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古整个人都傻了,枢继居然亲他了!还亲的那么凶,青涩粗鲁,毫无章法,言古想说的话都不知落到哪里去,枢继咬破了他的嘴唇,抬脸狠狠盯着言古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就那么看重他?为了他要丢下我?你不是说你不会让人欺负我的么?”言古呆呆看着枢继布满血丝的双眼,抬手去摸他的脸,心里涌起一丝丝的喜悦,多年来冷如冰的狼终于在他面前卸下心防,他没想到枢继也有一样的心意,“我......”言古想开口安抚,枢继却好像害怕他的答案一样,不等他说出口就又吻上去,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口唇间,不知道是谁先伸的舌头,纠缠得难分难解,一屋暖黄的烛光,两人淹没在情欲的狂潮中,细细品尝初次欢爱的疼痛和欢愉,怨恨和委屈都化在两人如火的交缠中。满足后的枢继依然抱着言古,两人身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言古伏在他的胸口,抬头去看枢继,他的眼睛如夜般漆黑却明亮,言古伸手轻抚他的唇瓣,“傻瓜。那是我大哥,这件事我必须做,言家也需要我这么做,我怎么会丢下你,我需要你帮我。”“我以为你要走,为了季问心,要抛下我。”“阿继,我也想带你一起,但是言家不能没人看顾,我爹已经老了,而我只信得过你。”他吻了枢继一下,“我只有你。”
这场灭妖之战在言古看来实在是可疑,季问心和姚碧落夫妇双双战死,这对神眷多年来致力于妖人之间的和平相处,妖王温兆一死,一场混战在所难免地展开,不见天日的厮杀和屠戮,最终是妖师一方赢了,妖与人之间却再也不复季问心活着时候的安稳和睦。言古深知此事不简单,不管背后是谁,为了搅乱这和平的局面,大哥很可能是被设计害死的,然而他能做的又有什么呢?虽是言家家主,可言家上下不能跟他一起担风险,他只能假意叛出言家,放弃家主的位置。他安抚好了自己的父亲,本想着迟点跟他的阿继聊聊,没想到枢继一直以为他喜欢季问心。
言古看着坐在床沿的枢继,他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紧抿着唇,言古跪起身来,拿过枕畔的发带,为枢继细细绑好头发,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根发带是我娘给我绣的,我戴了许多年,现在给你,算是绑住你了哦,我这辈子,只要你。”枢继沉默良久,才轻轻抓住他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低低应了一声,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写了一大堆,去掉会被河蟹的部分就只剩下这些了╮(╯_╰)╭
好像没什么人在看啊,一个收藏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写文,再怎么样都要好好写完。
下周跟下下周实习,更得可能就少了......
君双没完就抑制不住想开现代坑╭(╯3╰)╮
☆、烟波(三)
夔山上,半山腰的山洞里。
温默背着季无决,连夜奔走,回到他躲藏了多年,也是当初初见季无决的夔山,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了。季无决的外伤还好处理,就是内伤很重,若不是言古及时解了封印,恐怕早已灵力耗尽而死,再加上悲痛郁结于心,季无决很是虚弱,温默很害怕,那年目睹双亲惨死的恐惧和无助又涌出来,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温默实在不想也不能够重温,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不会有那么害怕的时候了,可这世上的事,哪里是可以预料的呢?他有着更深的恐惧,他已经唤出了召月,也就是说持有他父王妖丹的人已经知道召月在他身上,而那个人却没有用妖丹引走召月,就好像对战之中他已经亮出自己的杀招,也同时露出了破绽,而对手却没有一击置他于死地,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像一只猫看着无法逃脱的老鼠一样。
温默走遍整座夔山,采药,熬煮,端来给季无决喝,就这样衣不解带地伺候了季公子两天。入夜时分,温默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进山洞,一眼看到石床上躺着的季无决睁着眼,他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季无决看向他的眼神里含着的疏离和悲切,他停了片刻,才又走近,“醒了就好,起来喝药。”他的语气平常,将药碗放在床头,默默在石床边上坐了,季无决猛地坐起身,扳过温默的肩膀,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山洞里昏暗的烛光照在温默裸露的胸口上,黑色狼纹凛凛生威,温默那种温润如玉的书生气弱了许多,反而有一种阳刚霸气,和他那张俊美脸庞放在一起,高贵而妖异。
“你果然带着妖灵召月!你要报仇?那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欠我什么?我爹娘的命?”季无决冷笑,“呵,算了吧,召月杀了我爹娘,你爹娘也死在我爹娘手上,你带着妖灵召月,你到底是谁?”
温默低下头不说话,许久,掏出怀中的墨月玦。
“你忘了我吗?”温默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不记得月儿吗?”
季无决猛地睁大眼睛,“什么?你是温叔家的月儿?可月儿不是女孩吗?”季无决坐起身,愕然盯着温默。月儿?那个软玉温香的小女孩儿,会是温默?
