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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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冬的那日,和比之更冰冷刺骨的背叛,跳入江水中,他用性命搏得自由和尊严,
与至高的权势从此告别。
他是江逸,是东齐公主陪嫁的仆役,合该是籍籍无名的凡夫俗子,却逃不出鹰隼的眼神
窥探──拓拔弘,昔日的敌手、今日的主上。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他叹而无语。江逸便只是江逸,荣辱于他再无惊惧。
可……为何拓拔弘对他沉默的惩罚如此不同一般?
为何是一个又一个的吻……
《燕歌行》二
命运弄人莫过于是吧?明明不求权势名利,它却纷纷地扰攘而上。
北燕、东齐乃至西秦,皇图霸业争逐的戏码,偏就是要在他眼前铺展开来,而过去的祁
越如今的江逸,无论是将帅兵卒,都难脱这天下棋盘之外。
那么他何妨为恩为情,执剑再起……
慧剑能断是非,却斩不绝他心底那道,曾经背叛的暗影深晦。江逸如何的从容自得,也
掩不了祁越的痛彻心扉。
但拓拔弘,想要承担起他眉间凝郁的哀伤。许是醉了吧,江逸突然觉得,能有双臂膀为
他遮挡出一份安心,也很好……
《燕歌行》三
先是五城巡戍使,其后再兼禁军统领一职,江逸在北燕皇储的斗争漩涡中已是避无可避
。
只是,临头的一切远远不及这意料之外的人与事……
「江大人?」熟悉的语声再度响起,「或者,你更习惯我叫你哥哥?」
他不懂、不懂眼前自己曾经以为知解甚深的弟弟,皇图霸业尽在囊中,既不要他的性命
,为何又对他不死心不放手?
「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我还始终没有得到。」
祁烈要是传国玉玦?是西秦皇秘?还是……
《燕歌行》四
江逸的剑走极锋,以自己的命换萧冉的一线生机,气空力尽的他跌入那人的怀抱。
「人都落到了我手里,你总该低头认输了吧?」
浅浅的呼吸在颈侧,温暖得不似真实。
怎么可能是你?小烈……
在祁烈的囚禁里,往事几许历历在目,彷彿不曾稍离。但,江逸再明白不过,这样的纠
葛,也该作结。
只因他犹有未了的承诺,以及欠下的一个人、一份甘愿承担的情深意浓……
《燕歌行》作者:慕容[四部出书版]
《燕歌行 第一部》作者:慕容
文案
腊月寒冬的那日,和比之更冰冷刺骨的背叛,跳入江水中,他用性命搏得自由和尊严,与至高的权势从此告别。
他是江逸,是东齐公主陪嫁的仆役,合该是籍籍无名的凡夫俗子,却逃不出鹰隼的眼神窥探──拓拔弘,昔日的敌手、今日的主上。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他叹而无语。江逸便只是江逸,荣辱于他再无惊惧。
可……为何拓拔弘对他沉默的惩罚如此不同一般?
为何是一个又一个的吻……
序
关于《燕歌行》,想说的东西其实很多,可是到了提起笔来要写序言的时候,却又觉得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或者就先说说文章吧。
《天下风云》是我所有写过的文中,架构最庞大、背景最复杂、人物也最丰富多彩的一个系列,包括了《燕歌行》、《齐云尽》、《秦关月》、《楚江秋》四个部分,还有《水龙吟》、《东风误》等外传。由于人物众多,而在《燕歌行》中拓拔弘和祁越兄弟才是主角,很多本应有精彩表现的角色戏份都大受限制,比如萧冉、小晋、聂正、拓拔兄弟、雷鸣和易天、萧俨和萧代,还有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三绝神医谢离、仅见出手却未知其名的神秘暗器高手,都只能在后面的几部书里再一一出场亮相了。希望这么多的人物和故事,不会让大家看到厌烦。
说起《燕歌行》的出版过程,真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从2003年初开始连载,到现在终于出版面世,已经过了整整两年时间。其间出版计划几次夭折,在网上的连载也断断续续,拖了这么久,实在是很对不起一直在追这个文的读者们。在此仅向每一位喜欢和支持我的读者衷心致歉,并且致以最深的谢意,感谢你们的理解和耐心,并希望我和我的故事没有让你们失望。
第一章
北风凛冽。
我在呼啸的北风中策马疾奔。寒风如利刃般割面袭来,冰寒彻骨,而我的额头上全都是汗。
汗珠冰冷。
我胯下的‘逐风’是日行千里的稀世良驹,产自西域大宛的珍奇贡品,追风逐月,神骏非常。但此时已经精疲力竭,雪白的鬃毛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四蹄发软,每一步的跨出都拚尽了全力。
我心疼它的苦苦支撑,却不敢让奔驰的速度稍稍放缓。生死关头,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招来致命的危机。逐风,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我在心里默念着,只要再撑过最后一刻,只要我们到了江边……
