不起,我命菊香唤车马送之去医馆,老妇却道不必,称只是老迈腿脚不便,这一摔更是难为迈步,遂求我送她归家。我自无不从,当下与菊香左右搀了她行去。走了片刻钟,拐进一条小巷,老妇便说到了,引我二人入室小坐,我不过小啜一口茶水,须臾便人事不知,醒来已在一处暗室,彼时以为老妇是人牙子,既是历过,倒也不甚惊惶,只是不见菊香而略忧心。”言至此一顿,眸中闪露忧色,“说来我至下还未见到菊香,她可还好?”
  邵景珩颔首:“菊香未尝饮茶,教歹人打晕后留在那院中,当晚已被寻回,现下正养伤。”
  女子眉心舒松开,继自言下:“我在那暗室被关了许久,猜知或是天明时分,有人送来早膳,我一见便认出此竟是那常来府中的老花匠!”
  “花匠?”邵景珩面色冷下:“果真是他!”
  女子惊讶:“听兄长言下,是早已疑心其人?”
  邵景珩蹙蹙眉:“此已非紧要,但说他为何要劫持你?”
  女子敛眉:“他只问我大哥平日里与何人往来,近时去过何处,又问大哥可曾见过胡人,是否与我提过西北军事,还说到什么归云谷,我全然不知所云,自答不知,他却以为我刻意隐瞒,扭头走了,之后再未现身,也无水食送进,我以为此回凶多吉少。后不知过去多久,来两壮汉将我蒙眼塞嘴带出送上一辆马车。彼时当已入夜,行了一段路又下来上船,眼上与口中的布这才教取下,我见面前坐一面白无须之人,当下又将花匠前时所提之问复问一遍,我依旧道不知,那人便也不多言,令左右将我带到舱外,我心知他欲行凶,想来与其任人作践,不如自行了断还爽脆些,遂趁机奔到船舷跳下,几多挣扎后侥幸攀住一块浮木,好在黑月暗星,他等远远并瞧不见我,我也不敢呼救,只得随波逐流。后教水冲上岸,我已力竭,便在那处昏沉过去,直至被人救起。”
  一番话言罢,女子看去疲色愈甚。邵景珩未再多问,只好生宽慰其人一番,便自离去。
  时已四更,自顾怜幽居处出来,邵景珩未急回屋歇息,而是往前回到堂中,彼处有一黑衣人正待候。
  将顾怜幽所述粗略道了遍,邵景珩问:“我令你追查那花匠身份,现下可有进展?”
  黑衣人惶恐:“顾娘子失踪当日小的便命人遍搜城中,却未发现花匠人影,也不知其居何处,当下仍在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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