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捧来了一堆奏折放在案上,他翻了几本奏折,竟然全是给越成求情的,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奏折都甩到了地上,“是他自己立军令状的,他要找死朕就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留下来继续看文的妹子和兄弟们(?),俺会继续加油,另,谢谢脸好大的地雷……今天才看见,鞠躬。
☆、31三一章 刑部私刑
越绪天可没忘了,当年选储君之时,那位大将军推荐的可不是他。
那时候他还是太子,年少顽劣,犯了些错事,让先皇动了废太子之念。苏妃的儿子越绪卓自幼乖巧懂事,长大后又勤奋好学,听说很得越成的赏识,就是因为越成在朝中声望高,因此举荐了越绪卓之后就有不少朝臣应和,哼,成王败寇,当年的越绪卓再怎么风光无限,最终还不是死在了荣王的手上,还落了个畏罪自杀的下场。
越成啊越成,朕的姑夫和表哥,当年的账可是要慢慢还。
说起来,越成的身世他还是在先皇临死前知道的,没想到当年说是在北定国与侍卫私通的福辰公主还在世,当真是让他吓了一跳,难怪先皇如此重用他,还赐他国姓,要不是先皇,他越成哪会有今日?
“小泉子,你去问问皇后,太子的抓周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越绪天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水,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还有,通知禁卫军,大将军回来之后先押入刑部大牢,如何处决日后再说。”
小泉子应下,又道:“刚刚皇后娘娘那边来人问,太子的周岁生日宴是在后宫里办个简单的,还是请朝臣也参加?还有陛下的生辰也快到了,今年是要如何来办?”
这个薛皇后和他的弟弟安平侯就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什么事都不会自作主张,也不会好奇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才让他犹为放心,越绪天道:“太子毕竟是储君,抓周之礼和满岁都不宜从简,但我朝刚有败仗,也不宜过分铺张,我看就在乾庆殿设宴,请二品以上的官员来参加好了,具体规格让皇后看着办。朕的生辰按照去年的规格不变,也交给皇后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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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子周岁生辰和陛下的生辰都要来临,后宫忙着准备宴席,朝堂上要接待西域番邦来朝贡的使臣,对于大将军的处决便延后了。
容青和溯儿暂时住进了陆博轩的家里,主要是想方便知道朝堂上的消息,同时也方便照顾孩子。
陆博轩今日穿着一丝不苟的朝服回来,显然是出席了极重要的场合,一回家就毫无形象地踢了靴子,摘了帽子给自己扇风,“哎呀媳妇,热死夫君我了,快端一碗酸梅汤来给夫君解解渴。”
在一旁研究药方的殷靖白他一眼,“在桌上,自己倒。”
“奉芝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哎呀今天在宫里面坐了两个多时辰看太子抓周,脖子都快断了啊……”陆博轩满意地看到殷靖走过来给他揉了两下脖子,“诶,阿青也在啊?”
容青刚给溯儿把尿回来,这小不点现在学会了用语言和动作表示自己想要“嘘嘘”或者“嗯嗯”的欲望,自此不用再准备尿布,让他省了不少心,就算偶尔嘘裤子,那也是憋不住的情况下。
“毛~毛~”溯儿依依呀呀地对陆博轩挥手,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陆博轩手里的帽子,还是看上了帽子上的孔雀毛。
“溯儿乖,先让竹子哥哥带你去晒晒太阳好不好?”容青把孩子交到竹子手上,“你带他出去玩会儿吧,晒晒太阳也长得壮实,注意别让他见到什么都放嘴里。”
竹子接过那香香软软的小孩儿,“好嘞,竹子哥哥带你飞出去喽~~”
现在越成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容青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陆大人,最近陛下可有提过越成的事?”
“唉,最近朝中上下都忙,陛下可能也是没工夫吧。”陆博轩摸着媳妇的手道,“上次听了你的建议,我跟那些与大将军交好的官员都打过招呼了,不再上折子给越成求情,现在没人提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容青点点头,能拖一拖时间倒是利大于弊,“那今日太子抓周,可看得出陛下心情如何?”
