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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惊绝 完结+番外 (山水书狂)


  听了这话阿兰便笑:“离土几日而已,不缺水便好。”
  对此花臣若有所思,再看那些花儿莫说枯萎,竟更加明艳几分。只是第二天一早,那花儿便谢了个干净,阿兰一脸不可置信,只此一夜光景,怎么这么快就败了,她还以为她能小养数日的。
  花臣却想得感性,只道连花木都有如此气节,在临死前也要耗尽风华光彩一回。
  为迎合客人口味,倾城阁的吃食滋味虽然不错,却很是油腻,花臣一向不好于此,只是他并非挑剔之人,每回只挑些还算清淡的菜色吃了,肉食一类碰的很少。如此日日下去,人倒有些过分清减。单这一点,李澜笙初次抱他的时候,便颇有微词,每回与花臣用饭都要给花臣夹上好多鱼肉。只是后来见花臣吃得过于勉强,就不再这上面纠结了。
  那夜温存之后李澜笙未留,问他,只道府中有事,花臣还以为李澜笙因这跟他生气,为此还闷闷不乐了一晚。
  谁知第二天一早,仿佛掐着时间一般,花臣刚起身洗漱过,就听得门“哐啷”一声,他头也未抬语气却是无奈:“阿兰,谁惹你这般生气?”
  “是我。”
  花臣微顿,这才要抬头便贴过一个温暖宽厚的身子,搂着便吻了过来,这人的唇瓣跟他的人一样炙热,像是发着烫一般,与花臣软唇相接,粗犷而放肆地亲吻着,颇有掠夺之意。李澜笙只有急切想要时,才会这样吻他。
  一吻罢了,花臣微喘着气,只待李澜笙来解他衣裳,却听他道:“昨夜为此一夜没跟你睡,甚亏。”
  花臣露疑:“肾亏?”
  李澜笙一顿:“不亏!”接着才一把摊开手里拿的东西。
  那是四个形状怪异的包子。
  倾城阁从没有早饭,楼里的女儿彻夜欢歌,这觉少说要睡到午时才起的。花臣看了李澜笙一眼,不作声,那样子是在说:这是你从哪个乞丐手里抠来的?
  李澜笙郝然,却拿过一个掰开递给花臣:“原本不是如此,只是我从府中赶路至此,有些变了模样。”
  “真的?”花臣将信将疑,十分挑剔地咬了一小口,紧接着将那半个包子两大口吞吃了。
  李澜笙气的砸了下床板:“你们倾城阁的吃相一向如此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李澜笙嫌弃吃相了。闲暇时,李澜笙没少带花臣出去吃过饭,叫足了酒菜,一方别致隐秘的雅间,对面是风月佳人,此情此境中再看花臣,李澜笙总觉心痒。只是在第一次后,他就发现花臣这人虽然不挑剔,其实讲究得很。如何讲究?他不喜欢吃的菜,软袖半卷,手臂轻抬,筷骨笔直,递送入口从容不迫,安静咀嚼不谈好坏,风姿可称斯文儒雅之至;他喜欢吃的菜,李澜笙刚夹一筷,低头扒口饭吃,再抬头时,花臣一嘴塞了整只春卷,还未嚼完咽下,就要去夹下一个。
  世风大家出生的李澜笙一向修养甚好,即便在军营数年也未败坏一二,他自问不能接受花臣如此,于是苦口婆心规劝过花臣数次,皆落花流水。起初花臣还会谨记纠正一二,可当他发现饭桌上的菜已经渐渐所有都替换成他心头所好时,他便放肆起来,一筷子下去能夹两三个上来,振振有词:“男人吃饭都是如此,大惊小怪。”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发觉这些事上李澜笙虽不苟同,可从来都是纵着他的。
  就像此刻,刚发完牢骚的李澜笙在递给他手里那半包子时,紧接着去帮他掰开另一个。包子柔软滚烫口感正好,从将军府到倾城阁的距离却不近,不知他是怎样送来的,花臣想。
  将军府的饮食果然不错,包子甚合胃口,李澜笙只看了一眼花臣的表情,从此以后十顿饭有八,九都是李澜笙带来给他的,准时准点,风雨无阻。
  李澜笙没再惦记过要纠正他吃相,只是深吻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

