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门外传来荣乐的声音“公子瑞王殿下来了,在会客亭等您呢。”
“怕也是为着康王回京的事情而来。”闾阎望着白澜石道。
今日天气极好,微风拂面卷加着百花香气,池里的游鱼也比往日活泼了些许,齐桓身着玄色袍子端坐在蒲垫上,望着远处出神,见着白澜石便笑盈盈道:“等了哥哥良久。”
拢袖而坐,“殿下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看什么,只是想起之前跟在哥哥后头的事罢了。”齐桓沏了杯茶放在了白澜石面前。
“瑞王殿下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康王回京之事?”白澜石自齐桓叫他哥哥起便将人看作是自己的亲弟弟般,对他说话做事从不拐弯抹角。
齐桓微蹙眉不开心道:“我在哥哥面前,哥哥怎可想着齐靖。”见着白澜石垂眸不语,齐桓心下一慌赶忙道:“今日父皇同母后谈起哥哥了,父皇的意思是想趁着寿辰见见哥哥,哥哥怎想。”
“陛下早以想见我了,只是找不着由头罢了。”白澜石抬眸便见远处的书言,书言见着白澜石拔腿就跑,齐桓还未张口便听见白澜石呼道:“站住。”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传到书言的耳朵里去,“过来。”书言极其不愿意的蹭了过去,靠近了才发现人走路一瘸一拐的,见着白澜石噗通跪了下去。
“没见着瑞王殿下。”白澜石冷声道。
书言赶忙跪着将礼行了,白澜石见着面前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破了,便基本知晓今日他为何没来上课,沉声道:“怎么回事?”
书言低着头不敢看白澜石,咬着嘴巴不说话,白澜石则伸手捏住书言下颌,逼迫着人与其对视,这双眼睛如深海般带着汹涌的戾气,书言被吓得脸色刷白不敢说话,这恐惧是从内心深处溢出来的。
齐桓感到气氛的不对劲,赶忙将白澜石捏着书言的手抓过来,揉着人手腕道:“想必这就是哥哥同我说的书言吧。”
白澜石闻声回过神来便见着书言面若白纸,吓得肩膀都哆嗦着才察觉失态,闭上眼睛缓了会才道:“身上伤还疼不疼了。”睁眼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
书言知晓先生是疼他才会发脾气,现下听见先生的关心眼泪绷不住了,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扑向先生怀里嚎啕大哭。
白澜石则摸着他帮人顺气直到怀里人哭声渐渐平息,掸去少年身上的泥土又用茶水沾湿了手帕将人脸擦干净才问道:“现在可以告诉先生为何一身伤了?”
今年冬天还是小乞丐的书言漂泊到了京城,却腹中饥饿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虎子看见便将人拖了回去,给了他一口吃的。书言进了长青宅记得他们的好,便送了些银子过去,想让虎子找个落脚地方安生去找工,没想到虎子竟不贪足每隔几日便会找书言敲诈上几笔,几次的忍让换来了他们的猖獗。
不仅虎子来了,也带来了其他认识书言的乞丐,个个攀着关系抱紧书言这条大腿,书言感觉到了不对劲便不在与他们往来,没想到虎子带人天天蹲守在长青宅门口,见着马车便跟着,终于在醉香楼将人堵着了。
自那次经过闾阎的敲打之后虎子安分了不少,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耐不住便又来找书言要挟,书言嘴上说着给他钱,将人约在了城外小庙里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谁想着从旁冒出了好几个乞丐将书言按在地上,虎子吐了口血恶狠狠的举着拳头对着书言身上招呼去。
直到有路过的行人出来制止,虎子才堪堪收手,扬长而去。
白澜石看着这个将文章写的冷酷无情却在处事上如同幼儿般的孩子,颇为无奈的叹息,“去找闾阎将伤口处理了,让他帮你出这口气。”
书言抽吸着鼻子撅着嘴道:“他才不会管我呢?他从来便看不起我!”
白澜石好脾气道:“闾阎若瞧不起你,他发现你文章后怎会来求我,让人收下你,你用的墨可是与陛下同样的玄乌,闾阎特地为你写字搜寻的,帮你去恐吓那些乞丐,我与闾阎相识已久,从不知他对看不起的人是这样般好的。”
书言呆愣在原地,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羞愧难当。
“闾阎疼你是真的,那张嘴损人也是真的,他搁外头混久了,人话鬼话掺着讲,怕是不知道如何和你沟通便才用了这种讨人厌的方法。”白澜石拍了拍书言的肩膀,以示安抚。
书言赶忙向白澜石与瑞王行礼告退,噔噔噔的跑去闾阎的院子里,闾阎正抱着算盘珠子扣着账本,见着一瘸一拐朝自己扑来的书言吓的一哆嗦。
书言抱着闾阎的腰道:“我再也不和你置气了。”
闾阎一个激灵,“公子跟你讲了什么?”
