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仓皇摇头:“没有……求你……”
”求我?”郁鸿雪冷笑起来,“求杨沐去。”
冯逸已被痛苦折磨得无法思考,只听他提及杨沐的名姓,流着眼泪低声喊:”杨沐……杨沐……”
郁鸿雪怒火中烧,一手扼住冯逸咽喉,逼他扭过头来,唇与唇之间不足一叶,狠声道:“这一声一声,于我鞭劈入肉,你可知道!”
冯逸本在哭泣,突然被他锁住颈项,几乎立时觉得窒息,虽因害怕而紧闭双眼,却又在瞬间涌出两行泪来,顺着苍白的脸庞蜿蜒而下,郁鸿雪的目光跟着那行泪,滑过因哭泣而微张的嘴唇,在泪珠坠下的那个瞬间,重重咬了上去,一如那年他死里逃生后将人堵在长安小巷的那个吻,撤去了所有曾经引以为豪的技巧,一味地撕扯拉咬,好似饥不择食的野兽,带着欲将人拆卸入腹的狠意。
冯逸痛得难以忍受,嘴唇很快被咬破,口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滚滚涌出的泪水从唇与唇的缝隙间滑入,郁鸿雪尝到眼泪的咸湿味,好似着一记当头棍,又如一个经年累月醉生梦死的酒徒,猛地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底,他的动作就此滞缓下来,冯逸已被扼得进少出多,半睁着眼,双目无神地轻声说着什么。
郁鸿雪立刻松手,再次低头吻了上去,在冯逸下意识的瑟缩中,渡去了一口气。双唇分开的刹那,冯逸浑身一颤,在他耳畔哽咽道:”花良……救我……”郁鸿雪一怔,望向冯逸的双目,却见他再次闭上双眼,嘴唇小幅度翕合,细辩之下,竟是在重复念“花良”二字。
郁鸿雪低声道:”花良不过是个下贱的采花贼,念他做什么。”
冯逸只是啜泣。
郁鸿雪伸出手,将冯逸凌乱的发丝拨到脑后,手指又于他哭得红肿的双眼下轻轻一擦,也不管他能否听进,道:“事已至此……”望着那张满是泪水的面孔,顿了顿,拉开身下人的双腿,在后面加了四个字:”长些记性。”按住冯逸的膝盖,将下身缓缓送了进去。
冯逸于半昏半醒间一声惨叫,脸色又白了几分,额上冷汗滚滚,下意识哀求起来:“别……别……”
郁鸿雪只重复道:”长些记性。”下身挺动,在那未经任何开拓的小穴里抽送起来。
冯逸被他插地前后耸动,带动浑身鞭伤,后穴更是被刀剑劈开一般,直从半昏迷中痛醒过来,煞白着一张脸,唇上血色全无,半张了嘴,喉咙却在火辣辣地烧,发不出半点叫声。
见他转醒,郁鸿雪移开目光,只盯着股间,后穴早已崩裂,进出时血沫横飞。
这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冯逸神色涣散地望着床顶,似乎被鞭打的不是他,后穴撕裂的也不是他,三魂七魄仿佛散去了大半,一半命他继续呼吸,一半飞回了扬州城,明月照着二十四桥,清朗的笛声便顺着瘦西湖的道道水波,散向满城巷陌,与夜风中淡淡的琼花香混在一起。
他看到自己踏上五亭桥,折扇啪地一张,跟人笑说“瞧,那边来了艘画舫”,然后无声地,再次落下泪来。
肖彧站在门口,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郁鸿雪没看他,从冯逸体内退出,随手拎起腰带,边扎边向外走,从肖彧身边经过的时候,后者冷声道:“兵谏夺权,飞龙有功不错,但你最好记得,时间一长,酒也会变鸩。”
郁鸿雪停下脚步,侧头望他,嘴角一牵,道:”受教。”
肖彧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转身进屋,轻轻阖上了门。
郁鸿雪嘴角的嘲意瞬间消失,听见屋里传来肖彧的低语,屋外寒风飒飒月冷霜重,他立在门外,半晌,转身离去。
冯逸还保持着双腿大张的姿势,纵横交错的鞭痕浮在细白皮肉上,股间血淋淋的,唇上也都是血渍。肖彧将他腕间的绑带解下,低声唤:“子昂。”冯逸好似并未察觉,仍一动不动地望着床顶,肖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并未有什么发现,便再次道:”子昂。”
连唤了好几遍,冯逸才似清醒过来,眼珠动了动,目光移到他脸上,眨了眨眼,滚出两行泪。
肖彧低声道:“他走了。”将那两只磨出了血印的手腕轻放回冯逸身侧,于脉上搭了三指。
冯逸张了张嘴,肖彧附耳过去,听见他气若游丝般:”师兄……我……我想回家……”
肖彧给他擦了擦眼泪,笑道:“行啊,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开春了带我好好逛逛,琼花,是不是?”
