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此刻的自己。赵双成骑在我身上,强行掰正我的脸:“现在就让我看看你这面具下的半张脸吧,到底是如何见不得人。”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舍弃掉最后一点尊严,希冀他能可怜可怜我,留住我这张遮羞布。“代以秋,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赵双成用食指就着我脸上的泪水画着圈儿,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下的硬物抵着我的肚子。
面具慢慢脱离我的脸颊,我仍旧不放弃地努力挣扎着,绳子将我的手腕勒出了许多血痕,猩红的鲜血将绳子浸染,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努力过,我挣扎过,最后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赵双成还是看见了我面具的那半张脸,丑陋不堪的脸。
我右边脸的颧骨很平,能明显地看出来是被人削掉了一块肉。颧骨少了一块肉,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疤痕,疤痕上还有三道细长的刀疤。这是我的伤,这也是我的痛。赵双成约莫是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他滞了一会儿才恢复常态。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生的希望,全是被药撺掇出来的淫/秽之色。那股热血在我身体里奔涌,这种冲动使我的理智半失,我发出了那种淫邪之声。赵双成心情大好:“再叫一声来听听。”
我瞪着他,咬住下唇。赵双成微微勾起我的下巴,带着白玉扳指的大拇指极不安分地摩挲着我的唇瓣,他慢慢俯下身来,我欲偏头避开,却被他强行抵住。
他的吻很轻柔,与他这个人的作为全然不同,我倔犟地不肯松唇,赵双成便顺势一咬,鲜血顺着我的唇四处流淌。
“如果让代以安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会作何感想?”赵双成舔了舔我唇角的血,我瞪了他一眼,慢慢闭上了双眼。
赵双成在我耳畔冷笑了一声:“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犟的。”话音还未落,他就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整个脑袋上提,‘啪’的一声清响,我的左耳嗡嗡直响。脸上生起一股火辣辣地刺痛之感,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鼻里淌出,与唇上的血融为一体。
我双眼半睁,赵双成那副淫邪的面孔映入眼帘。旁人都是死到临头时,还要挣扎一下,我却与他们不同,想着可能活不到明日,先前聚集在心里的怯意全都散得了无踪影。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赵双成,你就这点能耐么?”
第15章 如此残躯
我言语一激,赵双成的脸色瞬变。他提着我的头发又扇一巴掌,这一巴掌下来,我只觉天昏地暗,脑袋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就连那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像是快死了。“本少爷我有的是能耐,现在就让你慢慢体会体会。”赵双成继续剥着我的衣裳,任我如何反抗都无用。他的气力实在大,我一个将死的病秧子哪能敌得过他?赵双成到底是看见了,看见了我最为丑陋的一面,看见了那把嵌在我心口的匕首,看见了我这一生永远都无法磨灭的伤,这是我的耻辱,莫大的耻辱。
“我说你怎么这般抗拒,原来是个无根的种。”赵双成大笑,笑得很开心。嘲讽,轻蔑,不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代以秋,你到底是惹了谁,怎么连你的命根子都给断了,当真是狠啊。”我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现下我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刀,直刺我的心。疼,前所未有的疼。我不知道我招惹了谁,我不知道招惹了谁。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代以秋,你落得这种下场,应该也怪不得别人。”赵双成又哼了两声,对方才那番言论十分满意。他按住我的胳膊,从脖颈处吻开,吻到肩头时停了下来。慢慢的,我感觉到了一丝痛意。我努力睁开眼睛,从双眼的缝隙中看见赵双成的脸。他咬着我的肩头,鲜血从他的齿缝间涌出。回首我这一生,只记得近两年的事儿,真是悲到了头,可怜到了头。落得一生疤痕,遭人去势却不晓得主使为谁,天底下应该再无我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人了。
我不甘心。可是除了认命,我又别无他法。赵双成咬得正起兴时,门外突然传来响动声,‘嘭’的一声响,两扇门被一个家仆砸得粉碎。赵双成惊慌起身,只见一个家仆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易轩大步进屋。一见易轩,赵双成似见了鬼一般,急急下床:“七王……”两字刚刚出口,易轩就抓起旁边的凳子抡向赵双成的脑袋。
