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着易轩昨晚亲我时,我明里暗里都努力回应了他。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一逮到机会就会在我脸上轻啄几口,完全没羞没臊,我被他弄得红了一天的脸。晚间洗漱过后,易轩又想赖在我房里不走,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将他撵走。谁知第二天,我醒来时,他依旧攥着我的手,埋头睡在我床边。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易轩是不是老天给我的补偿。我不记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下却坏了嗓子,毁了容颜,坏了身体。佛说因果报应,我不晓得以前种了什么恶因,结得现在这种恶果。不过既有了易轩、以安和以春,如此便能证明我以前也种过好因,如此才结了好果。老天爷虽无法言语,但它总是最公平的那个存在。
第18章 会抚琴的人都会下棋
罂粟有毒,如今我觉得这亲吻也有毒。这几日里易轩总是逮着我就亲,先前被他亲了之后还多有惊慌,似做贼被抓了那般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如今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羞得涨红了脸。
易轩晚上还是不肯回自己房间去睡觉,如今已经入了秋,天气转凉,夜深露又重。我没法子,只好往里挪了挪,让出一半床给他:“你可以睡到床上来。”
“真的?”易轩甚惊,满眼惊喜地望着我。我漫不经心道:“我身上药味儿重,熏着你我可不管。”我这话音还未落,易轩便躺上床来:“我已经习惯以秋身上的药味儿了,闻着才能安心。”易轩攥着我的衣角,装得弱小可怜又无助,那模样十分逗趣。
“天寒了,快盖上,别着凉了。”我分了一床被褥给易轩。易轩只盖了一点点,他将另一半被褥重新搭在了我的身上:“我皮糙肉厚,不觉得冷,还是以秋多盖些。若是因我受了寒,那我又要心疼兼罪过了。”寥寥数语,我心尖一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易轩又往我这边靠了靠,我能清楚地听见他的鼻息声。我不敢动弹,突然有些后悔让他上/床来。“以秋,我可以握着你的手睡么?”这次虽不是先斩后奏,但易轩同样没给我回答的机会与时间。
一只温暖的手钻进我的被褥里,拉住了我的手。即便我刚才泡了热水澡,现在又盖着两床被褥,我的手还是不及易轩的手温暖。我听见了易轩的偷笑声,虽然灭了灯,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却想象得出他偷笑的模样。想着想着,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昔日过往如何,往后岁月怎样,此刻在我眼里,都不重要了。
好不容易下了床,易轩又像块膏药一样紧紧跟在我左右。不是朝我傻笑就是趁我不注意偷亲我。闹腾了半日他才消停下来。闲来也无事,易轩搬出一盘棋来。我道:“你还不曾问我是否会下棋呢。”
易轩笑道:“会抚琴的人都会下棋。”会吟诗作对的人会写字,会刺绣的人会织布,会下地的人会老看天。我怎么都没听过会抚琴的人都会下棋,这其中有何关联?不禁追问道,“易轩怎如此确定会抚琴的人都会下棋。”
“别人告诉我的。”易轩将白子送到我面前,他答得如此敷衍,想是胡猜的:“光下棋也忒乏味了,需得一点赌注才好。”
“要什么赌注?”我就知易轩不会为下棋而下棋,其中定要穿插些什么才符合他的性子。易轩道:“以秋赢了,可以向我提任何条件或者要求。若是我赢了……”易轩突然止了声。我忙道:“若是你赢了要如何?”
