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肯:“钟相于我有授业之恩,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白师父插手,也是这个顾忌,因为报仇归报仇,但是最后关头要保护你们每一个人全身而退!”
白如安冷笑:“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我白家人不贪生怕死,我就不信他钟临贪生怕死!”
我道:“不成!”
白如安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冲我吼道:“千诚传来消息,后天早晨王恒就要发兵了,你如今跟我说等一等?我倒是想知道,我去想谁借这个时间给你等一等!咱们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宫里也早就知道了,你现在来跟我说,晚了!”
我凝眉:“什么?”
白如安吼道:“安延之,安少傅,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来问问,谁不知王皇后养了无数面首还生了无数私生子!我不管他钟临是谁,更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师弟白死!”
我一怔:“师兄……”
白如安叹了口气:“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我头痛得几乎要裂开了。
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那时我以为,即便临时有变,我也可以再改计划,可是如今我智力衰退得太快了,如今我已经连十年前都不如,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临时想什么两全的法子!
不行,不能这样……绝对不能拉上钟临!
恍然,我猛地抬头,问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禹连?”
白如安皱眉:“他出去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傻子你让他出去了?延之,你都傻成这样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头痛得无法思考:“师兄,我的确是一天天变傻了,但是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我现在问你,在哪儿能找到禹连?”
白如安略一思忖:“彩袖楼,或是周边的街市,总之有的是人看着他,不会出事情。”
我匆忙起身。
我在那条食品街找到禹连的时候,发现他着实比我想得聪明,一脸傻像在人群中走着,唯独眸子里几许寒光,细看容易露馅。
我一把将他扯上车,他看见我来找他,略有惊喜,略有逃避。
我道:“禹连,同少傅去钟府,演一出好戏。”
深宫
禹连痴痴地跟在我后面,进了钟府,钟临把我们迎了进去,先是行礼:“大皇子。”然后又向我略一点头:“少傅。”
禹连则好奇地摆弄着那个文竹,只是向我们傻笑。
钟临向我一推手:“坐吧。”
我冷然看着他:“钟相不会不知道下官来干什么吧?”
钟临对我的口气略微吃惊,反倒是笑了:“老夫如何得罪安少傅了?”
我一挥手:“押上来。”
李卫当即押着那些钟府派去的侍卫走上台来,喝道:“见了钟相和少傅,还不跪下!”
说罢一脚一个给踹在地上:“跪下!”
他这喝得嚣张,钟临一愣,看向我:“李将军此举,可是安少傅授意?”
我冷笑:“不巧得很呢,是殿下授意,殿下说是不是?”
禹连正在玩儿那文竹,回头来痴痴看我。我道:“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禹连嘿嘿笑道:“是。少傅说是就是,嘿嘿。”
我转向钟临,斜视他道:“钟相可听见了?”
钟临皱眉看我。
我一撩袍子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拖长音道:“虽然如今殿下傻了,但是殿下到底还是殿下,钟相这么明目张胆派人去监视,只怕是不好吧?”
钟临已经被我的态度惹怒,脸色青白,喝了一声:“安延之,这里是我钟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我心里微微一颤。
我一脸无赖看向他:“哦?钟相是说我在撒泼?”说罢一挥手:“那就把这些犯上的侍卫都给我砍了!”
李卫应了一声,手起刀落,连着三个人头霎时滚下来,血溅了站在身畔的钟临一身。
钟临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如此,整个人震惊在那三具无头尸体旁,看了看在地上滚着的人头,又看了看身上的血渍,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这些人,都是他的忠义之士,如今我在他家大堂里,在他面前,让李卫杀了个干净。
钟临忽然大笑:“安延之,你敢在我钟府杀人,你好大的胆子!”
我悠悠站起来,道:“钟相错了,不是我杀人,是殿下要杀人。”这时身上染了血的禹连丢了那盘文竹,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跑到我身边哭道:“少傅,我怕。”
我一脸得意看向他。“钟相日后就算是有窥伺主子的心,也不要到我面前来耍,没用的。”
钟临手紧紧地握着,脸色却是诡异的冷笑,不说别的,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安延之,安延之!算是我错看了你!”
