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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坟头 完结+番外 (笑我无归处)


  “当真是一看便与往日不同了。”唐锦书含笑推开门道。桃叶当即满是惊喜,却奈何衣衫琐碎,不得起身,只依稀辨出身后人清瘦的轮廓,公子今日也束了发馆。
  唐锦书在案边托腮坐着,手腕清秀美好,暗红色的衣裳袖口绣金纹外,里面却隐约露出一截白衣,瞧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时扑哧一笑。
  “公子你又这样!”桃叶顿时小脸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便是。”唐锦书道,苍白的手指从桌上拾起碧玉梳子来,“照你这个梳法,新娘子都该过门好几日了。”
  “那便不过门了。”桃叶赌气道。
  满是孩子气的话语叫人失笑:“转眼间你都嫁人了,大喜的日子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帮你梳个头发,日后想起来可别嫌公子小气。”
  “咦,公子你还有这一手呢?”桃叶好奇望着唐锦书替她绾过乌发,细细梳起妆来。
  “一梳梳到尾。”唐锦书正经道,手指划过她的发丝。
  “二梳白发齐眉。”碧玉的梳子滑至发尾。
  “三梳儿孙满地。”一缕发丝绕过步摇。
  “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镜中的女子已是乌发高盘。唐锦书眼中不由染上几分珍惜,又拾起来两支刀片轻刻的梅花凉簪给她插入髻中,低声道:“五梳翁娌和顺。”
  “这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桃叶问。
  “十梳歌啊。”唐锦书从桌子上拿起来一对步摇,“听我娘说当年她出嫁的时候也在妆台唱过这歌,寓意着夫妻长相思守,两老到白头。”
  桃叶似懂非懂。
  双鬓青丝垂胸前,凤冠珍珠五颗嵌。待到所有的长发梳完,唐锦书抚着她凤冠前的珠穗,长久感叹:“真好,我的小丫头都长大了。”
  “公子……”桃叶因为一句话呛地眼圈通红,把头紧紧埋到唐锦书的怀里,带着哭腔道,“公子啊,桃叶终于要离开你了……”
  “啊……是啊,所以我才说真好呢。”骤然被她抱住,唐锦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这个人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料想他定会真心待你。”
  今后的路还很长,大哥曾经这么说,时至今日唐锦书拥着女孩入怀深深叹气。
  其实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无能为力,却也该为她找到终身归宿而欢喜。慢慢堵在心间都是颓然的闷气,直到有人敲了敲门:“姑娘,吉时已到,该出门了。”
  “哎呀。”桃叶赶紧用手扶住冠头。
  “去吧。”看着她依依不舍地瞪大了眼睛,唐锦书笑道。
  桃叶穿着长长的嫁衣,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去。临走之前又紧紧抱住他,“真不知道这时候见到公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院子里早已摆好了果脯,石桌上摆放着香叶茶。
  眼瞅着大厅里新娘子过门,“这第一杯喜酒自然得呈给皇上和公子,”陈升讨好道,“公子大概有所不知,民间都称这酒为福酒,有时为了抢到福气,双方也会大打出手,这样福气没抢成,反倒招来了祸。后来若是遇到有人成亲,头两杯酒便由两人交换着喝,如此双方各有所得,所谓的喜酒便也成了交杯酒了。听说谁喝了这酒,谁就沾染了一年的好运。”
  “好运?”唐锦书道,“这好运可不是一杯酒能带来的,世事全都讲究个因果,命里没有时怎么求着都别想有……”
  “好了好了,就当听个玩笑话就是,今个儿怎么还格外跟个奴才计较起来了?”安景取了酒望着他,“只是今日你一身红衣,倒真像是在与朕成亲。”
  两人双双抬手,漫天的炮竹声中,两杯温酒饮尽。
  唐锦书瞬间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忙弯下腰去咳,一手挡住被呛红的眼,抹掉渗出来的眼泪,等到觉得好些了才抬头。
  安景眉眼一抹不易觉察的纵容,伸手理了理他散乱的黑发。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见新郎官儿呢……”唐锦书自言自语道。
  “傻瓜,割臂盟都已经立下了,还担心他会对她不好吗?”安景轻笑。
  远处的山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这落叶归根,却又生机盎然的季节。


第23章
  安景曾笑称两人出宫必定恰逢阴雨,晌午新娘过了门,院里宾客渐多,鞭炮也响了许久,满地被水浸泡了的残红,渐渐露出几分华丽的落寞。