季问心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偶然遇见了狼妖族的温兆,两人在万灵窟下第一次碰见,就看对方不顺眼,一言不合就开打,当时季问心还不是第一妖师,温兆也还没有凝丹,两个人不相上下,一架打到两人都耗尽力气,从此倒成了知交好友,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没有决出胜负的两人把这种比赛延伸到方方面面,季问心在妖师集会中问鼎第一妖师,温兆就凝了丹,成了妖狼王,两人的比赛依旧没有决出高下,每次见面总是一边打架,一边“季兄,近来可好?”“温兄,多谢挂念,我好得很。”搞得狼族一听说季问心来了都赶紧能躲多远躲多远,免得被误伤。
当年季问心先于温兆娶妻生子,让温兆心里好生憋屈,浪到外海去,谁知意外喜欢上渔女凌霄,几年后,就带着凌霄和五岁的温默回来,季问心和碧落带着季无决上门的那天,温兆看着凌霄怀里的温默,忽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他给温默穿了一件月牙白的小裙子,又在温默头发上别了一只小玉簪,温兆左看看右看看,温默长得像他娘,眉目如画,小脸粉粉嫩嫩,穿着女孩子的衣裙,像个小仙子,“哈哈哈哈!问心那家伙,最想要个漂亮女儿!如今我先有了!”凌霄无奈,“你们这俩大人都没大人样的!”却也不阻止他的恶作剧。季问心一进门,果然惊呆了,架都忘了打,看看自己滚得脏兮兮的儿子,再看看人家小仙儿一样的女儿,真恨不得把季无决塞回他娘肚子里重生一个,温兆的心得到极大满足,打定主意先不说真相。
季无决一见小温默就喜欢得紧,围着小温默看来看去,伸手逗他,小温默那时候还是个很听话的小孩,爹让不出声,就不出声,由着季无决拉他走。小温默没有穿过裙子,季无决拉着他跑,一不小心就踩了裙角摔在地上,头上的玉簪飞出去在地上摔碎了,膝盖磕在门槛上,痛的温默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季无决可慌了,扶起温默,看到他流血的膝盖,“不哭不哭,都怪我,对不起。”他背起温默,看了一眼地上的玉簪,说:“没事,我赔给你!”
他背着温默回到温家,把他放在台阶上说:“等我!”转身就走,不一会就回来了,递给温默一块墨玉,正是墨月玦,温默也不哭了,捧着那块玉傻傻看着,穿着玉玦的绳子是被齐齐切断的,“来,我给你打个同心结。”他一把抓过那块玉,笨手笨脚地打结,“这是我偷偷学我娘打的呢!娘说同心结是给夫妻用的,哎,要不你做我媳妇儿?”他一脸坏笑,“你叫什么?”温默只摇头,什么也不说,季无决的厚脸皮想必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就叫你月儿好了。”季无决把那个歪歪扭扭的绳结打好,递回给温默,又把他背起来,走回温宅后院,“小月儿,你可别告诉我爹,拿了季哥哥的东西就是季哥哥的人啦,往后哥哥罩着你。”温默在他背上轻轻“嗯”了一声。温默不知道,墨月玦是季家传家宝,季无决因为偷了这块玉被他爹揍得哭天抢地,倒是很有骨气不说送谁了,在小季无决眼里白玉黑玉都一样,因此多年后再见温默,他也没有认出自己当年送出的墨玉。
“你是月儿?那你还救我?我爹杀了温叔,你不恨我?你也不怕我劈了你灭了召月为我爹报仇”季无决的声音在发抖。温默直视他的双眼,“季无决,当年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爹娘的确是因为召月而死,却不是召月所杀。召月是集天地灵气所成的妖灵,虽力量无与伦比,却是守护之灵而非杀戮之灵,只有在召月的主人心生恶念之时,召月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黑化成屠戮之灵,当年恶妖四起,谣传是妖狼王控制妖灵召月要灭人族,妖师四大家联合妖师之首季家谋灭妖之战,我爹当时找不到季叔叔,只好先逃走,我娘带了我走一路,我爹向另一路引开他们,却不曾想,”温默声音哽住了,“不曾想,行踪泄露,我娘被抓到,被凌虐致死,我爹看到我娘的惨状,支持不住意识崩溃,誓要杀灭人族以泄恨,召月黑化反噬,是你爹娘赶到,挡住了已经被占据意识的我爹,他们与召月打了很久,才寻到空隙召回我爹的意识,他们夫妇拼尽全力把召月封到我身体里,让冥见带了我逃走,而季叔和碧姨,灵力耗尽而死。”他抬起手按在心口上,“而原本,我爹的妖丹会随着他元神消散而衰亡,可有人在妖丹衰亡之前拿走了它!”温默闭上了眼,“我爹的妖丹没有寂灭,召月依然会认有我父亲妖丹的人为主,因为当年我爹就是以妖丹与召月立下约定。这也是我下山的原因,我必须找回它。”温默回头看着摇曳的烛火,“当年如果没有你爹娘,我全族都会被屠戮殆尽,我也不能活到今天。”季无决的心思却不在那些事情上,他低低问,“那你跟在我身边,几番出手相救,也是为了这份恩情?”温默点了点头,季无决苦笑了一下,躺回石床上,“罢了,我不需要你报什么恩,我爹出手自有我爹的道理。你出去吧。”温默猛然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冷漠,只好缓缓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