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薛洋就知道晓星尘绝对不是自愿的,整个人双眼紧闭头微低,腿脚软的根本站不住,被人半托半提的带进了郁烟的房间里。
薛洋眼眶冒火,心中已经把郁烟千刀万剐判了死刑,待的人进屋,纵身一跃迅速跟了进去。
一进去薛洋才明白被他杀了的老三说的那句,我姐姐的屋子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屋里子不但有五行八卦,更是个屋中屋,每次看见门,一打开就是无底深渊,不是反应快躲的急,掉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要么就是转一圈又回到了屋门前进退不得,怪不得没人见过晓星尘,原来是被人藏起来了。
想不通便不想,薛洋在对待跟晓星尘有关的这件事上一向简单直接,无论是杀人诛心还是其乐融融,自然是怎么愉快怎么来。他祭出一道符划破指尖,龙飞凤舞虚空一画,符咒顿起金色锋芒,似是万斩利剑从半空一同落地,齐齐砸向纵横交错的阵眼。
郁烟果然被惊,立刻从里屋推门出来,一见薛洋愣神片刻才又把目光移到了被毁掉的机关上。
此时屋外闻声而动已经渐渐围过来不少人,除了另外两名见过的郁家姐妹,其余的应该都是丫鬟,只不过个个目露凶光手握长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良善之辈。
郁烟看着面不改色的薛洋拧眉怒喝:“哪里来的小鬼?好端端的来捣什么乱,今日我新婚大喜,你若是来讨喜酒喝青梅庄欢迎至极,若不是就赶紧离开。”
薛洋只淡淡问道:“被你藏起来的人呢?”
郁烟媚笑道:“你都说了被我藏起来了,自然是不能告诉你。”
不待薛洋再说,院外一女子朗朗接道:“大姐好偏心,为何让他走,不如让他今晚来陪我,今夜月半,我正好缺人双修!”
郁烟轻轻挑眉:“二妹喜欢就赶紧带走,只要别耽误我的事怎么着都成。”
那女人娇娇应了一声,提剑迅速飞了过来,薛洋侧头一躲,降灾横向从头顶划过,讥讽道:“简直是活的不耐烦,抓了我的人还敢这么嚣张,等我把你们全剥了皮...啧,你们这一身皮恐怕都是假的,丑的惨不忍睹,还想和老子双修,幸亏老子聪明晚上没吃饭,不然看见你们都要吐出来...”
女人大约最怕的就是被人骂又老又丑,尤其是这么一群不三不四的,靠邪魔外道吸食男子精气和吃未成形的胎儿紫河车之类来修炼邪术驻颜的女人。
郁烟一听气的七窍生烟,立刻高声喝道:“布阵!将人抓了送于二妹。”
霎时之间院中灯笼灭了一半,阴风呼啸震耳欲聋,薛洋抬头一看,那些齐刷刷站着的婢女一个接一个站成四五个半圆迅速将薛洋围了起来。
她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小小的铜锣,每敲一下诡异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钢刀刮过全身,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却连骨头都是疼的,更别提头一阵阵晕眩,被铜锣的金光照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薛洋瞬间捕捉到郁烟不见了,他脑子里蹭的冒出来双修二字,脸色一阵发白,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晓星尘怎么能被旁人玷污,不能想,更不能去做!无论是谁碰他,都绝对不可饶恕!
薛洋紧紧闭眼,将灵力在五脏六腑中快速移动,又渐渐全部涌向胸膛,他不断注入灵力,几息之间全身被越来越浓重的黑雾笼罩,被金光瑶藏在身体中的半块阴虎符被催生而出漂浮在半空。
隐隐约约的万鬼嚎哭声凄厉无比冲破牢笼,从压抑的半空中破开青梅山庄诡异的结界,将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越传越远,黑雾越来越浓,直到满院子灯笼全数熄灭,最后只剩细长的弯月扒着一动不动的墨云。
薛洋握着降灾闯进屋中,床榻之上晓星尘红衣半解,手上胳膊上全是用破碎的瓷器划出的伤口,血淅淅沥沥滴了一地,一张脸在橘红色灯火的照耀下红的堪比身上血衣。
薛洋心头大恸,瞳孔骤然放大,看着晓星尘身上的血心口疼的几欲不能呼吸,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可这之前他也必须要先拍死那个该死的女人。
降灾纵身而下寒芒四射,如灵蛇游动龙泉寒冰,黑气腾腾似将日月吞没,郁烟从床侧翻身而出,只躲开一招便被降灾拦在远处,两把剑在半空中交汇,郁烟陡然急问:“你把她们都怎么了!”