赵双成当即倒地,鲜血喷涌而出。易轩偏头看了看我,肉眼可见其眼眸里的怒火。赵双成顾不得脑袋上的血,急忙翻身跪起:“王……”易轩抬脚猛踹,赵双成在地上滚了三圈:“饶命,饶命啊……”连连爬了几次,才重新起身跪在易轩面前。赵双成的众多家仆皆傻在门外,不敢动手。
易轩快步向我走来,捡起床上的匕首就割断了绑住我双手的绳子:“以秋!”易轩揩着我唇上的鲜血,我望着易轩,双目空洞无神,恍如一具只剩余温的尸体。他回来了,我想遮住脸上和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却无半点力气。
易轩替我将衣裳拉拢,遮盖住我伤痕累累的身躯。赵双成仍在告饶,易轩将我打横抱在怀中快步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一路上,稀稀拉拉的烛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蜷缩在易轩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心跳,不住地发抖。
出了别院,易轩抱着我翻上马背,驾马狂奔。耳畔风声猎猎,我冷,这副残躯抖得越发厉害。易轩长呵一声,“吁……”马儿在原地踏了几步停了下来。易轩下马,我将脑袋窝在易轩怀里,生怕被别人看到了脸上的伤疤。我听得有人唤了一声:“公子。”
“去找个大夫来。”易轩的声音冷得可怕,他抱着我踢门进屋,将我轻轻搁在床上。我蜷缩着身子侧卧,慢慢挪手遮挡住右边脸上的疤痕。药效仍盛,我满头大汗,双眼半眯,易轩用湿帕子擦着我脸上、脖颈处的血,我颤声道:“别……碰我……”
易轩凑上前来撩开遮住我脸颊的长发:“以秋,别怕,我不伤你。”易轩的声音甚软,十分温柔。我盯着易轩看了一会儿,才伸出我那冰冷的手拉着他的衣角,十分卑微:“易公子,求求你,救救以安。”
“放心,文澜已经过去了,代以安不会出什么事。”易轩握着我手,那股熟悉的温暖袭遍我全身,片刻的安心,我再度变得恐惧。
我体内似乎藏着一团火,那火灼得我难受至极,我紧紧抓着易轩的衣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冷汗直流。那不争气的眼泪越淌越厉害,易轩将我搂在怀中,不断地擦着我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片刻,隔壁街的张大夫来了,以安曾与他一起商讨过我的病情。张大夫撩开衣裳看了看我手腕上与肩头的伤,他一面让人取壶烈酒来一面从药箱里翻出一瓶药。拉过我的手腕,倾药包扎:“易公子,代公子手上的伤无碍,敷过此药,几日后便可结痂痊愈。”
家仆取来酒,张大夫道:“肩上的伤须得用酒擦洗,有些疼,代公子可得忍着些。”我难受得紧,不住地颤抖,易轩拉下我肩头的衣裳,一阵冰凉的刺痛感由肩头传至我的心脏,我那只拽着易轩衣裳的手又不由地增了一分力。
伤口洗尽包扎过后,我又听得张大夫道:“易公子,剩下的老朽无能为力。除了圆房,就只有忍耐,过了今夜,药劲儿便会退下去。”
“知道了。”易轩的语气有些厉,张大夫告礼退了下去。易轩支走屋中众人,拉袖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我抓着易轩的衣裳大口地喘息,时不时哼哼一两声。我不敢去看易轩,也不愿去看易轩。我与他的差距本来就大,现下他看见如此残躯的我,差距也就越来越大。我的额头忽然一热,温温软软,再是鼻尖,最后滑至唇瓣。易轩的吻甚柔甚轻,我闭口抗拒,后来渐渐松了口,迎合着他的吻。
易轩欺身压上,慢慢剥着我的衣裳,我十分惊慌地抓住易轩的手:“求你了,不要这样……”我不敢去想自己此时是何姿态。易轩终是停了手,他撩开我额前那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亲吻着我的右侧脸颊上丑陋的疤痕:“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易轩将我搂在怀中,扯过被子搭在我身上。我一脑袋埋进易轩怀里,滚烫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这一夜,我时惊时眠,梦语不断,口里碎碎念着胡话,我一直念,易轩一直应。
易轩身上的檀香气儿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尖,使得我安了些许心。约莫是后半夜,那种难受的感觉才随着我逐渐降下的体温消失。
我睁眼时天已大亮,不晓得时辰。易轩守在我床侧,眉宇之间皆是凝重之色。我滞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将手从易轩的手里抽了出来。易轩道:“以秋,渴不渴?饿不饿?”现在的我除了乏累便再无其他感觉。“不渴,不饿。”我揪着心口衣裳,慢慢蜷缩身子,抬手挡住右边脸上颧骨处的疤痕。那咯手的伤疤犹如我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眼泪再度狂涌。我道:“易公子,我兄长可平安了?”
易轩道:“已经平安了,方才替你把过脉,如今回去配药了。”我道了声谢,声音极小,我不晓得易轩是否听见了。易轩擦去我鼻梁上的泪水,又将被子往我身上提了些。他眼里的怜爱使我自卑怯懦起来,我干脆闭了眼,揪着自己的衣裳,忍着那渗入骨髓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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