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夜雪>作者:芳菲袭予
文案
纵观大熙朝,皇帝是草包,忠贤是愤青,武将是脑残,文韬武略的想谋反。
穆昀祈:“邵卿,你一天到晚满脑子谋反逼宫的,不累么?”
某人嘴角轻勾:“回陛下,习惯了就好。”
郭偕:“看看,我就说邵景珩野心昭彰,理应当诛!”
荀渺:“阿偕说得都对。”
本文双CP,如怕站错,请预习下文小剧场。
荀渺:“朝堂险恶,等我把外债还清,再攒够娶妻生子的钱,就辞官回乡卖红薯。”
郭偕:“你说什么?”
荀渺:“我……”
第二日。
穆昀祈:“荀卿,你走路为何这般怪?”
荀渺扶腰站直:“回陛下,臣昨夜不留意被狗咬了……看陛下脸色,也未歇好?”
穆昀祈低头玩着手指:“朕昨夜被……也被狗咬了……”
题外话:作者奇葩,风格自成。原装古耽,前期搞搞笑,中期谋谋反,后期打打怪,恋爱总在谈。两斤咖啡拌大蒜,一本正经吃得香。坑品保证,愿者自入,接受拍砖。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见文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没有野心的权臣不是好奸佞
立意:自己体会
第一章
一缕晨光由窗隙射入,照在冷却的炭盆上。
四处透风的屋内闪出一条人影,紧走上前关紧窗牖——春寒料峭,哪怕只是一丝晨风,拂过周身也令人难忍战栗,尤其是,宿醉乍醒,一丝|未挂时。
重重一叹,郭偕坐回墙角抚着作痛的额角,不多时,忽听窗外一阵轻微的踢踏声,有人?一跃而起推窗四顾,可惜与方才一样,目可及处空空荡荡,连条鬼影都不见,莫说人了。然而天色,却是越来越亮。
炭早已燃尽,屋中越来越冷,周边却无一户人家,借件蔽体之衣也成奢望。要回去,须出门沿屋后河堤走上百来丈,过桥不远便到朱雀门。这一路,受尽风寒霜冻不说,朱雀门乃人来人往之闹市,这光天化日,如何能赤身前往?
迎面风来,吹得郭偕愈发绝望,哆嗦着闭户转身,目光落在那个清冷的炭盆上,略一思索,又看向墙角的两捆稻草,顿时眼前一亮。一番拾掇后,拎着炭盆出了门。
时辰尚早,加之地处偏僻,一路沿河堤走,直至上桥,未见人迹。过桥之后,前路开阔,自便有了行人,好在皆着急赶路,无暇留意道边草木丛中那个一闪而过如鬼魅的身影。
一路躲躲闪闪,终是趁人不备钻进一辆运柴火的牛车中,在吱嘎声中行了颇长一段路,待到车停稳,人声暂去,才由柴火堆中爬出,发觉身处一处小巷。
牛车正对一户人家后门,此刻门半开,乍一眼竟见几条舞动身影,惊得郭偕急忙缩头,紧贴墙根不敢出气。然而半晌过去,却不闻门内动静,再回想那影子,似乎轻飘了些。探头再瞧,果不其然——是晾在杆上的几件衣物而已。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步进到院中直奔衣绳而去。衣裳沾手仍湿,然也顾不得那许多,扯下条长裤便往腿上套,仓促间听身后一声轻呼,回头眼前一抹红绿闪过,但知是个人影,郭偕一惊,惶急欲走,熟料迈步竟就直直栽倒——该死,两腿套一个裤管了!
布匹的碎裂声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狗吠声,随即闻一男声怒叱:“蟊贼,光天化日竟敢入院偷盗!”
郭偕脑中嗡嗡作响,一颗心似要自喉中跳出。用力蹬掉挂在腿上的碎布,跃起逃走。
在小巷中胡乱穿梭,不知多时,狗声终远。停下喘口气,耳中充溢喧哗声,看看前方的拐角,想出去就是闹市了,一时蹙眉。
前去有人,后退有狗,怎好?
片晌踌躇,身后狗声复起,伴着隐约的人声。郭偕一咬牙,低头理好腰间的草裙,再将炭盆顶上头遮住脸面,快步拐过墙角……
方过卯正,初起的朝暾尚不足以驱散绕城弥动的那层薄薄青雾。朱雀门外已是车马络绎,人流如织。
城门口吴家肉饼店灶间,吴老汉暂停手中活计,吹灭案头烛火后,推开临街窗牖,没想下一刻便听“咚”一声,老汉一惊,忙探头查看,这一瞧却将他吓出一身冷汗:窗下竟坐一人,且还——一丝|未挂!