“待我赢了以秋便会知晓。”易轩故作神秘。我笑了笑,不知他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一局终了,我赢了。我一时想不出什么要求,便道:“暂且欠着,待我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易轩收拾好黑白二字,第二局很快开始。这一局我们僵持了很久,易轩数次反败为胜,足以他的棋技甚精。上一局易轩输得那样快,想来是暗中放水,让了我一局。这一局,我输了。文澜奉来笔墨,易轩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以秋在此处写个名字便可。”
我拿过字据一看,不禁老脸红起来。这家伙果然没个正经,竟写了张肉麻人的情爱字据。易轩见我迟迟不肯拿笔,便道:“以秋,愿赌服输啊,你可不能耍赖。”我红着脸,写了个名字。易轩看着字据满脸灿笑:“以秋,字据在此,从今以后,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易轩是我见的第一个如此厚颜又多怪的人。他的想法与诸多行径与其他公子哥截然不同,算得上是最不正经却又是最性情的公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如今算来,我已经在易轩府上住了将近三个月。在这期间,以安托人给我带了一封平安信之外再无半点消息。醉香楼的柳半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肯见我,六儿那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我去了数次,次次都无结果。再后来,我也就不大去醉香楼了。
以安说会回来接我,我信他,我也一直等着他。从日升等到月落,从黄叶飘飞等到白雪满地。我晓得,以安不会骗我。每天和易轩腻在一起,他总会变着法子逗我。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带我出城去看景;天气不好时,他就屋里为我抚琴,听得多了,那《贯秋词》我也就记下了。
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晚了许多,去年十二月初就飘起了雪,今年一月中旬才见初雪。一觉睡醒,雪已铺了一卡厚。易轩又给我裹了一件厚绒衣,还加了一个暖手壶,出门在长廊走了两步,易轩便上前摸摸我的手:“以秋,若是觉得冷,就告诉我啊。”
我点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易轩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笑道:“我倒希望以秋是个小孩子,每天都黏着我,永远不要长大才好。”
“你若是喜欢孩子,大可结门亲,生一堆啊。”我觉得万物都是小时才可爱。小狗可爱,小猫可爱,就连那刚出生的小马驹也可爱至极。易轩瘪了瘪嘴:“我才不喜欢孩子,我只喜欢以秋。若是以秋愿意和我生孩子,我立马就娶你。”
我别过脸去看雪:“别说胡话,我是男儿身,生不了孩子,也成不了亲。”易轩跨到我身后,环住我的腰身,凑到耳畔轻语:“不要孩子,只要以秋。先前我就说过,只要以秋愿意,这亲一定能成,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一定和你成亲。”
我只当易轩是说这话哄我高兴的。古来男风盛行,富家公子们养的男宠也不在少数,这我是晓得的,但这事背地里做就做了,没人愿意将它提到明处。这成亲只是一时的玩笑罢了,我没再应这茬儿。看着铺了一地的雪,我又想起昨年与以春一同堆的雪人,“易轩,近来可有以安的消息?”
“没有。”易轩口里的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叹了一声:“过了这么久都无消息,以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易轩握着手软声劝道:“以秋放心,代以安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出什么事。”以安的确是个聪明人,可正因为他太聪明,这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我才迟迟不能安心。
“以秋,外边冷,进屋吧。”我手上抱着暖壶,身上披着厚袄子,一点儿都不觉冷,“再等等,我想再看看。”易轩没再阻我,只是将我手里的暖手壶交于文澜,让他再去换了壶热水。
我喜爱腊梅喜欢得紧,院角那株腊梅开得正好,我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易轩摸着我手上的温度降了一些,起身去折了一大把腊梅枝哄着我进了屋。我稍微修剪了一下枝条,将腊梅插进瓶里,诸事弄毕之后,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夜里,屋外的风声异常的大。我睡得并不安稳,没过多久,我依稀听得睡在身旁的易轩咳嗽了一声。借着窗外白雪泛着的光,我看见易轩只盖着一个被角,他又将大半的被褥搭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地攥紧了他的手,将身上的被褥扯过去盖住他的身子。一时没忍住侧过身子搂住易轩的腰,一股寒意将我包裹。易轩被我这突然起来的一抱惊醒:“以秋……”
我将脑袋埋到易轩的胸膛,低声道:“我只是觉得热,抱着你降降火。”易轩约莫是笑了,他亦收紧了搂着我的手:“我可希望你这火别降下去才好。”我又嘀咕了两声,不晓得他听没听清。我听着易轩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的檀香,渐渐入了梦。
好梦难留,好景不长。后来的几天,易轩突然忙了起来,一天到晚他都窝在书房里,只有晚间到我房里歇时才能说会儿话。文澜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清闲,他整天进进出出,有时候三两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习惯了易轩的陪伴,在他忙碌的这段日子里,我只好靠作画、抚琴、小睡来打发时间。除夕夜的前三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样自己吃着晚饭。易轩突然推门进来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甜腻:“以秋。”
我道:“忙完了?”易轩在我身旁坐下:“对不起,这段时间没顾上你。”颇为自责。我笑了笑:“没顾上我才好呢,我正好清静了一段时间。”
易轩盛了一碗老参汤,一勺一勺的喂我。今夜易轩有些不同,参汤见底,易轩搁了碗,“以秋,我得离开几日。”滞了片刻,我故作轻松地应道:“快到除夕了,是该回家去看看爹娘了。只是故都离万州路途遥远,下雪路又难行,你一路小心才好。”
相似小说推荐
-
醉是离人叹 (嫣然依儿) 晋江2019-03-07完结十年前,帝王震怒,慕家覆灭他坠落山崖,幸而不死,忍辱偷生,却是失去了健全体魄十年后,他重返宫廷...
-
蛊惑 完结+番外 (溪鱼游渊) CP2018-11-27完结无边风月,江湖沉浮。老好人直男大侠攻X外白内黑娇气美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