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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肖生 (毛呆呆)


  当天下午,冯逸颇不情愿地移步驿馆小轩,只等教习出现。轩窗宽敞,四面通风,午后原州天气寒凉,竟似入秋时节,高木萧条池石苍白,隐约可见远处林立的皇室旗幡。等了片刻,有少女嬉闹声传来,听来婉转清丽,冯逸心念一动,趴到窗口看,却是韦映儿和另一位姑娘顺着鹅石小路过来,两张明媚皓齿的桃李脸蛋,入眼确是赏心悦目。韦映儿瞧见他,高兴地挥了挥手。另一个少女却用帕子掩了唇,露出一副小山似的弯弯眉眼,显然在笑。冯逸纳闷地多看了几眼,才发现那姑娘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当朝郡主。冯逸的表情立刻有些古怪。
  不多时那二人进了小轩,冯逸正正经经地行过礼,郡主用帕子垫了石凳坐下,笑道:”我只是好奇,跟着过来瞧瞧,你们开始吧。”
  冯逸:“啊?”
  韦映儿说:”啊什么,不是教你突厥话吗?”
  冯逸着实受惊:“难道你……”
  ”点过一圈了,中原过来的这批人,暂时没有鸿胪寺的通事和教谕。”韦映儿言笑晏晏地,先前的抑郁面色同样一扫而光,“只好我来教你啦,冯逸哥哥。”
  冯逸将她从头看到脚,显然并不太信。
  郡主微笑道:”韦氏乃京兆显族,家传深厚,韦述这支尤是。其祖韦弘机,贞观时出使西突厥,恰逢石国叛乱,三年不得归,遍录所过诸国风物,成《西征记》一部。”
  《西征记》曾做过冯逸一段时间的床头书,居然是韦映儿高祖辈所著,他自然又是吃惊不少,冲她一作揖,打趣道:“失敬失敬!”
  韦映儿只摆手笑:”可惜我是个姑娘,虽得家传,却不得不困于小室。我若是个小子,必效祖先请命出塞,不负燕台千金。”
  郡主柔声道:“女儿亦可报国,方式不同罢了。你今日教会冯子昂,来日他出使有成,你也是有功的。”
  ”等等!”冯逸一个激灵,“你说什么,出使?”
  郡主轻轻一声”哎呀”,似是懊恼出言前未曾深究。
  冯逸忙说:“若让郡主为难,就不必说了。”
  郡主微笑道:”也不是为难,只是妇人的一些猜测,做不得准,你若愿意,姑且一听。”
  冯逸敛眉作倾听状,只听郡主道:“皇爷爷临别时曾说‘西戎北狄,吾尝厚之,今国步艰难,必得其用’,父王因此有意与诸戎重新结盟,而回纥自太宗贞观三年起臣服于我,本朝亦在其铁勒诸部设羁縻府州、都护府,管辖大漠南北,直到天宝年间,回纥首领继位也需往长安请册。所以,若当真结盟,没有比回纥更好的选择。但鸿胪寺一直是杨腓在管。”郡主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续道:”三省六部的官僚大多陷在长安,大员们又多伴驾去了蜀川,父王能用的人太少了。”
  冯逸自嘲一笑:“我这一窍不通的,也要被赶鸭子上架了么。”
  ”使者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须直中藏曲、机敏善辩。”郡主双眸澄澈,温柔地安抚道,“子昂请想,如今官职……咳,正是为国效力之时。”
  如今官职十有八九都是空缺,正是进身之际。
  其实是这么一句。
  冯逸一笑置之,转向韦映儿,调笑般道:”西席先生,请吧。”
  冯逸被教了一下午突厥话,两眼直冒金星,只觉当初背大经都没这么折腾,整个脑子诚如一桶浆糊,晃一晃仿佛都能听见水响。北来一路上韦映儿已跟他颇熟稔,便不再动不动就是面红羞涩的形容,办起肖彧交代的正事,倒认真地直如教书先生一般,不苟言笑目光灼灼,冯逸被她恶狠狠地盯着,如芒在背,更是记不住,学新忘旧、挠心挠肺,就差要薅头发了。
  韦映儿抓狂道:“眨个眼皮的功夫,才说过,怎么又不会了!”
  冯逸简直要以头抢地:”我又不是鸭子,被你这么填,哪撑过一眨眼!”
  韦映儿拍桌子:“你不是文探花吗!过耳不忘呢!”
  冯逸要四脚朝天了:”谁过耳不忘?嗯?谁?你找他出来!”
  韦映儿立刻说:“彧哥!”
  冯逸当然不服气:”叫他来!说一下午胡话给他听,看你彧哥记不记得!”
  “哎……”韦映儿显是想到了什么,双眸光彩明亮,凑近了,小声问:”你还喜欢飞龙军的……”顿了顿,细若蚊蝇般说了“太监”二字,再追问:”是不是?”
  冯逸即刻就知她在问郁鸿雪,心里顿时有些闷,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闷闷地说:“他不是太监。”
