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惊讶,眼中喜欢更甚了,连抓了好几把饴糖包在纸袋里塞给了书言,笑着送走了他们。
马车朝着京中口碑最好的酒楼驶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马车里抱着饴糖的书言问。
“什么?”闾阎闻言抬头。
书言不耐烦道:“就是你和掌柜夸我的。”
闾阎嘲讽笑道:“这你也信,你那字顶多也就能看而已,语不惊人死不休,教书先生哪个不是被你气走的,外人面前夸你就别往心里去。”
书言攥着纸袋不在说话,闾阎知晓伤着孩子自尊心了却也没管。马车在一个五层的房子面前停下,飘来一阵阵食香,勾的人生津,门口牌匾两旁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牌匾上镌刻着醉香楼,好不气派。
下了马车突然几个和书言一般大的小乞丐从角落窜了出来,黑黢黢的,纷纷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书言道:“狗剩怎的攀上高枝就给兄弟们都忘了。”看着书言一旁男子的穿戴,心下便知其人非富即贵,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书言见着这些人脸瞬的白了,揉搓着衣角,紧绷着唇,含着恨意看着几个乞丐。一旁闾阎见着了揽住书言肩膀,感觉到人紧绷的厉害,笑着对刚刚带头说话的乞丐道:“你们认识?”
那人笑嘻嘻道:“认识认识,爷你可不知道这小子当年差点冻死在路边,还是我将人拖回来给了口吃的才活下来的。”得意之色尽显在一张黝黑的脸上。
“哦?看来我要多谢你们照顾书言了。”闾阎揽着面色黑沉的书言领着乞丐进了醉香楼,一旁食客无不以鄙夷的眼光扫视了过来,不少人暗暗与身旁游人唾弃,店小二想赶人却见闾阎抛出沉甸甸的钱袋,顿时喜笑颜开,麻溜的将人领进包厢内,上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还启了一坛陈年佳酿。
乞丐们哪见过这个啊顿时撒开了的吃,一口肉一口酒,好不快活。
闾阎在一旁喝着茶,见着书言未动碗筷便小声在耳边问道:“可是不合胃口。”书言瞪着他未说话,闾阎也笑笑继续靠着窗子发呆,神情淡漠。
见着几个人酒足饭饱后还将剩的东西往口袋里塞,不禁笑出了声:“待会让人打包了便是,有的是袋子用不着你们的口袋。”
几个乞丐讪讪一笑,刚刚带头说话的乞丐名叫虎子,虎子用抓完烧鸡油腻腻的手按在书言肩膀上,后者厌恶的皱眉,虎子看了眼靠着窗的闾阎,才堪堪压下怒火,“狗剩今个你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我这个乞丐恩人呐,一帮兄弟可都指望着你了。”
闾阎闻言挑眉,哂笑道:“狗剩听见没,滴水之恩相当涌泉相报。”
虎子见着贵人向着自己,越发的有底气,腰背挺直了许多,“狗剩我见你衣着不凡,肯定也有些自己的积蓄,拿些报报恩。”
书言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拍着桌子吼道:“有完没完,我给你们的还少!”说完下意识的看向闾阎,四目相对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闭着嘴只剩胸膛来回起伏显示着主人现如今的愤怒。
虎子被这么一吼火也上来了,更何况还当着自己小弟和贵人的面,揪着书言的衣领扬拳朝着脸上呼去,书言紧紧咬着后槽牙盯着虎子的脸,拳头没落下来,被闾阎用扇子打了麻筋的胡子整个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今日请各位吃了一顿好的花了不少银钱,就当是书言正式还了恩情,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如果想再骚扰书言,要么将这顿饭银子还于我,要么就将吃的吐出来。”最后一句声音极冷,闾阎嫌弃的将扇子扔在了桌子上连看都不看一眼,提溜着书言的后衣领将人扔进了马车。
见着书言还是一脸的阴沉,闾阎笑道:“狗剩不是有名字么,这得不告诉我们。”书言沉着脸一路没理闾阎,直到宅子门口才用小的不能在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要不是看见人嘴动了,闾阎还以为是幻听了呢。
人都拉下脸道谢了,闾阎也不好再捉弄,本想着如老父亲一般教育一顿这傻孩子,还未开口便见人拽过饴糖袋子冲出了马车。
闾阎路过院子见着红姨道:“红姨书言这还没吃饭,得麻烦您待会随便弄些给他。”红姨怪嗔道:“怎么没带人出去吃顿好的。”
“红姨你可体谅体谅我吧!”闾阎天大的冤枉,“我钱都给这小子买衣裳花完了,我明个都不知道吃什么!”
