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一些...金公子被你吵醒...”
金燃懵了,彻底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呼吸沉了自己都没察觉,他恨不得自己再睡死过去,或者谁一棍子把他砸晕了事。蓦地他反应过来,前两次只怕是自己迷迷糊糊被吵醒,又被薛洋打晕了才对,否则怎么一连两次都那么巧合的落了枕?
他捂着胸口把两人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了一遍,想假装清醒让薛洋再给他一下好昏死过去,可越想越不敢动,被旁边抱在一起厮磨的人折磨的口鼻都想出血。偏的薛洋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要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晓星尘连咬牙忍都忍不住了,□□声像旷野中四面八方的风,无孔不入无处不去。
好歹他金燃也是个男人,纵然年纪小可也是血气方刚,谁能想到这两个人趁他睡着居然这样,怪不得大白天要补觉,简直是无耻无耻太无耻!
金燃把头捂在被子里,脸红心跳想入非非,整个人缩成了一只虾米一动不动,终于熬到了后半夜身边才彻底没了动静。金燃松了口气眼皮子酸疼的不停打架,拧了拧发热的脸,愤恨的骂了一句这才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晓星尘换了高领的衣服懒洋洋歪在火炉旁,薛洋正在一旁削苹果,瞧见金燃一脸菜色死死盯着他,薛洋无声的挑了挑眉,拿刀削了一小块苹果塞进晓星尘口中,这才有空问他:“这是怎么了?我欠你钱?”
金燃只敢瞪他却不敢发作,一想到被两人的喘息和叫声折磨了一夜,折磨的他居然做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春梦就怒不可遏。
他撕扯着身上碍眼的衣服,用脚踢着地上摆着的一篮子黑炭撒气,薛洋旁若无人的喂晓星尘吃东西,晓星尘歪着头昏昏欲睡,歪了没几下被薛洋按进了怀里。
金燃几乎要跳起来,几乎想把屋中一炉炭火踢到两人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阿洋哥我走了!”
晓星尘睁了睁眼似乎有些惊讶,推开薛洋直起头问:“外面还下雪呢?你不多留几日?”
金燃冷笑:“留在这里碍眼吗?但凡你离我洋哥远点,我也不会冒着风雪回去。”
他说完甩袖走人,不顾晓星尘满肚子疑问,薛洋悠哉的削着苹果皮也不去送,晓星尘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金燃心仪薛洋,一向勇往无前志在必得,应该是赶也赶不走才对,怎么突然间偃旗息鼓收兵了?
薛洋瞧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吧唧朝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嫌你昨晚太大声了,走了好,走了你就不用咬衣服了,想怎么叫怎么叫。”
“薛洋!”晓星尘瞠目结舌:“你不是说他被你弄晕了?你...”
薛洋抓住他指过来的手往怀里一揣,面不改色扯谎:“昨晚我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到现在还回味无穷,我真忘了。”
晓星尘眼珠子瞪的滚圆,隐隐发红,只怕再等片刻就要水漫金山,薛洋双手一抱,二话不说扯了披风把人扔到床上。晓星尘好半天才回魂,揪着薛洋前襟一脸晕红,又气又恨:“你故意的?薛洋...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薛洋慢条斯理解他衣服:“我哪有过分,道长不是舒服的死去活来紧紧咬着我不放,你瞧瞧我这心...不,摸摸,全都是你...”
“薛洋!”晓星尘把脸撇到一边:“你个流氓,谁家心是长在下边的。”
“道长啊,我是流氓你才知道吗?”
岁月苍苍,杳杳转眼风吹花落,数年时光一经而逝,仙门百家中再也不见晓星尘露面,也再无人提起薛洋的名字。
两人别过义庄,也曾去过烟雨蒙蒙的江南,也曾路过白雪皑皑的极北之地,路过白雪观曾和宋岚灯下夜语,也一同去过兰陵姑苏。
这一年两人恰好赶上姑苏的上元节,薛洋磨着晓星尘一起去姻缘树下许愿,彼时烟火无数齐齐绽放在头顶,薛洋买了河灯一转眼瞧见一道身影。
那人着黑衣,高高绑着马尾,手里抓着几个鬼脸面具来回的换,边换边朝一边吐舌头,薛洋远远过去叫了一声:“莫玄羽!”
那人把面具从脸上摘下来,疑惑的看着薛洋,似乎正仔细在想他是谁,没等薛洋再开口问,他又把薛洋和晓星尘打量了一遍,既犹豫又尴尬的问:“阁下...认识我?”
薛洋瞥着他双眼,那里面古灵精怪活灵活现,早没有原先的唯唯诺诺和小心翼翼的讨好,果然时光荏苒,过往一切都不复存在,他轻笑一声,拉了晓星尘的手指道:“走吧。”
衣袂翻飞间,薛洋的黑色风衣在万丈灯火中逐渐变浅,变的昏黄,袖袋中甩出一物掉在地上。
晓星尘顿住脚步捡起木偶,又惊又喜:“薛洋,这是哪里来的?怎么刻的和我一模一样?”
薛洋接过那个东西,小小的,刚好可以躺在手心,染过的颜色也因为年份久远和那四年中他日日把玩而褪色不少,如今晓星尘在身边,他也是很久不见这东西了。
木偶还在,刻这个木偶的人却早已经被人李代桃僵,从今往后这世上,莫玄羽活过的唯一痕迹,也就只有这个曾亲手送予薛洋的这份安慰。
无人知,无人忆,也无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