冯逸看着他,复滚出两行泪,肖彧缓缓擦着,说:”我们那儿也有意思,偌大的洞庭湖,大家靠水吃水,鸬鹚,知道么?”
冯逸轻轻点头。
肖彧给他手脚摆好,再慢慢盖上被子,复在床边坐下,回忆道:“家家都养那么几只鸬鹚,脖子上给套个环。那鸟也挺聪明,不叫不扑腾,安安静静地站在船尾,待进了湖,渔家一挥手,四五只鸬鹚都跳进水里,你光能见着几道白水痕从船边滑出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四五只鸟又都蹿出水面,飞到船板上,自己找到鱼篓,这就把鱼吐出来了,全活蹦乱跳的。”
冯逸声音极轻:”我们……也有船……鸬鹚没……没有……用网……”
肖彧笑着说:“对,江淮。一道长江,一道淮河,织出了铺天盖地的一张水网。”
冯逸吁着声说:”淮……淮左……名都……”
肖彧点点头,替他说完:“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冯逸”嗯”了一声,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弄脏……师兄的……地方……”
肖彧忍俊道:”还说这个?你不是胆大包天么?”
冯逸眼眶一红,声音哽咽:“我疼……”
见他知道喊痛了,肖彧才放下心,准备去取药,站起身,问:”一个人待着,行么?”
冯逸见他要走,眼神瞬间黯然,垂着眼皮,微微点头。
肖彧将他端详一番,重新坐下,笑道:“睡罢,我不走,看着你。”
冯逸瞬间又想哭,却怕惹人厌烦,赶紧闭上双眼,片刻,又带着一丝哀求开口:”别……别告诉……别人……”
肖彧温和地答:“不会,你睡罢。”
冯逸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只是闭着眼假寐,然知道有他师兄陪在床边,心神逐渐安定,况且先前确实受了不少折磨,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阖眼久了,在浑身伤口一阵阵的疼痛中,竟也渐渐睡了过去。
天垂野阔,星辰如萤,马匹的鬃毛在夜风中簌簌地抖。冯逸四顾望,蜿蜒官道上,前后都是车。身后一个声音带着笑意:”怎么?”冯逸蓦然回头,郁鸿雪正坐在他身后,原来是合了同一匹马,他的衣帽被细雨沾湿,几缕湿发贴在鬓角,身后是星星点点的火光,更远处是黑黢黢起伏不定的山峦。
冯逸说着自己的词:“我心里怪得很,本该长吁短叹的,一见到你,就像落了块大石头,安心。”
”知道离不开我了?”郁鸿雪笑得怪异,猛地一伸手,死死扼住他的脖颈,凑近了,低语道:“你的杨沐呢?”
冯逸无法呼吸,霎时头晕目眩,艰难地回想:是啊,杨沐呢?
前方突然鼓声大躁。
一个小孩笑嘻嘻地说:”不是说清君侧么,把姓杨的宰了,也就成了。”
“杀!”
”杀!”
“杀!”
人群忽然面露狂喜,向着前方奔跑,月光照耀下,夜幕里现出朦胧的屋舍轮廓。
”陛下!”陈玄礼粗犷的声音传出好远,“奸相误国,妖媚惑主,该死!”
太子笑道:”非死不可。”
冯逸心头大震,冲着马嵬驿中大声喊:“悦之——!快逃!”
郁鸿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虚实相间身法如鸿,长剑好似锁喉链,挥毫之间一片血雨,将身旁一众斩杀殆尽,而后削去片衣角,缓缓擦拭着剑身,目光却穿透层层甲士,对着冯逸微微一笑,嘴唇轻动,说了一句话。
明明隔得那么远,冯逸却清楚地听见。
他说:”我昨日能杀杨沐,明日也能杀秦飞羽”。
“倏——”
一支银白羽箭穿颅而过,郁鸿雪的身影如扬沙般碎裂,从迷雾中纵马奔出一人,拔出钉在地上的那支羽箭,全不顾箭头上犹自滴血的那颗头颅,红着脸对冯逸笑:”羊牯子,我想跟你断袖。”
冯逸骇得脸色苍白:“不……不对!”
”当然不对!”一个声音喝道,“一张通铺夜夜躺三四人,每日迎来送往,这便是你所求?”
冯逸大叫起来:”没有!不是!”
唰唰唰几箭如连珠般射出,后首咬前尾,几成流星赶月之势,杨沐拔出陌刀,只听“当”地一响,接着又是连续四响,箭矢转扎入地面,犹有嗡然声。
”不是?”杨沐提着刀转向冯逸,冷声道,“你既这般不自爱,便也无需旁人敬重,是不是?”
身下骤然一疼,后穴似插进了一柄铁杵,冯逸痛得一声惨叫,瞬间脸色煞白。郁鸿雪抹了满手的血,逼他睁眼去看,温柔缱绻地笑:”关中遭了灾,路上少歇,我把你送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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