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一身血衣都没来得及换,拧眉道:“聂二给你送进地牢了,我要走了。”
金光瑶声音还带着沙哑,咳了几声,支着手臂又靠在窗台上,轻问道:“想好去哪里了吗?”
薛洋点头又摇头,扫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不中用,一个莫玄羽就把你撂趴下了。”却丝毫想不起来自己教给莫玄羽的定身符,若不是他自己功力不济,外人根本就解不开。
金光瑶恍若未闻,只垂着眼微笑:“成美,我曾经以为你会陪我一辈子的,果然人是不能贪心的,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一切,就该知道高处不胜寒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他起了身,走到薛洋身边,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柔道:“现在也好,高山圆月虽然有时候太冷,却美的叫人心动,拥有也好,仰望也好,总会弥补遗憾,往后天高海阔,成美你尽可翱翔,保重!”
“小矮子!”薛洋伸手和他紧紧拥抱一下,沉声道:“我走了,保重。”
从此这世上处处都有薛洋,唯独这金麟台再也没有薛洋,再也没有一个肆意妄为的薛客卿。
多日之后蜀地义城,晓星尘夜猎而归,在入城时不小心撞到一人,他看不见,便下意识往后退,打算等别人先过去自己再走,可等了半晌,一连绕了几次都撞到人墙,晓星尘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只语气依旧温淡,侧耳听着对方位置,微微蹙眉道:“阁下请让一让路,我看不见,撞到你实在抱歉。”
悄无声息只有风声,晓星尘又等一会儿,仍旧没有脚步走动的声音,正打算再往另外一边挪一挪,手臂被人紧紧攥了起来。
“道长,我受了伤,你能不能把我捡回去?”
晓星尘猛的仰头,莞尔道:“不能,我家里穷,只有一只碗一只锅一张床,养不起。”
“可我会做饭,会帮道长修屋顶,还能给道长扛剑,道长不再考虑考虑吗?”
晓星尘一脸正色,一副不被诱惑的模样,摇头道:“不行,我还要等一个人,养不起多的。”
来人伸头过去,松艾的清香将晓星尘毫不留情的笼罩起来,贴着他的耳朵道:“那我只好出绝招了。”
“什...什么?”晓星尘脸颊一热正想后退,被人揽住后腰拉进怀里,悄声道:“道长,天要冷了,你确定不要一个暖被窝的吗?”
“薛洋!”
“我在!”薛洋把人捞在自己背上,露出一个肆意明艳的笑容,轻轻道:“道长,今生换我背你回家。”
第64章 番1义庄
薛洋把晓星尘一步步背回了义庄,时隔多年再一次踏入这个地方,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感受都通通又来了一遍。这座曾经被他亲手打造的孤城,如今也还和当年他们才来的时候一样,人虽不多,却有让人留恋的烟火气息。如今晓星尘在这儿,他也还会一直在这儿,从此不管它是一座孤城,还是一座困住他的城,只知道甘之如饴,奋勇不顾。
门窗桌椅都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就连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和那只有豁子的碗,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情始情终,缘聚缘散,曾从这里结束,也再次从这里开始。
薛洋把晓星尘扶在椅子上,看了好一会儿又攥了他的手趴在他膝上,脸压着掌心发愣:“火灵芝没用吗?”
晓星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另一只手细细摸着他的五官轮廓,微微笑道:“如今能碰到你也是好的,至于眼睛有没有不都一样?”
薛洋嘟嘟囔囔:“哪里一样?就是因为你看不见,做饭的时候多少次把盐放成了糖,又把酱油当成了醋,做的饭那么难吃,你想毒死我吗?”
晓星尘奇道:“你这人忒不讲理,你看的见你不做,偏要我来,还要挑三拣四的。”
“你把我捡回来不用养着的吗?难道还要我养你?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晓星尘说不过他,竟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捡回家的东西...的人,自然是要藏着保护着,怎么能指使干这干那?于是晓星尘纠结的想了一会儿,极为认真的点头:“那请问薛公子,你想吃什么?”
薛洋扭身抱着他的腰一脸期待:“道长,咱们家里都有什么啊?”
晓星尘涩然道:“土豆。”
薛洋搁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一分:“还有呢?”
“土...豆。”
“嗯?”
晓星尘不好意思道:“只有土豆。”
“白水煮吗?道长,刚才路过厨房,里面可什么都没有。”一只手不老实着,贴着他腰部伸到了衣服里。
晓星尘胡乱点头,一边去扒那只乱动的手,一边道:“忘了买油。”
薛洋抿着唇钻进他怀里,委屈不已:“晓星尘你故意的吧,我还在长个子,你虐待我,就给我吃这个?”