我扯了还在哭闹的禹连,向门口走去,一脚踩在那文竹上,还不忘回头残忍道:“钟相可知我为何不要钟相帮忙?”
钟临眼中五味陈杂,只是瞪着我,胸口因气愤起伏,重重板着桌角防止自己倒下去。
我轻笑:“钟相到如今还不明白么?你势力微薄,马上就要倒了,到时候家破人亡别再牵连上我,话又说回来,当初我安家被杀,不就是因为你?”
钟临忽然大笑:“好!好!你给我滚出去,滚!”
他笑罢,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向前踉跄了一步,扶住桌角,却还是没撑住,重重倒了下去,我几乎就要冲过去扶他,禹连一只手死死掐住我,我没迈出去,只是袖手站在那里看着钟家老仆李果冲进来,一边慌忙喊着找大夫,一边扶着他不要倒进那血泊中。
钟府上下,一片慌乱。我看了半晌,携了禹连的手,带他走了。我临出门看见那堂上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朗朗忠心,可鉴日月。”
我轻笑一声,扶着禹连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想起什么,转身对李卫说道:“你留下来,等钟相醒了,向他说殿下看上那盆文竹,想要讨走,问钟相,答不答应。”
.
我和禹连回到东宫后,依旧是该吃饭吃饭,我不说话,禹连倒也不问我。
我没胃口,吃得抑郁,忽然听禹连道:“要少傅喂。”
我冲他一笑:“别闹。”
禹连蹭过来,仰着一张小脸,瞪着大眼睛继续给我装:“要少傅喂。”
我哭笑不得:“你怎么脸皮那么厚?”
他看我一眼:“笑了?笑了就好了。”继而又道:“学生实在太笨,想不出别的法子逗少傅笑。”见我敷衍的笑笑,又问:“少傅今夜有心事?”
我说:“禹连,王恒本来计划后□□宫。”
禹连颇为诧异,却不是对这件事情诧异:“少傅如何知晓?”
我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天下人都知道王恒想当皇帝,可是你可知他为什么不肯动手?”
禹连摇头。
我道:“那是因为有着王莽的例子在前,他知道就算是他像王莽那样恭谦谨慎,也终不可得,反倒是曹家当年夺了汉朝的天下,所以他想着,三日之后让你弟弟禹城带人逼宫,就说是皇子造反,正好斩了禹城,到时候你又是已经傻了,皇位后继无人,再逼着皇帝让位与他,正好像魏晋之时一样。”
禹连笑道:“他何必如此麻烦?就算他有这个虚名又如何,能抵了逼宫篡位的罪名吗?”
我道:“你觉得不能,王恒觉得能,他就觉得天下人也一样。”
又是沉默。
我又道:“可是他唯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当天子不同于当臣子。这些年他收买人心,什么人都用,那贪官势大,蠹空了朝廷。他若是官,自然无官不贪,他若是君,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贪官吃他的朝廷?所以王恒一旦上位,第一个杀的就是贪官。”
禹连听着我说,垂着头,并不看我。
我最后道:“所以我们要借贪官兴复皇室,就万万不能让钟相知道。”
禹连手里的筷子动了动:“少傅说得,都对。可是我不明白,少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一愣。
禹连声音有些哽塞:“少傅是要走了么?”
我忍无可忍,一筷子敲在他头上:“少傅和你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到重点!”
禹连抬头,低声道:“于少傅而言,天下才是重点,而于我,少傅才是重点。少傅,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丢了筷子:“无论真假,就是不知。”
。
。
此时,皇后宫中,云麓姑姑惊慌地跑过来,看着皇后身边的美少年,急道:“娘娘,皇上来了!”
王皇后正在喂那人吃葡萄,手一抖,葡萄掉了下去:“他来做什么?”
云麓急的团团转:“奴婢也不知,奴婢只知道,后日便是大人的大事举兵之时,娘娘万万不得这个时候与陛下起冲突啊!”
王皇后袖了手,对那人道:“你先下去吧。”那少年理了衣裳,行礼退下。王皇后并不在意:“无妨,他无非就是想要质问我禹连的事情,反正那孩子傻都傻了,再闹也无用,皇帝一贯是个废物,全天下都知道他无能,你担心什么,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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