  韦映儿”呀”了一声,伸出两个指头,自己盯着瞧,喃喃道:“两个啊……”
  冯逸面皮一红,故作镇定道:”刚那句我又忘了,怎么说来着?”
  韦映儿却忽略了他尝试拐偏话题的意图,奇怪道:“飞龙军的首领不是……太、太监……么?”
  冯逸下意识攒了攒衣角:”……他不是。”
  “为什么不是?”韦映儿好奇心大盛,追着问,”你摸过?”
  冯逸涨红了脸。
  韦映儿咳了一声,小声道:“我瞧他没长胡子。”
  冯逸只得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你别害羞啊,没什么好羞的,真的。”韦映儿羞赧道,”姊妹们私下里都喜欢议论旁人的兄弟相公。”
  冯逸气若游丝道:“可我……并不是……”
  韦映儿说:”……也议论过你呢。”
  冯逸顿时松了口气,顺着话头问:“说我什么?”
  韦映儿道:”说你既是探花郎,又长得俊俏,还家中豪富、囊中多金!”
  冯逸勾唇一笑,又听小姑娘续道:“常姐姐在江淮有亲朋,听闻逸哥哥向来很是风流哩。”
  冯逸”呃”了一声,只得说:“我以前……不大懂事……”
  ”不过,”韦映儿又说,“议论最多的还是彧哥。江左肖郎,人品和文章一样好,样貌俊性子谦和,而且看他鼻梁……”她忽地忸怩起来。冯逸听了一半,卡得他挠心挠肺,忙追问:”鼻梁怎的?”韦映儿目光闪烁,连连摆手。冯逸狐疑地摸了摸鼻子:鼻梁又有什么说法?
  一说到肖彧,韦映儿再次羞怯起来,盖了墨盒,起身打哈哈:“快申时了,即便县学也该散学啦。”
  此刻正值申时,红日沉沉,已被远处西北边的角楼遮去了小半个脸,寒风便裹挟着些许边陲气势,从城中巷陌中卷地而来。冯逸离开驿馆,被这冷风一吹,身上寒毛直竖,裹紧了外袍,加快脚步往家里赶。才过几条巷,便听闻有钟声悠悠响起,路边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堂前那方黑底白字的影壁,一群学生打扮的小孩子从影壁后绕出来,嘻嘻哈哈扑向外面的世界。
  冯逸微有讶然,抬头一望,门头匾额上题了四个字,”博学笃志”,居然是原州治所所在的平高县的县学。
  他先时并未路过这里,不知在这市坊即将瘫痪的西北边陲之中,尚有一处学馆未被中原的战乱撼动,先生们的戒尺中依然有家国天下的道理。散学的孩童嬉闹着经过,叫冯逸恍惚想起当年自己在扬州府上学的情形,也是一道朱门,每日申时,只要散学的钟声一响,所有人便不耐烦再听先生啰嗦,胡乱揣本经书,又跑又叫地冲出大门,书童小厮们便拥上前去,各自认领了公子少爷,披衣服的披衣服,端暖壶的端暖壶。公子少爷们互相道了别,再各自坐上不远处的马车或软轿,车夫和力士们一声清喝,几声马鞭击地声,马车和软轿便向不同的方向依次远去。
  现在想起来,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怅然的情绪在他心里只停了一瞬,于下一刻被叽里咕噜的突厥话挤出了脑海,冯逸甩了甩头,深吸了口气,步履轻快地向住处去。才到肖彧家的巷子头,就见门一侧的墙上倚了个高高瘦瘦的人,见到冯逸过来了,带着调侃意味开口:“再不让碰,我可采花去了。”
  冯逸原是颓唐地遇事只想躲,如今燃起了一腔斗志,心境已是不同,再见郁鸿雪,知道有些话确实当说明白,走过去开了门,见肖彧还没回来,连木棋儿都不知浪到了哪里去,正是适于深谈之际,便摆手相邀,道:”进来吧。”

第83章破局(二)

  才进屋,门都未及关上,冯逸就被人从背后拥住了,温暖的胸膛贴过来,双臂隔着衣料死死锢住他的腰身,并伸出一手顺着交领往里探。冯逸急了,声音提高八度:“别动!我有话说!”
  衣襟一松,那手又迅速挑开中衣,直接贴到细滑皮肉上摩挲,郁鸿雪几不可闻地一声叹,下巴搁到冯逸肩头,在他脖颈处嗅来嗅去。
  冯逸忙斥责:”不急这片刻!你先听我说——啊!”那只手动作很快,从胸口一路摸下去,眼见就到小腹关键处,冯逸蓦地将其一把攒住,咬牙道:“我不愿意,别逼我。”
  郁鸿雪终于开口,一贯漫不经心的腔调,却隐隐有意动却被强行阻止的不耐:”不愿意?”他将冯逸的手轻轻挣脱,复抚上胸口,以两指刮挠乳尖,几乎一下子就叫那小珠硬挺起来,便调笑道:“这里不愿意?”
  冯逸被自己打了脸,既羞又愤,唯恐被肖彧回来撞破他被人上下其手的情形,喝了一声:”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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