自是郭偕。
头晕眼花,郭偕一时回不过神:原是小心贴着沿街房屋的墙根前行,好在路熟,只看脚下,也还无碍。谁料这老汉忽而开窗,教他一头撞上,顿时人仰盆翻。
老汉忧心他伤着,问了句。听到人声,郭偕一震,如梦初醒般抓过炭盆复顶上头,起身疾走,留下窗内的老汉独自愣怔。
受这一惊,郭偕慌不择路,加上方才动静,沿途引来诸多目光,一时嗤笑谩骂声不断,甚有几个无聊闲汉持棒追打来,令满街哗然。
好在郭偕心智未失,至死不丢头顶的炭盆——人活脸树活皮,脖子以下失则失矣,但凡今日守住这张面皮,便来日可期!
也算他运数未尽,加之身手不凡,一路健步如飞,不出两条街便将一干泼皮远远甩下。再三拐两绕,迅速消失在曲折幽深的孤巷中,不见踪影。
小半时辰后。
京城巨贾郭家后院,贴墙几棵桃树花开正夭。风拂花叶的沙沙声伴着远近高低数声鹊鸣,给这满园春色更添一重生机。然而这宁和之象,却被树下传出的一声惊呼打破——一团粉球倏由花丛间滚出,细一看,竟还有手有脚——是个人!
“救命……捉贼啊!”粉球——哦不,一身桃红衣裳之人呼叫逃窜,孰料不出两步便绊倒在地,惊慌下将那个滚到手边的炭盆向身后动静来处扔去,一声闷响后,万籁归寂。粉球正欲爬起,孰料喉头倏一紧——竟教人捂住口鼻,往树荫深处拖去。
“你……你欲何为啊?”双手蒙眼蹲在树下抖作一团之人此刻看去愈发似个球了,“光天化日,竟赤|身翻墙入院意欲采花,王法何在——”话音未落,屁股便狠狠挨了一脚,一个趔趄险扑地。
“采花?!”头顶爆出一声怒喝,“这家中除了你娘和她房里那两朵花甲老豆花,其他,连只猫都是公的罢?”
“你……你怎知……?”粉球一怔,继而失色:“你……你这狂徒,竟连我娘的主意都打!”一时情急忘了处境,放手睁眼,却不想见得两条光秃秃的毛腿!心一惊肉一跳,抖如筛糠,却还嘴硬:“无论如何,赤|身露|体翻墙入院,却说无意劫色,孰人能信?虽说我娘善妒,家中除了她与两个花甲老婢再无女子,但万一……万一你对我起意呢?告诉你,我……我的主意你也打不得,我……我乃当朝驸马!”
便闻头顶啐了口:“你也还知你是驸马?”又一脚上去,或是力道大了,只见粉球一头栽进花丛,啃得满嘴泥。“打你主意,我还嫌不够晦气?!不过提到此,莫说我未提醒你,”头顶声音更添怒气,“自今日起,但凡再让我见你顶着这张脸浓妆艳抹扮得似朵浪花妖葩般招摇过市,便休怪我打断你腿!”
粉球抽搐了下,终意识到什么,吐出嘴里的草屑回头,看清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缩脖子:“大……大哥!是你……你怎……”
“吃饱了土总算清醒了?”郭偕报臂冷哼,刀锋般的目光投向那个一见便令自己无端恼起的亲弟郭俭:“脱衣服!”
粉球一震,双手抱胸一脸惊恐:“这……为甚?”
一阵风来,郭偕一个战栗,懒得解释,几步上前拎起地上人,在刺耳的哀嚎声中,旁若无人扒衣裳……
片刻后。
繁花夹道的园中小径,两人并排而行,只是模样皆古怪:一人青衫白裤,赤足而走,似方下睡榻;一人虽乍看袍服完好,却垂首弯腰(依旧似个拉长的球),战战兢兢,两手紧扣衣领,但凡步子大些,便可见粉袍绿裳下露出的两条光溜的腿……
两人出了后院,郭俭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大哥,你先回房歇着,我也须上铺子去了,就……就不奉陪了。”
做兄长的“嗯”了声,不忘叮嘱:“今日之事,切忌外传!”
郭俭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连爹娘也不告诉!”言罢即走,几步出去又回头,怯生生:“对了,你一早未现身,爹娘以为你昨夜赴宴聚友,醉卧他处了,现已吩咐下人去寻……”
郭偕背身,一张面皮由白转红:“你去告知一声,说我昨夜醉酒在友人处歇了,此刻已回来,只是染了风寒,要告假两日!”稍顿,听身后无动静,只得放缓语气:“你莫多想,我不过归途遇上两个贼人,打斗中扯坏了衣裳而已。”听嗓音几分嘶哑,倒似果真病了。
“啊?”郭俭失声:“然你可是禁军指挥使(1)啊!什么样的贼人能教大哥你如此……”使劲吞口唾沫,才将“狼狈”二字咽下。
做兄长的一拂袖,音色复厉:“不是说了宿醉么?”
听音一颤,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郭俭赶紧识趣逃命。
脚步声远去,廊下人抚着作痛的太阳穴,一拳挥向廊柱。
酒状人胆,一念之失,终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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