  唐锦书虽觉得无趣,却迟迟不愿离开。淋淋沥沥的雨,不大,却总也滴不干净,缓和了多日的凄哀之气。安景在一旁陪他静静看着,伸手替他倒了杯茶,道:“不想喝就捧在手里暖暖。”
  唐锦书抿了一口,道:“茶香醇厚,倒像是上好的班章。”
  “班章味苦,不敢用太热的水泡,怕烫了茶。”陈升道:“亏得奴才特意吩咐秋蝉姑娘从宫里带出来的,就是怕皇上和公子喝不惯外头的那些茶叶呢。”
  唐锦书放下茶杯叹息:“日日都叫这汤药和茶叶熏得苦涩难耐,快忘了其余东西是什么滋味了。”
  安景笑道:“府上不是还有厨子做着甜汤么,叫他们呈上些来尝尝便是。”
  指尖因为沾了热气的缘故终于有些暖意,那碗中明晃晃带着一丝清甜,安景望了眼,“这是赤小豆,你病久了没有胃口,正好喝些清淡的解苦。”
  “倒不知道你还懂得这些。”唐锦书道,伸手去接,那碗却好像怎么都拿不稳似的,一片人声鼎沸之中,脑海不知为何极乱,十指一颤,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摔在湿漉漉的地上粉碎。
  不大的动静,安景却似乎同他一起怔住。唐锦书这才回过了神智,连忙俯身伸过手去捡。
  “锦书,”安景忙拽起他的胳膊,熟悉的温度叫人心头微微踏实了一些。
  “不过是个碗,叫人过来打扫了就是。”
  唐锦书怔怔望着自己的指尖。
  “还不赶紧去再呈上一份?”秋蝉望一眼那送来的小厮,小厮慌不迭走了。
  见唐锦书仍定定望着,安景自顾自弯腰捡起几片大的碎块放回桌上:“我幼时虽然和安源一起养在母妃膝下,但宫中琐事繁忙,常常半月也不得空见上一面,反倒乳娘日日照看我的衣食起居,每年秋收之后她便挑拣起红豆,一时院中豆香四溢……”
  那人面色恍惚却好像被腾腾热气染上了红润之色,宫中的孩子向来比常人家难将养,从前倒不认为安景与自己有什么不同之处,如今才觉一点真情如此难能可贵。
  安景一笑:“是我今日唠叨了,这话从前也不曾说给旁人听。”
  “你若自己想说……自然时时刻刻都可以……”唐锦书低声道。
  安景一笑,确实不像是触了情,只随口提起一句,再不多做言语。
  屋檐滴答滴答落下细雨。“时辰还早,不如去别处看看?”安景提议道。
  “不是还要等那汤……”
  “不喝了,你若真想尝,改日特意请个人上宫里去便是。”安景似是宽慰。
  顺势握住了他的指尖,唐锦书任由他牵着出了门,回头看那雨中风吹起红纱,落叶飞散。
  一晃似乎已经好多年。
  想到如今再也见不得那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唐锦书心中怅然若失。
  “我其实不知道你日后会不会幸福,他会不会像今天那般对你好,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你回来。”这本身就不是他们的梦,一波秋水之间唐锦书自言自语地放了手里的落叶,叫它随波流去。
  直到一双手轻柔覆在他的肩头,“怎么了?”安景神色如常。
  “没什么……”唐锦书摇头,不见对方目色凝重。
  他想着他一笑之间举手都是惊鸿,却忘了如何叫他执酒谈笑看尽烟尘却不放在心上。
  流风亭,响泉铃。有时连安景都已经太过怀念自己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忽的一个藏青色的人影闪过,唐锦书望着他看了一会,“姚成?”
  姚成一怔。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唐锦书朝他招了招手。
  姚成本来刚从聚会回来喝上几杯,心道许久见不着他了,心里还觉得好像有点高兴似的,一看是在朝自己招手又不乐意了。
  唐锦书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每次叫人到眼前来都跟叫狗一样。
  他身边的女子容貌清丽,虽算不上绝色,却眉心一点红痣,别有一番味道,姚成一下子笑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唐锦书?”他扶正了脑袋上的发髻问。
  “我在钓鱼。”唐锦书笑眼盈盈道:“听说你考上三甲,连殿试都过了三个月了,却迟迟得不到皇上重用,这可是真事哇?”
  姚成脸上一黑,心道就知道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又因那漂亮姑娘在旁不好发作,只好闷闷踢了踢鱼筐,道:“你要说什么尽管笑话就是,我可是全都看开了。”
  “嗯,看来性情是有点改变。”唐锦书搓了搓下巴,朝身边的女子伸出手道:“秋蝉,鱼饵。”
  “秋蝉?好名字。”姚成于是双手背后,临风吟起首诗。
  “不知所谓。”秋蝉古怪望了他一眼,“挡道,闪开。”
  虽和想象之中有了些差距,姚成却也不恼,只笑嘻嘻道:“敢问姑娘芳龄如何,家居何处,许配了人家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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