“动不动就将物件扔了,多少钱也止不住你这样造的。”又缓和道:“姨不给你钱但没饭吃就来姨这,姨这不多你这一张口。”
“红姨这可是您说的,我明个就去您那蹭饭,直到下个月工钱发来。”闾阎搂着红姨将人送回了住的院里,才绕弯去了主宅。
见着屋里人的脸愣了一下,白澜石脸上还残留着笑意,介绍道:“这位是瑞王殿下,这是我府中管事的,名唤闾阎。”
“闾阎参见瑞王殿下。”闾阎规矩作揖。齐桓却带着笑意上下扫视了一眼,笑对白澜石道:“本王瞧着眼熟。”
闾阎愣了一下,笑嘻嘻道:“小人从小大众脸,走路上能碰见几个上来叫我弟弟哥哥的,有次有个女人将我当成了负心汉,提着棍子追了小人好几条街,给小人吓的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齐桓朗笑,手点了点闾阎道:“哥哥身边净是些有趣的人。”
听闻齐桓对公子的称呼,闾阎有些惊讶的看了白澜石一眼,随即又快速将头低下,掩盖了情绪。
☆、四回
白澜石看了眼已暗沉下的天色,对着齐桓道:“瑞王可要在这用晚膳。”齐桓眼睛微弯,亮晶晶的笑道:“都听哥哥的。”
晚膳也就是些小清炒与粥,用膳前荣乐端来了药,见着那玉碗白澜石便太阳穴突突直跳,对着荣乐道:“我与瑞王有要事相谈,药放这我一会喝。”荣乐不疑有他,便将药放下顺带着将门掩上了。
白澜石面色淡淡的等荣乐走远,骤然起身将玉碗里的药液一滴不剩的倾倒至一旁的盆景里,一碗融合了许多名贵药材的汤药便都喂给了一株植物。一旁目睹一切的齐桓笑道:“哥哥不喜欢喝药?”
白澜石将玉碗放置在远远的书桌上,才道:“喝了怎么些年也不见着有什么用。”啧了声又道:“太苦了。”说着像是尝到般皱起了眉头。
“哥哥可是经常这么做?”齐桓见着白澜石如此熟练,笑着问道。
白澜石摇头:“每每都是荣乐盯着我喝下去的。”
齐桓笑道:“本王见着哥哥如此熟练,还以为经常如此般孩子性。”
“只是每喝一次便在心中谋划一次,做起来便熟练了些。”白澜石叹气,对着喝药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的抗拒。
送走了齐桓,白澜石今个也感到乏了,却因为终于如愿以偿的做了许多年都在谋划的事,心中带着些许愉快进了屋子,直到看见站在里头双目含怒的荣乐以及手上重新煎的一碗药,想也不想便抬脚往外走,便听见少女奴嗔,“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白澜石:“……”
在荣乐的监视下,白澜石皱着眉头一饮而尽,“你怎知我未曾喝药?”
“奴不仅知道公子没喝药,还知道公子将药倒在了盆景里。”荣乐拿过玉碗没好气的道。
白澜石心下了然,想必是齐桓跟着荣乐说道的,齐桓今日与他说话一直都带着几分笑意,哥哥长哥哥短的,白澜石便以为那还是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傻孩子,一时没设防便被逮了个正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那日之后,每次喝药荣乐必定待在一旁,看见药液一滴不剩才罢休。白澜石接过清水漱口,嘴里的苦味消散了不少才舒展了眉头,开口道:“你去将闾阎叫来。”
荣乐端着碗开开心心的出去了,不一会闾阎端着一碟甜酥饼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道:“荣乐要我将这带来给您的。”
白澜石点头示意,“昨个你与瑞王是怎么回事?”
闾阎坐跪在垫子上一脸无辜道:“公子我可没去招惹瑞王,只不过查消息时被瑞王发现使了些绊子。”
闾阎刚来京城便总蹲在犄角旮旯处与乞丐无赖打探消息,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人,这些人居无定所经常走街串巷,听到的墙根话比谁都多,找他们打听一包烧鸡差不多的酒便能将他们肚中的话掏的一干二净。
闾阎心想着这些京城中的贵人心比天高,断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地方。可没想着没过几日京中大部分闾阎请喝过酒的见着他都绕道走,一查才知道是瑞王从中作梗将全城的乞丐拉去了衙门里好好的给上了一课。
白澜石笑道:“齐桓竟能断了你这奇路,倒也有趣。”
“瑞王比我还不按常理出牌,刚到京时处处针对我,我差点被逼疯了。”闾阎想到瑞王的手段便寒毛直立。
从院子里飞进一直白鸽,扑腾扑腾的落在了桌案上,闾阎将白鸽脚下的竹筒解开,递给了白澜石,白澜石见过后便将纸条浸没在了茶水里,墨水沁出纸张晕染在淡绿色的茶水中。
“陛下寿辰将至已经传旨命康王回朝贺寿。”白澜石沉思,“传话给皇后让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动手无疑是打当今圣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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