书言摇头 ,见着闾阎一连嫌弃的道:“身上脏死了,我这衣服还没穿多久呢!”嘴上说着还是抬手拍了拍少年头顶。
摸着有湿湿的东西道:“你洗头了啊!”
书言一愣随即想了想笑道:“应该是虎子在我头上吐的口水。”
闾阎:“......”
“来人拿刀来! ! !这手咱不要了! ! !”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我妈与我躺床上聊天。
妈:如果有人在你书下面骂你,你怎么办?
我:(不知所措)
妈:(语重心长)骂你就受着,夸你就谦虚,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妈,你说的很对,但我怀疑没人看我写的书(托腮并伴着凝重脸。)
☆、五回
齐桓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笑道:“哥哥对书言真好。”
“我对你便不好吗?”白澜石整理着衣袖道。
齐桓打趣道:“我可记得当年我哭的时候,哥哥可是将我脸按在池子里止哭的,我当时呛了好几口水,可没像今天这样拍着背哄着说话。”
白澜石想起当年的事不禁笑道:“你还好意思说。”
当年白澜石跟着卞玉京入还是王爷的陛下府里做客,佟毓婉还是侧王妃只能跟在王妃后头,齐桓那时才七岁,躲在佟毓婉身后偷偷盯着白澜石。
十五岁的白澜石意气风发、桀骜不驯,风吹衣角飘摇举,背着把长剑如同天神下凡。见着白澜石望向自己,齐桓笑的眼睛都没了,扑上去抱着人家腿喊神仙哥哥,怎么也不撒手。白澜石在府中几乎整日都被齐桓缠着,就连晚上也要蹬着两条腿朝人身边爬。
仙气少年收到了隔壁姑娘的香囊,齐桓见着了当人姑娘面将香囊点了,烧成了一摊灰,惹得姑娘泪眼婆娑。
白澜石让齐桓道歉,可小小孩子也是在王府里被惯着长大的,梗这脖子就不开口,白澜石朝着齐桓屁股踹了一脚,力度不大齐桓却号啕大哭,白澜石便坐在一旁看着齐桓哭,没想到齐桓哭的停都停不下来,脑袋被吵的生疼。
便把人拎到池边,伸手按着人后脑勺,将人脸槌进池子里,总算安静了,见着不冒泡了才松开手。上来喘息了几口气的齐桓又放声大哭,反复几次之后,白澜石让他哭,他也不哭了,只是当晚的晚膳便没有用,靠着池子里的水喝了个水饱。
“你可知书言的身份?”白澜石揉搓着袖口。
齐桓微笑“想必哥哥已经查到了。”
“书言乃是江南李家的小公子。”
闻言挑眉,“李家不是因勾通外敌欲意谋反被株连九族了吗?这孩子命可正大。”
齐桓看着白澜石放在桌子上的手帕道:“哥哥能将这帕子给我吗?”又伸手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了白澜石,笑嘻嘻道:“我拿这个跟哥哥换好不好。”
齐桓直到在白澜石那用完晚膳才离去,路上路过铁匠铺时下了马车,里头的人赶忙头抵地的跪下,不敢抬眼。齐桓用两只手指夹着手帕扔进了熔铁炉子里,很快手帕便被火舌吞噬,红色的火光恍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齐桓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后若无其事的拍拍手上了马车。
皇帝寿辰之时,便是康王入京之日。齐靖带着一众铁骑在皇城门口卸甲入城。李靖在两年前被派去平边界匈奴,积累下不少的军功,皇帝对于这个儿子十分宠爱。
果真在寿宴前一日白澜石便受到了传话,请明日到大明宫贺寿。
闾阎道:“公子可想好送什么寿礼。”
“皇子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送便是了,我身为一介草民也理应拿不出手什么。”白澜石道。
寿辰当夜齐桓本想着去接白澜石一同入宫,可被白澜石以不可在人前暴露为由给拒绝了。
大殿以金色与黑色为基调,殿中两边各六根两人环抱粗的柱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巍峨气派,尽显天家威严。
皇帝与皇后坐在大殿最高处,顺着皇帝一侧下来是皇子,顺着皇后一侧的便是公主。齐靖身为大皇子坐在皇帝之下,下面依次是二皇子瑞王齐桓,三皇子衡王齐景睿。
大齐还未出嫁的公主便只剩皇后之女齐萧雅,年方十五。白澜石被安排坐在齐萧雅之下,这已经是陛下给予客卿最大的礼遇。
白澜石穿着黛绿色袍子衬的人仙气飘飘,高束起的头发突显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双目垂下安静的坐着,前来贺寿的人见着白澜石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生怕人下一刻便羽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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