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石却实精神不济,沾床没一会便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揉着眼睛唤人洗漱,就这样子清清淡淡的过了几日。
白澜石在房里喝茶看书,见着人来,眼没抬的问道:“怎么了。”闾阎跪坐在垫子上道:“阁主差人送了好些滋补的药材,还让人带句话给您,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望公子玩的尽兴。”
白澜石用书籍挡住了薄唇,笑出了声,道:“师傅还是这般恶趣味。”闾阎点头道:“公子可如何应对?”
“既然知道要下雨,提前关好门窗便是,有的是焦急的人。”
“公子是否己经知晓了什么?”闾阎。
“算着时日康王也该动身回京了。”白澜石看着院子里已经开始凋落的白玉兰,微哂。
闾阎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对了公子,可还记得书言。”白澜石回望着他,示意其说下去。“最近查他功课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对劲,文章里戾气极重,不像是个十岁孩子能写出来的。”
说罢将带出来的一份文稿递给了白澜石,白澜石看着纸上有些稚气的字,“估摸着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你去查查这三年内灭族的家族有哪些。”
“是,可这孩子怕是一般的先生教不了。”闾阎有些为难的看向白澜石。
“怎得有求于我?”白澜石打趣道。
闾阎豁出去了,咬牙道:“这孩子毕竟是我带进府的,我总是要负责些,可公子你知道我的,我看见小孩子头就疼。”
“让我教他可以,有一个条件。”见着白澜石得意的舒展着身体,略带些狡猾缓缓道:“以后不许在我汤药里参些味苦的药材。”
闾阎看着面前的白澜石,忽然有些恍惚,公子心情似乎不错,随后摇摇头笑道,“不行。”
虽被驳回,但那日起白澜石还是亲自教导书言,书言知晓闾阎拿走了自己的一篇文章后,自己便被白澜石拎到了身边教导,一开始书言明显有些排斥白澜石,可无论书言如何语出惊人白澜石都并未责怪,这人书言放松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三回
红姨心疼书言,每日给白澜石煲汤都捎带着书言一份,好吃好喝的养着孩子,总算气色好些了,脸上的结痂也掉了,到显得越发秀气。
书言在桌案上写着白澜石布置的文章,白澜石则倚着凭具翻看着手里写着各地奇闻趣事书简,实在是有趣的很。
“先生,学生写完了。”书言搁下笔,将墨迹未干的纸张递给白澜石,白澜石随手将书简放在膝盖上,接过纸张阅读,白澜石待人向来温和,可书言总有些怕他,现在正紧张兮兮的盯着白澜石的脸。
白澜石抬眸看向他,后者心慌,“字有进步,文章分析不够全面,不过你这年纪与根基在这也已经很不错了。”
书言,“先生不生气。”
“我为何生气?”白澜石反问道。
书言撇嘴道:“之前的先生见我写的文章都大发雷霆,说我小小年纪便心性残暴,便罚我抄了许多仁德的典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白澜石将墨迹吹干折好放进了一旁小匣子里,小匣子里装着一指厚的宣纸,这些俱是书言所出的文章,白澜石只允许其在自己眼皮底下书写,且文章必须放在白澜石身边不许带出去。
书言欣喜道:“先生也赞同我的观点吗?”
白澜石吮了口茶,缓声道:“术以知奸,以刑止刑,时机对了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见着书言眼睛冒出了星星,白澜石又道:“聪明的人不少,却钻着牛角尖丧了命,君子固然要有才学但更应懂得审时度势。”
现如今这大齐是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勤勤恳恳,吃饱穿暖了便不会想着苟且之事,如若将这实行免不了引起百姓慌乱,人人自危,到时必然会在积压中爆发。
书言若有所思,白澜石知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不在多言,见着人袖口短了一小节便问,“红姨不是让闾阎有空带你去裁缝铺里添几件新衣裳吗?”