薛洋双眸冷冷暼过,如十里寒霜誓要将一切活物彻底冰封,口中却又轻又柔吐出一句:“别怕,马上送你去陪她们。”
他扬起降灾一脚踢向郁烟面门,郁烟用尽全力侧开半边身子喊道:“我给他下了软骨散和香药,你杀了我再无人能解!”薛洋毫无波澜,脚下未停狠狠将她踢在门上,来不及抬头,降灾雷霆余怒带着山河翻涌的疾猛一剑刺穿她的心脏,却仍是不解气,那双摸过晓星尘的手和看过晓星尘的双眼,也一同被切割的支离破碎,拼都拼不起来,缓声道:“你能解的东西我自然也能,不自量力。”
薛洋将剑扔在床脚下,晓星尘已经浑身如火烧的神智模糊,他双眼还系着红带子没来得及取下,一双手臂想是为了压制香药发作才割的血肉模糊,却又因为中了软骨散控制不住,也并没有多大用处。
薛洋拢了他半开的衣服,伸手去解他眼上红缎,却被晓星尘一把攥住手臂低低吸气:“小友...救我!”
第27章 苦乐纠缠
这声称呼在这不安的夜犹如雷霆闪电直冲脑海,薛洋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屋中只点了一对龙凤花烛,其它地方全部陷入一片黑暗,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被满屋子甜香隔绝。说是攥着薛洋的手臂,事实上晓星尘手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有搭上去的重量,却还不如三岁孩童的拳头。
他仰着头满脸痛苦,手臂上的血将大红色里衣染的黏腻一片,薛洋只碰了晓星尘一下,就觉得他像被在笼子里蒸了一遍,却也不是那种热气腾腾的热,像是浑身上下都着了火,烧的皮肤都是滚烫滚烫几欲褪皮的疼。
可还没等薛洋想出对策,这把火更是横冲直撞,来势汹汹!
晓星尘松开他的手臂蜷缩成一团,软骨散和媚毒发作更急,因咬不动东西,一双唇被牙齿磨的破皮流血。薛洋伸手扶他却惊骇的浑身颤抖,那双被蒙起来的双眼下正往外渗出血迹,紧接着口中也涌出大片的血来。
“晓星尘!”薛洋惊恐的大喊,眼看着那片红色在眼底不断蔓延,跳动的心脏刹那间几乎停止,心口处猛的一疼,像被巨石用力砸向心脏,疼的他躬起身子无法忍受,眼眶里迅速涌出泪珠。他手忙脚乱把人抱在怀里,抖着手掰开晓星尘的嘴去摸他的舌头,却发现那血是从喉咙里流出来的,并不是咬断了舌根,这才脱力一样靠在墙上极速的喘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闭着眼深深呼吸了几口,终于将箍紧心脏的恐惧甩开,撕开衣服下摆把晓星尘手臂上的伤口仔细的缠了一遍,又去擦晓星尘嘴边涌出来的血。薛洋看的心中酸痛,几乎不敢直视他,又是气自己自从清醒就惶惑不安,又是气晓星尘就算重来一回还是傻子一样什么人都信,他这个样子应是强迫自己逼出药物才令血气倒涌吐出血来,可是很显然用处并不是太大。
薛洋一双眼被泪蛰的又红又肿,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晓星尘嘴上伤口,然而一双软绵绵的手蝴蝶一样爬进他的领口,接着头一歪靠进了他的怀里,那双犹带血迹的唇已经咬住了他的手指。
薛洋脑子霎时一片空白,脸唰的红了,整个人好似掉进一方温泉,里面有成千上万条游鱼扫过他的皮肤,令他浑身战栗,越发不敢看向晓星尘血迹斑斑的唇。
晓星尘含了手指不安分的勾动舌尖,似吃了一块方糖,来回滑动着吮了一阵松了口又胡乱的滚动起来,面色开始从深红变成潮红,口中呜呜咽咽发出细碎的低吟,身上香甜的味道越发浓郁,比进了糖果铺子还要重上十分。
薛洋想起自己从糖果铺子拿的那颗糖来,飞快的剥开糖纸塞进晓星尘口中,他心头猛跳,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把扯开晓星尘身上凌乱的红衣,按在床上倒头抱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只能不断在晓星尘身上寻找一丝微薄的空气,又怕弄疼了人刻意避开那双殷红欲滴的唇。欲念一发不可收拾,如迅猛的洪水将天地连成白茫茫一片,不断往更深更远的地方无限追逐。
晓星尘似被烈火焚烧不断痛苦扭动,被薛洋吻过的地方蠢蠢欲动的火苗烧的更旺,到最后越来越烈,试图把后来者一起化为灰烬,薛洋嗅着那股甜香几乎失去理智,到最后哪里还管晓星尘疼不疼,寻着那双柔软馨香不断搅弄,那颗糖被搅碎在两人口中,甜蜜至极!
甜腻的清香顺着肌理幻化成一个又一个勾魂摄魄的妖魔,绵软的手臂试图从袒领向下,被薛洋按着一起移到腰间,如玉的手指勾开腰封,黑衣逶地罩在红衣之上。
终于亲密无间,呼吸更加绵密,似春天倾倒而来的酥雨,从嘈嘈霏霏变成滂沱大雨。薛洋脑中一片混沌,口鼻中全是香甜的气息,怀里人又热又软几乎令他在崩溃边缘,他记不起来要远离他,记不起来晓星尘此时此刻神智全无,不知道放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晓星尘醒来是后悔还是痛恨。