椅子没有靠背,又窄又小,晓星尘被他冷不防一拱,差点没掉地上,手忙脚乱抓着人吸气:“你...松手,我出去买别的。”
薛洋正色道:“我一路背你过来,觉得你变重了不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趁我不在你偷吃了什么好东西?怎么我一来就水煮土豆敷衍我?”他说着一双手上下乱摸,三下五除二拽了晓星尘的外衣,咦道:“奇怪了,我刚才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还以为你衣服里藏了糕点。”
晓星尘被他说动手就动手整的晕头转向,也分不清他话中真假,忙起身摆手:“没有的,我这两日出门夜猎什么都没吃。”
他一说完猛的住口,慌乱的靠在身后桌子上,屋子里静了下来,气氛变得诡异沉默,晓星尘半天听不到薛洋的声音,伸着手惊慌着急:“薛洋!”
一只手伸了过去,紧接着被人紧紧按在怀里,薛洋环着他的肩膀双眼发酸泛红:“我骗你的啊,明明是瘦了,晓星尘你真的太笨了。”
“薛洋我...”
未出口的话被压了回去,柔软的舌抵着他双唇用力汲吮,才稍稍一碰,晓星尘已经浑身发软的站不稳了,整个人都趴到了薛洋身上,软绵绵的似被抽了一身骨头,薛洋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双颊绯丽,耳如红玉,娇软的似三月霏烟雾霭中的柳枝。
心都要跳出去了,薛洋越看越觉得心神荡漾,神魂颠倒,他贴着晓星尘的脸,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句‘我好想你’才出口,双手打横一抱,天旋地转之间,晓星尘口中惊呼尚未喊出,便被人抱着倒在塌上。
“薛洋...”晓星尘无力的推搡着薛洋,声音里染上撩人的遄息:“唔...现在还是...白天...不行的...”
薛洋从他脖子里抬起头,咬了下他嘴唇,眯眼道:“你都看不见,白天和夜晚不都一样。”他扯开晓星尘的扣带,修长带着些微茧子的手指往上探去,指尖掠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似被点了跳跃的火苗。
晓星尘觉得自己要无法呼吸了,挣扎着要从床上直起身子,手按着床榻才半坐起来,一声轻呼又重重倒了下去。他红着脸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无措的去推薛洋,谁知那人更是恶劣。
薛洋伸手一挥,也不知道弄了什么符,屋子里顿时一黑,什么也瞧不见了,干脆的又拉着晓星尘的手把床帐子也扯了下去,这才调笑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这下好啦,我把窗户贴了符,光照不过来,帐子也放下来了,现在可以了吗?”
晓星尘攥着他的手臂不肯说话,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薛洋偏要去逗他,捏着他下巴细细的吻,一边还要问:“晓星尘你想不想我?”
晓星尘被他压的紧,一时不知道怎么换气,憋的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推着薛洋小声反抗:“你放开...松一些...”
“那你想不想我?”
“我...”晓星尘扭动着头,不知该推还是该去迎合,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想...”他攥着薛洋手臂轻吟,十指指尖来来去去紧了又紧,才恍惚问道:“你还会走吗?”
薛洋去撩他被细汗湿透的额发,轻柔的吻和风春雨一样落在他蒙起来的眼上,又探了手与他十指紧扣,应道:“不走,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从今往后,再不分开了。”
轻盈的账子被两人拉扯的摇摇欲坠,终于和衣服缠在一起,细碎压抑的吟声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屋子里越来越沉,顺着被风吹的摇晃的门缝飞向不知名的远处。
一屋子晃荡的春色,倒把凉气熏的不知所踪,两人许久未见,又也才只有过一次,真真是死死纠缠,难舍难分。青天白日被当做黑夜,黑夜又悄无声息来临,身下锦被被打湿一片,磨着诱人的身子一遍遍不知餍足。
不知过了多久,晓星尘动了动僵疼的双腿醒了过来,伸手一摸,身边空无一身,下意识伸手摸上双眼,一瞬间脸色白的可怕,指尖在被褥上摸了一遍,摸到扔在一旁的衣服,也来不及系好,在身上胡乱一披下了地。
他揉着头不知是梦是幻,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就连胸前,都还是高高挺·立红肿一片,被衣料一磨又麻又痒,忍不住躬起了身子。
“薛洋?”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应,脸色愈发难看,三两步跨出了门外,一通乱找:“你在哪儿?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