  桃花酒肆

  越是临近夏日,这天气也越是多变。
  上次提及的桃花酒肆花臣很是感兴趣,李澜笙便带他去了。这家酒馆原本生意不错,只是后来因故搬迁几次,就少有人知了。花臣远远驻足就嗅到一股子桃花香气,在这明艳的春日里更是清新了。踏进酒肆中,才有浓醇的酒香扑面,花臣忍不住深吸一口,发出畅快的感叹。李澜笙瞧得欢喜,率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种举措花臣早已习惯,就连头也没回先进屋去寻位子坐了,李澜笙深感不满。
  “将军,又是你啊。”开酒肆的是个寡妇,看上去二十□□的样子,面色红润姿色也不错。
  花臣看了一眼,端着原来如此的眼神看了李澜笙一眼,缓缓开口:“看来你竟是常客。”
  李澜笙被如此看着,神情立刻肃然起来,深情款款紧盯着花臣,连交代酒菜诸事时也目不斜视,老板娘便知,这是带着相好来了,动作更是麻利了些。对李澜笙如此谄媚之举,花臣冷笑。
  酒馆在女人丈夫还在时就有了,那已是三年前的事,李澜笙仍是常客,看他们夫妻二人恩爱非常,酒也更有味道。后来他领兵出征,回来时店已搬迁,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时店里陈设简陋不少,女人也满面愁容,问了一句才知,她的男人上个月去世了。那次吃酒后,李澜笙留了三十多两银子离开了,之后再来,女人看他的眼神很是感激。
  想必这酿酒技艺应是她夫妻二人专有,李澜笙从未在别处见过。酒被端上来时盛在细白瓷皿中,浅桃色的酒液,还浮着少许花瓣,叫花臣很是新奇。
  李澜笙浅斟一碗平放于他面前,他拿起便饮,穿喉而过,滋味非常,清润可口,只这一遭,花臣只觉得满口花香。李澜笙打的好算盘:“待你饮足,我再吻你,闻香识美人。”
  没想到,花臣斟酌上瘾,面不改色足饮两坛,李澜笙大惊,夸花臣酒量极好,话才说完,花臣平静地看他一眼,伏桌不起。这时反应才来,仿佛中毒一般绯红由他心肺遍及全身,吓了李澜笙一跳,忙去按他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才安心下来,轻手轻脚抱将过那人,叫人枕在自己腿上,睡得妥帖。
  不知何时外面有些淅淅沥沥的雨,酒肆更是无人,老板娘便找个近些的位子坐下。
  “将军对他,很是不同。”
  李澜笙理所当然:“容姿绝色,天下无双。”
  姿容绝色者泛泛,独此郎乎?
  “将军再不走,雨怕是要更大。”这种季节的雨没个准头,下起来繁冗,日夜连绵。
  李澜笙心道也是,抱着花臣辞别了,谁知才走到半路,大雨瓢泼,李澜笙只好在附近找了个荒室,暂时安顿下来,再一摸花臣双手冰凉,于是又冒雨夺门而去,半晌再回,怀里揣了诸多干柴,浑身上下被淋了个遍,他却心满意足,钻木燃起好大一团火来。
  烤干了自己的衣服,去脱花臣的,谁知拨弄了两下,花臣就醒了,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视着他。
  “冷吗?”李澜笙摸索着他身上,衣服还潮着,他就放手去脱,也不知花臣醒酒没有,就只是安静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反抗,就由着他一件件脱。春日里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薄衫裤脚几乎都浸湿了,李澜笙光着上身,将自己烘干的衣服套在花臣身上,便重新抱他回自己怀里坐着。
  花臣静静看着火堆不出声,倒是往后靠着,紧贴到他怀里,李澜笙以为他还冷着,就抱得再紧些。他见花臣不时揉揉脑袋,便问:“头痛?”
  花臣点点头,他就伸手替花臣揉着,起先花臣有些排斥,却因那力道拿捏得正好,很快安然享受了。
  李澜笙判断这人应是还未酒醒,生出些调戏心思,他揉一会儿就低头去亲人一口,有时亲在脸颊,有时亲在耳畔,有时在唇上……花臣被亲得烦了,便转头去也亲了一口,他靠在李澜笙怀里,正吻在李澜笙心口。李澜笙只觉得那处渐渐发烫却柔软非常,当下安分起来,不再多嘴亲他。
  花臣自以为驱逐了那烦人的东西,更是惬意了。
  女人在酒肆中左右无趣,忍不住想起方才的对话来。
  容姿绝色者泛泛,独此郎乎?
  “吾心悦者,独此一人。”
  深夜里,雨才停了下来,花臣早就熟睡过去,李澜笙背着他回去。
  这天晴得倒快,月色明亮大大一块,脚下的路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时,花臣醒了,看李澜笙走得一本正经,就伸进他衣服里去摸他,才两下便被李澜笙抱过来吻,他唇齿间还留有酒香,李澜笙存心留着间隙让他呼吸,后背靠上一方石墙,炙热的东西就贴了过来。
  “你好烫。”两人唇齿交息时,花臣说了一句,却觉得那东西贴得更紧就要不由分说闯进去了,他双腿一紧夹上那炙热身躯,声音蛊惑:“插进来。”
  李澜笙腰下一酥,险些丢脸,顿时觉得,在色情二字上,他从来不及此人。

  阿兰出宫

  第二日醒过来已是正午,花臣从倾城阁的大床上爬起来,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喊阿兰送饭。环视四周时李澜笙早已不在,待用过午饭,他便趴伏在地上作画。这是他少有的风雅乐趣之一,午后阳光正好,温茶一盏,昏黄一室,再有意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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