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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坟头 完结+番外 (笑我无归处)


  那人嗓音沙哑:“今夜见你格外难得。”魅惑难以言说。
  唐锦书仰头倚在墙壁之上,疲倦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却忘记了梦里的内容,只记有人在我的耳边不断重复一句话,他说……”
  细细嗅着他的脖颈,安景道:“他说什么?”
  或许是借着酒劲,乱发之下显得如此无助。
  “安景,你告诉我,我大哥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那双覆在他腰身之间的手霎时僵硬了。他是如何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只一瞬的目光早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道闪电闪过,照得屋里通明。大雨瓢泼之下似乎一起都显露出原形,唐锦书一动不动,无法反应,又像是早已预见意料之中。
  安景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软弱如此轻易而难得,纵使这般情境落了泪,蚀骨的悲切如同声声折磨。
  唐锦书的心意其实很简单。
  自幼生长在名门,他不懂得悲欢亦不晓人情世故,唐家一念之私决定了他的一生,而他不过是想活下去,又何辜要受这样一场罪恶?
  安景突然酸涩难以言说,伸手捂住他的双目道:“若是觉得难过,便哭出来吧……哭出来便好了……”
  唐锦书微微发抖,手离他后背不过半寸而已,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发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记忆里无数个黄昏,那张熟悉的脸凑在耳侧,声音固执而温柔。
  “不管发生什么,朕总是能护住你的。”
  “公子醒了?”第二日清早一青衫女子端来茶水,见唐锦书睁开眼,试了试道:“已经不烧了,公子起来喝点水吧,昨个儿后半夜烧的可厉害呢。”
  唐锦书从对方手中接过茶水掩着漱了口,却觉唇齿间血腥之气难耐。
  见唐锦书一直盯着自己看,女子淡然一笑:“怎么,公子不记得我了?我是秋蝉。”
  “秋蝉……”唐锦书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回来了……”
  秋蝉皱眉。
  这个人,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仍不觉得如何,天下之大,苦的又何止他唐锦书一人而已。
  低头收拾好了早膳,“皇上吩咐着醒了便去只会他一声,公子这边先吃着,我便先走了。”
  “这些日子秋蝉姑娘可知唐家发生了何事?”唐锦书突然开口。
  秋蝉的影子顿了顿,“自然知道。”
  “唐家已亡,姑娘却不奇怪唐锦书如何能活在这世上?”
  “你我皆很清楚其中缘由。”
  “若我求姑娘一事,姑娘可否答应?”唐锦书道。
  秋蝉微微抬眼,“什么?”
  “杀了我。”
  秋蝉并不惊讶,却冷笑一声,“杀了你,你是个什么身份,我自己不想活了么。”
  唐锦书垂下眼,“杀了我,不就能替杨大人报仇了么?”
  秋蝉倒吸一口冷气。
  那人脸上不见什么血色,却颇为认真说着:“自打姑娘服侍我那日起,我这咳嗽的旧疾突然就加重了许多,直到一日闲来无事翻了翻朝中名册,才发觉姑娘本名原来姓杨。后来仔细想了想,姑娘发后常别一朵素花,想来也是为了祭奠故人。可杨大人的膝下并无子女,于是斗胆推测一句,姑娘许是杨府收养过来的吧?”
  “嗯……听着倒是很有趣,唐锦书,你疯了么?”秋蝉手握长剑,半晌歪着脑袋望向他。
  “没有。”唐锦书道。
  女子面无波澜,缓缓从手中拔出剑来。
  “既然如此,成全你便是,唐锦书。”


第22章 平明送客楚山孤
  细雨落在入秋的院里,碧绿的竹叶苍翠欲滴。就在寒光一闪,即将划上唐锦书脖颈的一瞬间,秋蝉忽地收起了手里的长剑。
  “怎么不动手了?”唐锦书睁开眼道。
  少女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世人都道生比死好,可我若恨一个人,必定叫他好好活着,活得每天都比昨天要痛苦,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秋蝉傲然抬首:“所以唐锦书,我不杀你,你却不要以为这是放过了你。”
  唐锦书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目色却有一丝惋惜。“何必呢?”他道。
  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秋蝉愤愤从屋里冲了出去,唐锦书看着,又小声重复了一遍:“这样真不值得。”
  恰逢巧倩收起纸伞从外头走进来,见他像个孩子埋着脑袋,道:“好端端的,刚才叫秋蝉姑娘撞了一下,看见她在外头墙根下淋雨呢。”
  人世太苦,秋蝉不值得。“恨一个人若是恨到了这般地步,那么自己的人生又从何谈起?随她去吧,若是想明白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唐锦书道。
  你若不自己去经历,到头来谁也帮不了你。
  上午安景过来,顺道叫人备好了汤药。安景道:“你猜今天朕叫你做什么?”