书言见着宅里的人都对自己视若己出,早早便把这当家了,时不时还会撒娇讨人喜欢的紧,提着这个书言便闷闷不乐,“他总是忙这忙那的,根本没空理我。”
委屈极了,惹的白澜石轻笑。
白澜石叫侍人换来闾阎,闾阎进来瞥见一旁的书言兴头一跳,暗道不妙,小乞丐估计告状了,果不其然听白澜石道:“最近你也辛苦了,给你放半天假,出去转转,顺带着书言出去做身衣裳。”
闾阎摆手赶忙道:“公子你不知道,孩子长的快,做了没几天便又短了,还不如等衣服不能穿了再去做。”
白澜石笑道:“不如你的工钱也别拿了,反正拿了也是用了,还不如等你实在揭不开锅了再发你。”
闾阎顿时跳脚,“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公子我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任劳任怨的容易么。”
最后白澜石连哄带威胁的让闾阎带着书言出了宅子,自己则坐在庭院前发呆,天气已经暖和起来,白澜石也可以脱下厚重的外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装,青色春衫显得人皮肤白皙通透,如画中仙般。
脑中放空的状态使得白澜石异常轻松,眯着眼睛感受着暖洋洋的春光。
正发呆着呢,突然咚的一声,白玉兰树上掉下一个人,惊的花瓣抖索着纷纷从枝头掉落,树下趴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劲装的人,好半天才撑着腰爬起来。
白澜石一时惊的坐在了原地没出声,便被端着桃花羹来的荣乐看见,公子院子里进了外人,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还是五七三十五的,扔了手中的托盘便迎了上去,两人打的如火如荼,好不激烈。
白澜石看来一会,京城竟也有这般大胆行刺的,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距离有些远,瞧并不真切,白澜石拢了拢袖子,起身朝室内走去。
“哥哥…哥哥是我。”齐桓的声音,白澜石闻言一愣,随即抿唇笑了。荣乐自然是认出了瑞王殿下,惊讶了一瞬间,可下手却没留余地,招招朝着命门上呼,刚好将上次进宫的份一同还回来。
白澜石好不容易压住笑意,转身道:“都住手。”
两人立马停了手排排站好,白澜石看着一瞬间少了一半花朵的白玉兰心中微微可惜。
“荣乐你先下去,我与瑞王殿下有要事商讨。”见着荣乐梗着脖子看着自己,“闾阎带着书言去做了衣裳,你现在去找他还能讨上几件京中的新款式。”末了还添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荣乐瞪了齐桓一眼,才抱着刚刚洒出一大半的桃花羹走了,白澜石轻笑道:“她这是气我袒护着你,连吃食都不留给我了。”
齐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进屋不客气的坐下,白澜石倒了杯茶给他润喉,人接过便一饮而尽。“今日怎么得想着来我这,还是以这种方式?”白澜石笑着问道。
齐桓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白澜石,又赶忙转移视线,抿唇堪堪道,“本王这几日都在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现下终于想通了,便迫不及待的来找哥哥。”
说着悄悄看了眼白澜石,见人神色如常才继续道:“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哥哥,不能因为时间或一些外在的改变而变得陌生,这样的感情太廉价了。”齐桓还跟以前一样一笑眼睛便弯成了月亮,露出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甚是可爱。
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本王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叫你...哥哥...吗?”
白澜石一直怕齐桓心中膈应着从前自己不告而别的事而不愿意与自己来往,从而不愿接纳自己的谋划,听见这话心中犹如一块石头落地。
可现下里又犯难了,这孩子笑起来好听的说是纯良,不好听便如同稚儿般,怎么想也是被人欺负的份,怪不得佟毓婉要请玄机阁帮忙。
齐桓的见面前的人迟迟不回答,心下暗自琢磨是哪里说错话了吗?明明这几日反复推演,应该不会错啊!
良久,白澜石才开口,“可以是可以,不过瑞王不可在人前喊,有失身份。”
“都听哥哥的。”眉眼弯弯,虽好看却也傻气。白澜石心中微微叹气,看来得为这弟弟多操几份心了。
两人就对坐着,煮茶谈笑,白澜石望着眼前五官端正,眉眼带着少年气息的齐桓,渐渐与撅着嘴,整日里头跟着他身后的小团子的脸渐渐重合。
本以为齐桓会问些自己的事情,亦或者是拿过去的事情来勾起回忆,拉近感情。
可齐桓并没有,而是絮絮叨叨讲了一下午这十年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发生的趣事,惹得白澜石频频笑出声来。
闾阎带着书言坐着马车来到裁缝铺,量了尺码做了好几身的衣裳,定了时间送去宅上。书言紧紧跟在闾阎身旁,店家让干什么便干什么,乖巧的很,长得又好看,惹得女掌柜夸个不停。
“哎呀呀,这孩子皮子真白,身段也好。”女掌柜一边量一边夸。
闾阎又发挥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笑道:“你别看这孩子木讷,这书读的可好了,字也得也比同龄人有韵味,多少教书先生都觉得自己教不了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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