越过最后一道高耸的山梁,滔滔的江水终于在望。我松了一口气。逐风似乎也感受到我心底的喜悦,长嘶一声,振奋起最后的精神疾奔而下,片刻间便已冲到了岸边。
终于到了……我反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纵声长啸,等待着接应的船只从芦苇丛中如约驶出。然而过了良久,江面上空空荡荡,仍不见任何船只的踪影,更没有预期的哨声回应,只有奔腾的江水咆哮的声音在寒风中空旷的回响。
意识到期待的船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我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这里是楚江最险要的一段,江岸陡峭,礁石丛生,江水更是如奔马般迅急,纵然有再好的水性也难以横渡。我之所以选择这里过江,也正是因为追兵过于相信楚江的天险而放松了戒备,否则以我势单力孤、人倦马乏的状况,大概很难坚持到这里。
但如果没有接应的船只,这一条唯一的生路无疑便成了绝路。
身后传来隐隐的蹄声,越来越响,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大地的震颤。来时的山岗上有大片尘烟腾起,随着如雷的蹄声迅速移近。
看来追兵的数目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呢。我苦笑。真看得起我。其实我又不是神仙,一路突破重重的围困勉强到此,根本已成了强弩之末,随便来一队士兵也就够了,又何必出动这么大阵仗?
追兵果然人数众多,看上去黑压压的好大一片。也许是看出我无路可逃,他们并没有急于上前,反而好整以暇地在我面前十几丈外停了下来,列出一个半圆形的包围阵式。
蹄声轻响,一人从阵后越众而出,缓缓纵马向我行来。玄衣如墨,白马如云,挺拔的身形不动如山,俊朗的五官峭拔刚劲,眉宇飞扬,双唇紧抿,正是我最最熟悉的模样。只除了那一双眼……
那双眼,曾经是那么的纯净明朗,清澈见底,总是充满了对我的依赖与信任,甚至带着几分由衷的崇拜。但是现在……看着那双深沉幽暗的黑眸中冰冷的目光,我只觉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竟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他骄傲地骑在马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我,尽管我与他的高度几乎一样。
“逃够了吗?”祁烈冷冷地问,“还是你觉得仍有路可走?”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一眼江面,仍然空无一人,只有滚滚白浪在江心翻涌。
“别傻了。” 祁烈嗤笑,“你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了。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动物,凭什么你以为他会例外?”
我不信。牙齿不觉紧紧咬住了下唇。闻雷是最真诚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是最忠诚最可以交托一切的属下,我不相信他也会背叛我。可是……我看看眼前神色冷峻的黑衣男子,不由轻轻一叹,他,又何尝不是我曾经最信任最重视的人?
“认输吧。我保证不会杀你的。”祁烈淡淡地说,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是吗?”我的精神有一丝恍惚,耳边仿佛响起幼童稚嫩的嗓音——“认输就认输,可是下次我一定赢你!”是啊,你终于赢了,虽然在相隔了十几年后,虽然手段不尽光彩……
“一言九鼎。”
我笑了。“原来……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祁烈皱起眉,恼羞成怒地瞪着我,“你以为你还有其它选择?”
是吗?你以为我已经别无选择,所以才会如此的胸有成竹,安然自得?
是啊,我不能不承认,在今日的这一场较量中,赢的是你,输的是我。可是,你只不过赢得了这一局的赌注,却并未赢得我选择的自由。我也许可以被打败,却不可以任人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一样。
我侧头打量祁烈。他安稳地坐在马上,修长的身型挺得笔直,气势浑雄凝重如山岳。年轻俊美的脸上线条紧绷,冷冷的目光中充满自信与骄傲,在高贵优雅中透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甚至不必开口,他在举手投足间已分明地流露出一派王者风范。
他真的是与当年不同了啊!直到此刻我才惊觉,当年那个老是牵着我衣襟的稚嫩男孩已完全长大成人了。由一个如影随形般紧紧追随我的俊美少年,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