  唐锦书面无波澜:“皇上叫我做什么?”
  “有两件事。”安景扶他起来,“一是王守仁新改了药方子,也许对你那病症更管用些,吩咐叫你按时吃着。”
  唐锦书叹了口气,苍白的脸上仍不见什么表情,只伸手接过了药碗。“第二件事是什么?”
  “自然是件大好的事情。”安景道,叫人送了套便服过来:“你府上的丫头桃叶,自打唐府被抄之后就和家丁一起在采石场服役,恰逢那日一书生路过,只一眼便对她心生情谊,于是悄悄买通了上头的人物,把那丫头从石场接了出来,今个儿是两人成亲的日子,我想你大概愿意出去看看。”
  唐锦书端着药碗反应了许久,似乎还不曾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高兴坏了么,”安景笑道:“还不赶紧把药喝了,我带你去讨杯喜酒。”
  再说那书生姓郑名田,大喜之日身着喜服,正在院里忙着等下安置宾客呢,眼前一晃,同样一身红衣的男子便仰首走了进来,手里还像模像样摇着把扇子,进来便喊道:“我说郑兄,你可还记得小弟呀?”
  “阁下是……”郑田面露迷茫。
  那人眼珠子一骨碌:“我可是当年大明湖畔的唐子卿……”
  “唐子卿?”郑田心道自己何时认识这般人物,便听身后又一黑衣男子沉声道:“锦书,休要胡闹。”
  “锦书?”这下郑田彻底晕了:“这位兄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嘛……”唐锦书清了清嗓子,忽而狡黠一笑:“我是来抢亲的。”
  “抢亲!”郑田被吓了一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抢我的亲?”
  唐锦书忽地便沉了脸:“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今你要娶的姑娘唤做桃叶,原是个戴罪之身,你私自把她救了出来,若是哪日东窗事发,岂不连累你满门被抄?还不如叫我抢了去的好。”
  “胡言乱语!”郑田怒道:“我与桃叶是真心相爱,是唐家牵连于她才害她至如此地步,我救她之时她在石场险些叫人欺辱了去,若是皇上开眼,谋反之罪于她一个姑娘家何辜!”
  唐锦书笑得直不起腰:“兄台啊兄台,我还没多说什么呢,你就自己先将她的身份供地一干二净,若是日后叫有心之人问起,你还如何能保护地了她?”
  “这……”没想到自己这般轻易便被套了话,郑田脸上涨得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唐锦书的眼中似有些失望,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郑田忽地就站了起来:“你可听说过割臂盟?”
  “哦?”唐锦书饶有兴趣地扭过头来。只见郑田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撸起袖口费力就朝手臂上刺去,边刺边喊道:“一刀许终身,两刀天可鉴……”
  “哎哎哎别割了……”唐锦书心道还真有这么死心眼的人,赶紧把刀抢了回来,见那伤口入骨,不由神色一柔:“桃叶是个傻心眼的孩子,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对她,只是长安人多眼杂,你若不想她再叫人发现了去,不如早些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郑田怔怔道:“她又怎会愿意……”
  “就是不愿意又能如何呢?”唐锦书叹息:“长安虽是生养她的地方,可如今对她而言你才是她的家,她也必定盼着你能置办上几亩好田,莫要叫她再受了苦去,从此粗茶淡饭,安度终生……”
  唐锦书突然后退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若能如此,唐锦书在此……先行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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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罗帐,睡海棠,紫绫裳。桃叶坐立于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女子,有点困惑,却又幸福。明明好像还有很长时间,怎么突然自己就要嫁给别人了呢?
  真叫人搞不清楚。
  “姑娘,叫我给您梳个妆吧。”身旁的侍女温和道。
  “哪用麻烦你们呢?”桃叶摇摇头,不太好意思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真是个有趣的过门夫人,侍女掩嘴轻笑,少爷亦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想来今后的日子府上也该相处甚好吧?
  镜子前桃叶试探着拾起画笔轻扫过蛾眉,脸上淡淡一抹胭脂红,好似彩霞。金步摇和珊瑚钗,她有些珍惜地拿过来对着铜镜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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