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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完结+番外 (林擒年)


  两边有三四天没见了,见了面师兄老也盯着师弟瞧,师弟老也不肯正眼看一眼师兄。师父见了,那还没好齐全的牙花子又犯病了,疼得他直嘬嘴。罢么,还是得正经说开来,否则,这俩之间那滩烂泥,哪里糊得上墙哦!
  师父开口问大徒儿,近来政事不忙?蜀朝那些不肯降的边将可都料理干净了?
  大徒儿答,都料理干净了,政事有两位丞相担着,算不上十分忙。
  意思就是你还有空在这儿摽着呗,不摽到师弟一同回去就不走了呗……
  老头听了大徒儿一点不委婉的应答,牙花子一抽一抽的疼,他说,你若是忙就先回吧,不用天天上门来。
  大徒儿笑笑道: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徒儿天天来不单为了礼节,还为了那份孝心。
  老头刚想说“孝心我心领了,真不用天天来,守那繁文缛节多辛苦!”,外边进来一个内侍,说是两位相爷有大事要请陛下定夺,不知……
  不知您这儿放不方便即刻起驾回宫?
  放不方便都得回去一趟,吕维正和张晏然都摆不平的事儿,那得是多大事儿,不回去不成。师弟这儿么,来日方长,反正只要他进了这留阳城就别想再走出去了!
  兔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留下窝边草陪着师父。
  师父松了一口气,对着三徒儿说:行简,咱到后边院子里转转吧?
  徒儿听师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在师父身后去后院。后院有个小小的凉亭,师父先进去选一角坐下,又向三徒儿招手:行简,坐。没别的,咱师徒两个久别,杂事儿又多,老也觅不出空闲和你正经说话,今天正好,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徒儿知道师父一定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话想说,然而又不方便说,这才从宫内搬了出来,今日这样的时机也不好找,找着了当然不能放过。他坐下,听师父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头说:行简,你今年虚岁二十九了,马上就是而立之年,若打旁人眼中过,你这是不“全乎”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近了而立却仍未齐家,有样貌有人品有战功,却偏偏连一点齐家的意思都没有,这就悖了常理了。当然,这都是旁人眼中的事儿,我们管不着,也不须理会。我呢,大概齐知道你的心事,知道你为什么将近而立仍未婚娶,但却不知道你究竟定下心了没有。以前你非说“天下未定,何以为家”,那好,如今天下大定了,你呢?你怎么想?
  三徒儿刚要开口接话,老头摆摆手示意让自己说完: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得劝你一句——记得“怜取眼前人”!我也看出来了,你对那巫神不算一点情分没有,有情分,你又愿意容让他那么样对你,这就没有旁人什么事儿了。一转眼过去那么些年,你也该定下来了,若果本就打算要和那人算清楚,那就别再犹豫了。那人身上有缺点,有错处,可能不那么衬你的意,但汉土有句话,叫“大羹必有淡味,至宝必有瑕秽,大简必有不好,良工必有不巧。”,人这一辈子,求得了这求不了那,谁又能完完满满呢?你放不下他,他放不下你,两人都缺着一半,凑在一起就“圆”了。师父老了,经不起风雨了,就想看你们三个徒儿好好的,好言好语,好聚好散,平安顺遂。人哪,酸甜苦辣咸,就非得五味尝尽了,才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如今天下归一,基本太平,是时候抽身了。我去和你师兄说说,让你送我回西南。到了以后把官辞了,就别再回汉土了。那人等你那么些年,有心,有情,别让他空等。回西南了,就和他好好过吧……
  三徒儿没想到自家师父会说这个,而且还说得这么白、这么露、这么不留余地,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应答。师父再说一句: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我乏了,你先回吧。