陆博轩捏着下巴,“嗯……看不出来。今日准备的倒是齐全,什么名家字画,宝剑名刀,各种典籍,琳琅珠宝的,小太子一开始拿了本孙子兵法,陛下有点高兴,后来太子把孙子兵法放进嘴里吃,觉得不好吃又吐出来扔了,然后又拿了两颗夜明珠玩,后来又扔了。”
“那太子最终选了什么呢?”容青好奇地问。
陆博轩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太子弄坏了东海的红珊瑚,撕了王羲之的字画,又踢倒了一个玉如意之后……最后,咳,选中了桌子上的一盘桂花糕,舔了一口之后,呃……献给了陛下。”
当时太子殿下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抱着桂花糕不放手,挥舞着肉呼呼的小胳膊把他舔过的桂花糕送到父皇面前,而陛下竟然当着朝臣的面,就把太子殿下递到他嘴边的桂花糕吃下去了,咳,龙颜大悦。
容青:“……”
殷靖:“……”
“当时百官都傻了眼,陛下就直接把太子舔过的桂花糕给吃了,而且还挺高兴的。”陆博轩道,“他们原来准备的那些贺词全都没用上,本来以为太子至少会选个名器宝剑什么的呢,还是我聪明,什么都没准备,这种时候说错了要被罚,不说话起码无功无过,最安全了。”
想不到陛下对太子还是很溺爱的,容青想起自家的溯儿,又觉得孩子这般可爱,再怎么宠爱都是不为过的,“眼看着陛下寿辰再一过就到了秋天,犯人多半时候都在那时处决,恐怕陛下会把大将军之事拿出来朝议,到时候请陆大人跟要好的同僚支会好,莫要死命地求情激怒陛下。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份大将军贪污的证据,到时候也可以让人拿出来。”
陆博轩接过信笺,“嗯,你想得倒是周到,有点小罪过倒是能把大罪过遮掩过去。”
“还有,千万别让军中的人闹事。”容青最怕的就是忠于越成的旧部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不管结果是什么,就算是陛下下令问斩了,也要让他们低调,先别急着做出格的事。”
陆博轩点点头,“这个我嘱咐过了,他们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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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越绪天的寿辰刚过,还未等到朝议,就有人上奏,说刑部侍郎陈柏动用私行,挑断了犯人的手筋脚筋,而那个犯人,正是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大将军越成。
此事一经上报,朝野震动。
越绪天立刻派人去查明此事,才知道这陈柏是当今内朝大学士陈松的弟弟,他气不过越成休了侄女陈如曼,让陈家颜面扫地,遭人诟病,又想到越成失势,立下了军令状早晚是要斩头,就毫无顾忌地让人在大牢里用了私刑。
一开始他不过是小打小闹,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倒也没真想把人弄怎么样,后来见越成骨头实在是硬,怎么也不肯服软,就动点了刑。哪知那几天陈柏心情不好,跟朋友出去喝酒,又有人拿陈家的女儿被休回家门一事调侃他,陈柏羞愤难当,觉得自家书香门第的面子都被丢光了,把怒气都撒在了越成身上,怒火压制不住,便直接让人挑断了越成的手筋脚筋。
谁知道这事被看守刑部大牢的一个小官知道了,那小官曾经受过越成的恩惠,实在看不过大将军在牢里受此折磨,就将此事揭发了出来。
越绪天最忌讳刑部有人动用私行,此事一出,陈柏立刻被罢官,连带着陈松也被连降三级,同时,如何处理大将军一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对此,朝堂上对大将军求情的人并不多,有几个人说大将军劳苦功高求其免死,也有人拿出大将军贪污的证据说要严惩,但更多的人都保持中立,全由陛下决定。
最后也未商议出个结果来,毕竟是经历两朝功勋卓著的重臣,越绪天也有些犹豫了,怕轻易处决了会寒了其他功臣的心,于是下令收回越成手中的虎符,剥夺其兵权,念在其受到私刑的迫害,先软禁在府中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做定夺。
这便是要留下越成一命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惋惜,手筋脚筋被挑断,就算接上了也是半个残废,不能再舞刀弄枪上战场,又被软禁在府中,还不如砍头来得痛快呢。
那些从先皇时留下的老臣们出了皇宫就个个开始唉声叹气,大将军,真是命苦哟。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天子比先皇更加看重皇权,无论如何都要把实权把握在自己手里,像大将军这般人物,当年又是支持过苏妃的儿子,陛下怎么可能会容得下。
当日容青是骑马飞奔到刑部大牢门口的,亲眼看到禁卫军拿着圣旨进入大牢,没过多久抬了越成出来。
在牢中呆了两个多月,越成被抬出来时披着头发,脸色苍白,而且是昏迷着,嘴唇干裂似乎是多日未曾进过水一样,脖子上有暗紫色的伤痕,手脚和身体都被衣服盖住了,不知伤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