☆、变数

  亦师亦父的师父把最难张口说的话都说完了,松快得长出一口气,打发徒儿回讲武堂,他自己要慢慢坐会儿,想想哪天和大徒儿提回西南的事儿比较合适。
  又过了五六天,眼见着天气就要大冷,师父趁着大徒儿上门,和他说了要回西南的事。
  “我想后天回西南,那儿住久了,回汉土反倒不惯这天寒地冻的气候,还是回去好,西南暖和,我这老寒腿也不那么疼。”
  师父说要回,徒儿当然要挽留,但留也留不住,只能问问行期,好先做安排。
  “还有一件事儿,我想让行简和季鸾陪我走一段,和我聊聊天解解闷,人老话多么,几个月的路程没人陪着说话怎么成!再说了,咱们师徒四人聚过这一回,不知几时才能再聚了,你不便相送,剩下那俩应当方便,送到了再回来,也不过就是三四个月的事嘛。”
  师父开口讨人,再怎么觉着蹊跷和不合适,大徒儿也张不开嘴去婉拒。他想了想,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只要别让师弟们送进西南境就行了。那好,那就送吧。
  天宁初年十月初十(皇帝再登基,改国号为“天宁”),师徒三人从留阳去西南。师父要回程,二徒儿三徒儿远送,大徒儿囿于政务不能远送,只能送到三十里开外,两边驿路口道别。大师兄对着二师兄交代了一番,不外乎各样“注意”——注意小师弟动向,别让小师弟乱跑,尤其不能入西南境。又对着师父道了离情别意。最后站定在小师弟面前,这一眼看了好久,看得一份深心大白于师徒之间,师父、二师兄、小师弟,谁也都知道了。二师兄心里不大是滋味——怪不得死活不许我给小师弟保媒拉纤来着,原来存着这么一份心思!
  既然都“大白”了,那肉麻肉酸肉疼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就听大师兄对小师弟说:“早点儿回来,我等着你。”
  哎哟!!还“早点儿回来”!还“等着你”!酸死了酸死了酸死了!!
  师父与二徒儿捧着酸倒的牙根先上了马车,三徒儿面无表情地跟在两人后边,别说应答,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绝情的很!
  一队马车载着师徒三人“得儿得儿”走了,把大师兄剩在原地,好苦的。他尽量让自己把心放宽了、撑大了,别那么愁惨,不就是四个多月么!挺得住!
  师徒三人走了一个来月,到了青州,过青州再走小半个月大约也就到了西南与周朝交界了。大师兄事先有交代,送到边界就差不多了。他这交代事先当然和师父通过气儿,师父么,老狐狸,自然满口答应的,答应好了,让出来了,海阔天空,皇帝老远,哪管得着呢?
  二世祖倒是记着自家身上还有一桩看牢了人的任务,眼见着走到边境了,就支支吾吾和师父打暗示,师父装傻充楞顶顶在行,随他如何,就是装作不明白。二世祖不得已拿出大白话,对着师父说大师兄还有事儿要找小师弟,最好是送到边境就完了,您老自个儿回去,或者我陪着您回去也行,把小师弟放回去找大师兄吧,啊?
  老头横眉立目训斥二徒儿:怎么?你们是看我不顺眼还是咋的?!说好了送回春水草堂的,怎么都快到了,还差着三四百里路程就让我空身回去?!送佛还送到西呢!白教你们那么些年了!
  想也知道二世祖是说不过老头的,师父,天地君亲师,逢年过节得供在案头上的人物之一,好拧着来么?
  于是他蔫头耷脑地缩回马车里去了,心里埋怨大师兄没和师父打好商量,弄得他受这样鸟气,哼!
  有老头坐镇,西南境,顺顺当当就进去了。进了西南,再走七八天,春水草堂近在眼前,周朝被抛在身后三四百里,有点儿远了。
  好,进了西南就好。也算了一桩事儿。
  老头是这么想的,人他带出去了,也带回来了,一根寒毛没少,谁也对得起了。接下来的事儿,你们身在当中的自己商量着办。
  他想着那巫神怎么也该过来说一说今后如何的,谁知等了两天都不见人来。有些不对劲哪,怎么回事?上回三徒儿回来春水草堂,前脚刚到,后脚那人就跟进来了,耳报神都没那么快的!这回这是怎么了?老头心里那不大好的预感又出来了,他看着三徒儿从气定神闲等到略微浮躁,几次掌不住想要上神山去寻人,然而神山那地方么,机关暗道数不清,没人领着,根本摸不着门道!
  等到第四天,三徒儿耐不住了,他在春水草堂的正门口挂了一条红线绳,很扎眼的那种红色,几座山外都能瞧得见的,可等了一天,就是不见人来。不单是那巫神不来,连侍巫都不见来一个!
  三徒儿的心隐隐揪痛,那种不安不知觉中已经流到了面上,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人神不守舍呢!
  难不成就这么干等着?不。三徒儿动了大师兄给他的暗线,查到了一些关窍,关窍也混乱得很,里边有几十年的宿怨旧情,有神山也有羌地,有昆仑也有那叫盈戈的狼主,若是打通了,那就一篇相当骇人的“大文章”!
  回西南的第五天半夜三徒儿就走了,去蔚州,领兵攻神山。
  西南是周朝盟友,周朝伐梁伐蜀,神山都是出过大力气的,再说了,盟约还在,一方有了难,周朝这边不可能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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